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广场,众人便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清朗俊秀的少年郎正满目温柔的为一位少女戴发簪,少女手中还拿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虽然没有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可那画面依然美好,即便过去了很多年,许多人还是忘不了这一幕。
江行舟手扶了扶簪子:“记住了吗?”
两人离得很近,凤羽都能看到江行舟瞳孔中的自己,她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
两人四目相对,真真是叫旁边的尴尬…
不知是谁清咳了一声,打破了平静。
江行舟突然看到远处的风鸣,风鸣身后是霍云让人赶过来的马车。
“怎么?你们今日也要走吗?”
“嗯,我们今日也要回了”
“那…”
叶衡几人却过来了:“行舟”
江行舟知道该走了,分别的气氛缓缓蔓延,凤羽一笑:“各位照顾好自己”
白落落上前拉住了凤羽的手:“等我从苍梧渊回来了就去找你”
凤羽眨了眨眼:“好”
叶衡温峤白亭渊拱手:“山高水长,他日再见”
凤羽端端正正的回了个礼,身后的听雨雪和忙回礼。
江行舟磨蹭着不走,他低声建议道:“要不你们先走,我后面再追过去?”
没人理他…
锦书忍不住上前道:“少主还是走吧?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收敛一点好不好?没看到凤姑娘身后那几位白眼都翻上天了。
“走!走还不行吗?”
江行舟又恢复了平日那副样子。
他倾身到凤羽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而后头也不回的大步往人群中而去,叶衡几人随后,郑重的朝场中长辈一拜,转身离去。
那姿态,说不出的洒脱。
最后面的白落落朝凤羽挥了一下手,便往山下走去,锦书赶上马车追过去。
江行舟这几人这一走,广场上的弟子陆陆续续的便也走了,不多时,只剩下留守的弟子及各派长辈。
钟离一拱手,和众人告别,往凤羽这处走来。
“走吧”
几人和霍云告了别,和俞敬说了几句话,在霍云眼尾泛红的神情下也离开了。
待凤羽几人离开后,长与山的则宁真人道:“这位小殿主性子有些淡漠啊”
寒芦大师微微摇了摇头,道:“长生殿素来不涉世俗之争,她自然能够随心所欲”
只愿,你将来也如此,寒芦大师望着那即将消失的马车心道。
俞敬开口道:“各位,请到天知院,孩子们都走了,咱们也该商议大事了”
一众人一听到这话,面色都严肃了起来,眉宇间皆带着忧愁。
有人忍不住嘀咕:“为何不告知凤殿主?怎么说当年···”
霍云,眼神一扫,冰冷的目光将那人即将说出话冻在嘴边。
马车徐徐离开天玄,听雨斟了茶递给凤羽和钟离,开口道:“没想到霍云给找了辆这么大的马车?”
凤羽将手中的糖葫芦放到托盘中。
“他出行也不用马车,这马车哪来的?”
这马车比江行舟的还大,小榻茶几一应俱全,靠枕毯子还都是新的,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起居室。
钟离扫视了一圈,看到了徽记,“这是朝云国姜王府的徽记”
重明?原来是他。
凤羽只扫视了一圈,便躺回了榻上,本想闭目养神,却缓缓睡去。
钟离便拿出医书开始看,听雨拿出随身带着的东西,继续打绦子。
马车外并排而坐的三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话,只有雪和靠在车框上闭目养神。
只是几人想起,以往在长生殿的时候,若是钟离回来了凤羽便会缠着他说话,整日腻在他身边,可如今,几人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秋风渐凉,刮的树叶莎莎作响,凤羽缓缓张开眸子,她坐起身,“停车”
马车一晃,停了下来,听雨想说什么却没张口。
凤羽从马车上下来。
“殿主?”
“在这等着就行”话音刚落,凤羽便往一处走去。
微霜和风鸣看了看,将目光移到其他地方,雪和一个翻身上了马车顶,只见远处一个白衣少年正奔向凤羽。
“凤羽!”
凤羽看了看,“就你自己吗?”
闻言,江行舟眉头皱了皱,“那当然了!我专门绕道来送你的”
“那你怎么跟他们说的?”
江行舟牵起凤羽的手,寻一处大石坐下:
“我说要稍微离开一下,一会便回,叶兄他们几个那么聪明一定明白,不过落落师妹想跟来,被她哥哥揪了回去”
凤羽笑了笑,江行舟抚了抚凤羽的发带,此处没有别人,他说话又带了撒娇的意味:
“落落师妹都有你的贴身之物”
本少主却没有,好不公平啊,总不能从那丫头手里抢过来吧?
江行舟的样子太过明显,凤羽心底暗笑,她一本正经道:“你想要我的发带?可是我带着这根毫无用处,做不了兵器的”
江行舟:·····
江行舟伸手捏了捏凤羽的脸,当然,他没敢使劲,他幽幽叹口气:“你又捉弄我是不是?”
我要什么兵器,我只想要一件你随身的东西,能够在以后难熬的日子里给我一点力量。
凤羽伸手要解清心铃,江行舟手一拦,“你别动这个,我不能拿它”
这清心铃对凤羽有多重要,他是知道的。他见凤羽还要拿,忙伸手拽住发带:“我就要这个!”
江行舟向前倾身,双手解下凤羽的发带,收进了怀中。
凤羽的头发瞬间如瀑般散了下来,江行舟手忙脚乱的想用发簪簪住,却无济于事。
“算了,我回去再梳”
江行舟便给她拢了拢头发。
“你们是不是要先经过妖兽林?”
“嗯,苍梧渊的必经之路,也不知道苍梧渊为何与妖兽为邻?”
“那你跟好落落”凤羽说得认真。
“为什么?难不成是你根发带?”江行舟一阵诧异,不用这么神奇吧?
“长生殿常年灵力四溢,那发带的料子在长生殿放了几百年了,早已浸染了纯粹的灵力,后来又被煅成了兵器,等闲的妖兽是近不了身的”
江行舟嘀咕道:“便宜那丫头了”
只是让我跟在一个丫头身后,实在是有损本少主的颜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