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气氛有些紧张,苏清欢主动接过话茬,用女子独有的刚强音色反驳。
“华夏有句老话,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计小流,无以成江海,越是希望渺茫的事,越是需要有人担起这份责任,若是都避之不及,民众怨声载道,国何以安?”
托马斯灰蓝色的眼睛转了转,没有第一时间接话,似乎是在考虑这番话的可信度。
片刻之后,他严肃的脸上恢复笑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泰然自若的拍马屁,“两位的家国情怀令人动容,我平常最欣赏的,正是你们这种心中有大爱的人,这样吧,利润我只拿百分之四十,剩下的百分之十,就由两位代我拿去做善事,如何?”
“可以。”南司城淡然一笑,在他快要庆祝的时候,话锋一转,“若是将来联合品牌交给司命打理,我个人做主,愿意拿出一成的利润,让托马斯先生拿回去交差。”
托马斯的嘴角扬到一半又落下,眼里怒气汹涌,“百分之十?南先生怕不是在同我,开玩笑吧!?”
南司城神色如常,无动于衷,“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
托马斯做直身子,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我力排众议,Y国绝大部分势力才肯让出品牌,南先生就是这么回报我的?百分之十,你让我拿着这点钱回去,怎么交差?!”
“简直欺人太甚!”
“砰——”
他气的一巴掌将桌面拍的闷响,远处伺候的服务生都被吓了一个激灵。
都说上流社会的人最讲究体面,没想到今天的客人脾气这么暴躁,看来伺候的时候要越加小心。
南司城垂下眼帘,淡淡的在桌面扫了一眼,又将目光落在托马斯脸上,轻飘飘的说,“谁都知道这是块肥肉,如果Y国真的有把握,托马斯先生又怎么舍得拱手让人,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因为清楚外国设计行业没有可用之才,这品牌,注定会落到华夏手里,用本就属于华夏人的东西,做自己的人情,托马斯先生做生意,可比我精明。”
眼看被戳穿,托马斯面上一时间有些挂不住,嘴硬道,“华夏是赢面大,可却不一定是你南司城独得好事,若没有我在王子王妃跟前说好话,得不到他们的支持,你想吃掉这块肥肉,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太容易的事,没有难度,我们反而会觉得没意思。”苏清欢别有深意的说,“华夏人做生意讲究一个诚字,不诚的人,合作是谈不成的,托马斯先生往后想再找华夏人合作,最好提前做好开诚布公的准备。”
“我怎么和别人相处,还轮不到你一个女人来指手画脚,”托马斯不以为然,“你们就得意吧,反正也得意不了多久了,我的选择可不只有你们一个,很快你们就会知道拒绝我,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激怒他并不是南司城和苏清欢的最终目的,于是见托马斯红了眼,他们又开始转过来放低姿态。
“事实上,我还是很希望和托马斯先生合作的,如果您愿意体谅我们,接受刚才的分成比例,那就再好不过了。”南司城假意求和,在桌下悄悄拽了一下苏清欢的裙板。
苏清欢立刻会意,出声附和,“是啊,托马斯,司城是华夏实力最强劲的竞争人选,跟我们合作,是最好的选择,不如就这么定了,就当交个朋友?”
“拿我的利益替你们夫妻俩做善事,这种朋友,我无福消受!”
托马斯丢下狠话,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托马斯先生,别走啊,条件不满意还可以再谈嘛,要不然一成半,两成,两成半也行啊!”
苏清欢假意起身追了几步,但托马斯根本就没听进去。
见他走出大门,苏清欢灿然一笑,转身对着南司城耸了耸肩,“哎呀,谈崩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南司城起身走过去,长手穿过细腰,一把将她拉到怀里,“这不是正合你意吗?南太太。”
苏清欢调皮的刮了一下他的下巴,“彼此彼此~”
今天之后,在托马斯眼里,他们夫妻俩就成功变成了,舍不得孩子又想套狼的抠搜奸商了。
——
傍晚,南夜安提着精致的礼品袋推开家门。
一进屋,就发现叶文洁在客厅坐着,她的助理散布在屋子里各个角落,冯予烟拘谨的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
无事不登三宝殿,南夜安知道,叶文洁来者不善。
“上次没把我打死,如今又想再来一回吗?”南夜安没好气的瞪圆了眼睛。
“你不会这么大恶意,上次是我的人手重了,我今天是来道歉的,顺便看看你伤养得如何了。”叶文洁假惺惺的表示关心。
“不必拐弯抹角,想要我做什么,直说吧。”南夜安并不想过多纠缠。
“南家的男人果然没有蠢货,好,那我也不浪费时间了,正式选拔之前,你得找出几套Amy独一无二的设计,加以改良拼凑,让我拿去,替你在查理王子和戴安娜王妃面前混个眼熟。”叶文洁说。
“让我设计几套新作品,这没问题,可要我抄袭,绝对不能够,这跟偷有什么区别,我是一定不会去做的。”南夜安有自己的职业操守。
叶文洁不急不躁,俯视一切的眼睛慢慢往下看,视线最终落在他手里的袋子上,“包的这么好,看来是给以后的孩子选的,你和冯小姐的基因,孩子生出来一定好看,你不会希望他还没看过这个世界就丢了性命吧?”
孩子,永远是威胁父母最好的把柄。
但其实南夜安真正在意的是冯予烟,对孩子,不过是爱屋及乌。
叶文洁看不透,他也没打算自曝软肋,就顺着她的话往下演。
南夜安捏紧拳头,咬牙让面上的青筋暴起,做出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你要是敢动他们母子,我就一拍两散结果了自己,让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叶文洁站起来,眼皮轻蔑的耷拉着,“我知道你不怕死,不过不知道,你怕不怕她们死在你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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