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和陪我去一趟”
雪和一愣,随即知道星衍该是有话要问他,他连忙起身,只是走之前接触到了凤羽的目光,心神一凛。
星衍出了长生殿。
“跟我说说你们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雪和目光有些躲闪:“第一年的有些艰难,后来灵清来了就好了许多。”
第一年不是有些艰难,简直就是兵荒马乱。
凤羽不到半年就吃光了钟离留下的药,微霜制药慢,根本跟不上凤羽吃药的速度,几人几近崩溃,听雨便次次哭着去找长源,那一年怕是要终生难忘了。
星衍看出来他不愿意多说了,又问道:“殿主和长源大人的关系缓和了?”
“不知道该怎么说?能撑过来全靠长源大人,只是,每次长源大人等殿主醒了就走了,俩人几乎没说过什么话,也不···”
雪和说到这里,身子一僵,怔在了原处,他,是不是说漏嘴了?
雪和转身看向星衍,只见她愣在原处,神情莫名。
星衍回身看了一眼长生殿。
雪和的话音还回荡在她耳边,其中几个字眼扎得她喘不过气来。
能撑过来?等殿主醒了?她的小殿主到底遭了多少罪?
当年凤奚用了十年的时间冲破封印,长生殿内不许其他人靠近,只有钟离和乐央陪着,只有她精神好的时候才会出长生殿,可最后那两年月圆之夜凤奚的挣扎,痛苦的哭喊声依旧会传入她们耳中。
如今,凤羽只用了三年时间,这其中的艰难简直就是难以想象的,她不该走,她不该走啊···
“真人?”
“真人莫要这样,殿主已经熬过来了”
星衍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下山的时候你们乔装远远的跟着罢”
“殿主不许我们跟着”
“方才她不是说过你们也可以下山吗?让灵蝶远远的跟着,你们也不要离得太远。”
星衍说完又道:“如今能幻蝶了吗?”雪和僵笑了一下,抬手幻化,一只幼小的灵蝶飞出。
星衍看着飞虫般大小的灵蝶,嘴角抽了一抽,不过她也没怪罪,她知道他们几个这几年对修炼一事怕是无暇顾及。
“也能凑合”
“真人,你们当年的那一位殿主,是怎样的人?”
星衍抬头看了看远处:“和凤羽的性子天差地别,她,很温柔”
很温柔?雪和皱眉,凤羽也没有多凶啊?
“她很爱笑,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只是,只是···”
雪和追问道:“只是什么?”
“她的意中人是个凡人”
以前听雨几人好奇的紧,可从来没有人敢问过这其中的曲折。
“这个我们听余真人说过,当时微霜还说,她怎么没有和钟离在一起?”
“殿主虽与大医官心神相同,可若是两人离得远,便感觉不到了,钟离还在潜心研究医术的时候,殿主一个人偷偷溜下了山,下山不久,就遇到了那位书生。”
“那凤奚殿主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刚遇到那书生的时候,便动用了自己的灵力,后来几次三番的为那书生续命”
星衍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逆天改命,极伤她的真源,最后一次下山时,季空不放心,跟了去,她与那书生去爬历山,没有让季空跟着,等季空找到她的时候,她,她灵力已经尽散了”
“是人为?是不是有人要害她?”
星衍摇了摇头,“长源大人去看了,什么也没有说,也不许我们问”
“我们猜测,许是为了救那书生”
“那,那名书生呢?他怎么样了?”
星衍抬脚往前走去,话音从前面飘过来:“他只活了两年,便死在了历山,陪殿主去了”
雪和身子一震,莫名感到一阵悲伤。
后山草屋
雪和在草屋外面等着星衍,他还沉浸在星衍刚才的话中,那个书生是怎么死的?是殉情吗?
为什么他家殿主从不问以前殿主的任何事?她一点都不好奇吗?还是长生殿的札记她都看过?
还有,她为什么也喜欢上了外面的人?是因为越灵清来晚了吗?
以往,雪和最不在意这些,可是,听完星衍的话,他莫名的开始怕起来,他怕外面那些人的鬼蜮伎俩,他怕那位江少主护不住他家殿主。
自从凤羽开始遭罪,他们几个就只想殿主平安快乐的生活,就这样平顺的在山上过完一生也不错。
“蹲在这里做什么?”
星衍已经出来,雪和站起身扫了一眼亭子中的一缕银发,“没什么,只是在想下山了怎么不被殿主发现?”
“灵蝶近些无碍,你们离得远些就行”
星衍在长生殿用了饭,便回了后山祠堂,说是祠堂,却连个牌位都没有,只是挂了几幅画像,是历任殿主的画像。
星衍谴退打扫的小童,站在了凤奚的画像前,画像上一素衣女子眉眼微弯,唇角带笑,温柔的看着前方。
“殿主,我回来了,以后都不走了,就留在这了,这里就是我的家,以后我就在这陪着你们”
星衍心中藏着秘密,今日见到长大后的凤羽,便忍不住开口:“我小的时候有一次去后山,正碰见长源大人醉酒,听见了许多胡话,殿主,你们,你们之间有关系吗?你与那位小殿主有关系吗?”
自然是没回答她。
“她长大了,和你很不一样呢”
凤奚是温婉的美,如一块上好的温玉,凤羽虽然对着他们和颜悦色,浑身上下却都是清冷之感,让外人不敢靠近,像极了寒玉。
星衍在画像前说了许多话,又把她这三年遇到的事一一说给画像上的女子听。
“钟离,钟离还是那样,潜心医术,游历于各座仙山”
“殿主,当年,你怎么就没有喜欢上钟离呢?”
为什么就喜欢上了那短命的书生···
星衍亲自打扫了祠堂,回了自己的院子。
····
夜间,凤羽躺在自己榻上,睡了三年的地板,虽然铺了好几层褥子,也没有睡在榻上舒心。
她手中握着一块白玉,是那断掉的簪子,听雨就帮她重新雕刻,做成了玉坠。
这三年江行舟传过两次灵蝶,都只是简短的一句话。
第一年:阿羽,我想你了。
第二年,阿羽,你有没有想我?
那是凤羽最难熬的时候,第三年她一直在等灵蝶,却只有锦书送来的书信,听不到他的声音。
“江行舟,我要下山了”
你,何时能出极北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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