“思洛妹子,殿下他当真舍得杀王妃,她可是……就仅仅为了所谓逍遥王的颜面吗?咱大唐女子和离完再嫁二夫不是寻常事嘛?他怎的如此义气用事,要知道他以后面对的可是咱大唐的圣人啊!既然都舍得杀……为何不成人之美?如此不是……”
“催郎,奴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太真观的那些姐妹便是这般传出话来的,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们肯定会动手,而奴家现在担心的是圣人那边早已经派了高总管去道观守护,她们几个介时下狠手的话,难免会和羽林卫再次交恶……一个领圣命,一个领了王命,双方岂不是不死不休……”
听到这里催清风虽说轻轻叹了口气发笑,但没过许久便对着王思源和王思洛再次开口道“思源老弟还有妹子你们莫要太心急了,催某今日既然来了,那便是带着破解之法来的,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事后到底能不能圆满解决此事还得看逍遥王殿下的动作是否迅速了,新罗半岛的战事历经也有四个多月了,到了此刻应该接近尾声了,要是殿下他能躲开张相的催命符独自快速返京或许事有转机也说不定的……至于眼下的困境,说起来也算简单,逍遥王妃不是昏厥了吗?那便让她一直昏睡着不就好了吗?圣人他总不至于对一个抱病昏睡之人怎么样吧!”
“催兄你的意思是有办法躲过太医署的医师诊断让王妃她佯装昏睡?”“不是佯装,而是真的一病不起,催某这三年里遍访名山大川,也偶遇过几个隐士高人,恰巧的是在峨眉山上曾经拜访了一位炼丹道人,临走之计他还相赠了一枚小丹,说此物常人服下便能昏睡一月之久,且看不出任何异样之处,只需日日喂人参汤药便能活命,虽然不知真假,但眼下这般紧急的时刻咱们也只能死马当活马的试上一试了……”
王家兄妹二人听到催清风这般说后,一时之间也是拿不定主意,不过深知李瑁为人的王思洛在思量再三后她还是决定冒险试上一试,且不说催清风此举是怀着好意还是坏心思,但他心中明白若是杨玉怀真的在玩不得已的情况以身殉情,那么李瑁的余生一定会在自责或者悔恨当中度过的,知夫莫若妻啊!李瑁放浪形骸,风流不羁的背后也是一个痴情的儿郎啊!
于是三人在商议了一些具体实施的方案后便快速的派人讲口信传到了太真道观中,至于高力士方面会不会出手阻挠,王思洛也只能寄希望与李瑁多年来对那老高头的细心照顾了,老话讲的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高力士明里暗里吃了逍遥王府那么多的好处,这到了要命的时刻他若不伸手帮一把,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另外李瑁恩怨分明,有仇必报的个性也没人比他高力士更加了解了。
话说王思洛和催清风定下瞒天过海之计的同时也是随即八百里加急把消息送往了新罗半岛李瑁的手上,而李瑁在信中看到催清风突然出现在洛阳时,首先想到的还是和妻子王思洛一样,那便是这老小子可能还是贼心不死,憋着坏来落井下石,他甚至依稀记得三年前把催清风放走后还派萧天成多加注意过的,只是后来陆续送来的消息说他回到催家后竭力游说家中长辈不再和自己作对,另外整日借酒消愁,放纵自己。
于是在盯了长达半年之久后,李瑁对他也是渐渐放松了警惕,再后来便听说这小子和李白厮混到了一起,一个酒鬼一个差点变成酒鬼,如此俩人一拍即合在得了崔家的银两资助后还去什么寻访高人畅游大唐全国,当时李瑁听到这个回报也是差点笑的从床榻上摔下来。
“天成,你看看这催大才子突然出现在洛阳,还主动的与思洛他们练习,你说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催氏一族自从先太子离世后虽说安生了不少,但他们好像一直没有闲着吧,听说去年还派人和李亨那小子搭上了线,你说他们会不会……”
“殿下,据属下的了解,那崔氏一门向来在朝中走动,之所以练习太子殿下好像也是在两边下注卖个人情罢了,这些豪门大族本就向来如此……至于这位催郎君属下以为他应该是真心想帮您的,而且他出的这个主意在眼下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个好办法了,王妃若按此计策行事或许真能逃过一劫,只是信中说让您饶过圣旨尽快回京都一事,属下暂时还看不出好坏来,两日前探子回报传旨的人日夜兼程怕是没个三五日便能到达了……”
李瑁在听完萧天成说的这几句囫囵话后,随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且他向来不崇尚什么隐没诡计,只信奉实力说话,此刻的催氏已然日薄西山再怎么样也是难掀起什么大风浪来的,至于催清风这个老小子脑子还是比较聪明的,可这独臂难支,他一个人再强又能强到哪里去呢?现在自己兵强马壮,钱财物资更是多的用不完,抛开吐蕃王思深的十万精锐,突厥阿古力,娜扎依的五万精骑不说,光海老八东海湾的十万水军也是可以在半月直逼京师,全国七十万总兵力自己起码占了三分之一,另外剑南的高仙芝,安东北都护府的王忠嗣都与自己有些交情,就算到时候兵戎相见也是还有缓和的余地的。
现在这新罗半岛加上辽东各处更是早已经成了自己的囊中物口中食,至于李隆基苦心提拔的安禄山和史思明等番族高级将领眼下也是成了自己的阶下囚。“天成明日就把安胖子他们拉出来稳定半岛民心吧!借他们的手把该杀的该抢的也都做的差不多了,等民心稳下来后这里便交由你和追命他们一起打理吧,抓紧时间把安禄山带来的的那些军校生替换一下岗位吧,这里重新招募的十万兵马可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回头等思洛的王家商会把军械物资夹带过来后,立即整训……”
“属下明白!但是日后朝廷派来的官员要是从中插手,属下该怎么办啊?”“该怎么办,便怎么办,他管他他的政务,你管你的军事,乱民不服管教非常时期容不得新人来接管军务,不管将来那个不要命的敢来,你十万大军在手还怕他不成!只要不弄死人你想怎么办都可以……”
“可是殿下,您突然把这样的重任交给属下,属下怕介时会让您失望啊!”“什么失望不失望的,难道你萧天成手握重兵之后还想自立为王不成,老萧啊!本王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还有咱们是自家人你肯定也知道本王做事留一手的风格,别说你,就算家里的女人本王也都要留一手……父子尚且反目,何况夫妻兄弟乎……不过本王爷相信你不会背叛的!那么多年了,跟着本王的人不论死活本王何曾有负……安胖子的事本王爷知道你心有顾虑,但这几个人后脑生反骨!此时不除,将来必生大患,你要相信本王识人用人的眼光,安胖子一个武夫毫无根基可言,居然也学他们世家豪族两面下注搞双赢,这他妈的不是找死吗?”
萧天成被李瑁的话说的后脊背有点发凉,因为他隐隐感觉到自己跟随李瑁这五年多来终于等到梦寐以求的机会了,当初自己带着一帮兄弟流落码头干苦力,每日为了两餐温饱而奔命,十年寒窗,四年从戎一切的一切转眼都要化为乌有,可是遇见李瑁后他萧天成的命便瞬间更改了,李瑁用人不拘一格,或者说他萧天成的命实在是太好了,五年,短短五年他就从一个食不果腹的街头苦力爬到统领十万兵马的大将军位置上来,然而萧天成此刻的心里也是跟明镜似的知道李瑁如此重用自己的目的。
因为他明白眼前这位逍遥王殿下蛰伏几年之久,终于被那位高高在上的圣人逼的要亮出手中那把掩藏已久的宝剑了,而利刃出鞘时必会嗜血杀人,自己则是李瑁众多兵器中的一柄!
想到这里萧天成似乎难以克制住那亢奋的情绪于是又试探性的开口朝着李瑁询问道“殿下,新罗半岛地处边缘,远离长安都城,属下怕介时即使有重兵在手也是鞭长莫及,助不了殿下您的一臂之力啊!”
“这些你就不要担心了,好好经营半岛内的民生便可,不到万不得已本王也不想父子间兵戎相见,贸然掀起战火,大唐好不容易安生了这些年,百姓们是不愿意看到李唐皇室自己人内斗的!你在半岛,思深在吐蕃,老八在岭南……你们三方的实力本王我虽说思量已久,但终归还是想起到点威慑作用而已,要不然本王回京后岂不是连站着说说话的筹码都没有了!”
“属下明白了,属下从明起起一定整军备战,把新罗半岛打造成一个针插不进,水泼不出的铁桶……”“你明白就好,眼下最关键的还是得看思洛和四娘那帮丫头吧,若是他们不能在京都把一切打点妥当,本王就是再厉害到头来也不过是个谋逆篡位的逆子而已,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你今后就在这里等消息吧,现在先去把安禄山他们解决掉,省的夜长梦多!记住一定要当着新罗百姓的面把他们给宰了……这点不用本王我再教你了吧!”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萧天成这边刚刚离开李瑁的住所,转身便赶往了关押安禄山史思明等人的牢房,而包括安禄山史思明在内的几个主要番族将领等到了临时之前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就在昨夜他们几个还是在李瑁的邀请下参加了胜利的庆功酒会的,可不想宿醉醒来自己这一帮人早已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大牢里。
“追命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昨夜我们可是还在一起吃酒啊!某将要见殿下,饶烦你们几位兄弟去通禀一下啊!这……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某将等对殿下他可是忠心耿耿从未有过异心之举啊!而且……而且你们要是这样对待我们几个,先锋军的三万弟兄也是不会答应的啊……弄不好还会引起军中混乱……”
“呵呵……安将军,关于这点便不饶您担心了,殿下他早已经做了安排,昨天午夜时分萧将军就已经带人解散先锋军了,另外您的那些亲卫似乎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忠心与你……张小队长在杀了几个起哄的伍长后,他们就老实乖巧许多了……”铁手不顾追命的阻拦像看笑话似的把一些安禄山还不知晓的内情跟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讲了出来。
而安禄山在听完这些后,终于也是面目狰狞的原地咆哮起来“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殿下他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我们几个……我们到底哪里对不住他李瑁了,在攻打突厥汗国时,我安某人便是身先士卒的冲在最前面,光受的箭伤就不下事多处,我们对大唐是有功劳的,他不能如此对待我们,我们要面见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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