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解药,元莫寒马不停蹄的赶回空月山庄,半夏好说歹说把人拦着,才没有让他扑空。
凤倾华保证自己一开始并没有想那么多,她也不明白元莫寒为什么会那么紧张,紧张到竟然直接跑去找墨文渊要解药了。
不过初衷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对于这个结果凤倾华还是挺满意的。
服用了解药,凤倾华不好在同元莫寒生气,但刚吵过一架,要她立马笑着跟他说话,她觉得自己做不到。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窘迫,元莫寒以需要调理身体为由让她待在屋里静养,正好避免了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
半夏依旧每日给她煎药,但这次多了一个“任务”——偷偷给自家公子说软话。
“夫人瞧,今日的蜜饯看起来比昨日的要甜很多呢。”
凤倾华椅在背椅上,垂眸看着和昨日一模一样的蜜饯,不太明白哪里就能看出比昨日的甜。
而半夏没等到回应,略有些气馁。
清理余毒的药格外苦,凤倾华起初喝完药眉头得皱上一天。元莫寒知道后,就每日去市集买来新鲜的蜜饯,让半夏在她喝药的时候备在旁边。
久而久之,凤倾华就习惯了。若哪一起半夏忘了放,她还得追着问上一问。
但前提是她并不知道那蜜饯是元莫寒买的,否则她宁愿苦死也不会动一下。
她不知道,元莫寒也不知道,她的反应在元莫寒看在就是依赖自己、想要同自己和好的表现。
元莫寒在这几日也想了很多,几番挣扎、验证后,他没有告诉半夏和凤倾华,再一次单独去见了墨文渊。
对于他的突然造访,墨闻言隐隐猜到了一些。
“元先生先说说今日来是为了谁吧,如果是别人,那就没有开口的必要了。”
元莫寒没料到他会这么直白,被他一诈,反而松懈了下来。
“有没有必要,不是谁一个人说了算的,墨公子好歹让我把话说完。”
他想说,墨文渊却不想听。
但他忘了,元莫寒从未怕过任何人。
“与墨公子合作我是存了私心的,那只蛊虫我惦记了许久,为了它我可以帮你救人,也可以帮你害人。”
墨文渊的那只蛊虫是蛊中之王,元莫寒想得到他,只为了研究。
“我原以为为了它我会不择手段,甚至舍弃一切,但没想到出现了变故。”
这个变故是谁不言而喻,墨文渊突然觉得很可笑。
凤倾华当真是祸水啊,莲降、段景同、元莫寒……墨文渊嗤笑了一声,眼里闪过一抹狼狈。
后面他要说什么已经很明显了,墨文渊脸色很难看。
“元先生还是再好好想想,想想那个人值不值得你放弃,有些人可以有千万种面孔,元先生怎么确定自己看到的是自己想要的一面?”
墨文渊自以为说的很客观,但元莫寒仍然固执己见,“是与不是就不劳墨公子操心了,你我的合作就此终止,日后若有缘再见,我定备以薄酒相待。”
为了凤倾华,元莫寒放弃了和墨文渊的合作,哪怕心里有再多的不确定,他也愿意赌一次。
回到空月山庄,元莫寒又不自觉走到了偏院。
这几日他总来,却不进门,就只在院外站着,站一会儿然后自己离开。
但今夜他冲动了一次,借着那股劲儿,他终于主动敲响了房门。
凤倾华白日里睡多了,晚上便趴在烛火边看书,听见敲门声,她以为是半夏,就直接说了声“进来”。
然而进来的是元莫寒,她愣了一下,随后不动声色的调整了坐姿。
“夫君,你今天不忙了吗?”
忙还是要忙的,元莫寒想想要收拾的东西,如果她答应,肯定还要带很多东西。
“我以前做什么都没有提的必要,从今天起,我不用再去见墨文渊了。”元莫寒抿了下唇,难得的紧张,“我带你走吧。”
我带你走吧。
简简单单五个字,元莫寒却仿佛用了极大的力气。
凤倾华恍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元莫寒的神情又不像。
她斟酌着语气,不解道:“怎么突然要走,你不喜欢这里么?”
“也不是不喜欢,但这里对你似乎不太友好,所以我想带你去一个新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
这句话可不只是听上去那么简单,凤倾华觉得怎么理解都怪怪的。
“你是和墨公子吵架了吗?”凤倾华唯一能想到就是这个原因。
她试探道:“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墨公子,但你不必为了我远离他,其实对我没什么影响,我们也不用非得离开这里吧。”
“离开这里,我就有更多的时间陪你了,我们可以去很多地方,去做我们都喜欢的事,一起研究医术,一起治病救人,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生活吗?”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炽热,凤倾华下意识躲闪了一下,回话也不如先前自然了。
她借着失忆,故意挑开话题,“是我原来想要的生活过吗?可是我都不记得了,我不想用自己的想法禁锢你,你也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不该为了我放弃。”
她话里话外都像是在为元莫寒着想,一般人听了多少都会感动吧。
元莫寒看着她,眼里的笑意却在慢慢变淡。
凤倾华以为他她的试探自己看不出来吗?
这一刻,墨文渊说过的话突然不合时宜的在他脑海里响起。
两个截然不同的凤倾华蓦地同时展现在他眼前,一个是真实而陌生的,一个是熟悉却虚伪的,他望着两个人,心里的决定不免隐隐动摇。
从墨文渊那里离开时,墨文渊问了他最后一句话。
“你确定你是真的对她动心了吗?”
这句话元莫寒也再问自己,是吗?
答案不是一时片刻能得到的,元莫寒也没有时间等,在他的强势下,凤倾华最后答应了跟他一起离开。
半夏收到指令时尽管心里疑惑,但手上动作了一点不慢,很快就把凤倾华需要的东西收拾好了。
一辆马车,三个人,几套衣物,启程很容易,直到上路了凤倾华还是没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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