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群情激愤,一个个举着刀像要巴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宋铭拿刀抵挡,似乎受了腰侧那刀伤口的影响,已经力不从心。刚才伤他那人更是刀功进利,想要一举杀了他,立下头等功劳。
站在石墩上的杨洪义朝着那人大喊,“拿下他,拿下他今晚赏你个婆娘!”
那人啊地一声大喊,并没有招式技巧的拿刀朝宋铭横劈竖砍。
他再次露出一个破绽,那人举了刀扑了上来,他突然一个急转身手中的刀一挑,将那人手中的刀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挑了出去。
这一举动实在太突然,谁也没有防备。特别是站在石墩上的杨洪义,哪里能想到,这么多人围着他,怎么会有一把刀向着自己飞过来。
杨洪义急忙躲闪,终是反应迟了一步,被那把刀划中了手臂。
一点小伤而已。
他并未放在心中,只盯着众人指挥着,快点将其拿下。
宋铭冷笑一声,刚刚的力不从心已不见踪影,横起刀准备要大杀四方。
而那杨洪义突然觉得一个晕眩,手臂上那点小伤他认为微不足道的小伤似乎有万蚁啃噬,痛疼得他大叫一声,撕开袖子一看,那道伤的周围已是青黑一片。
他竟然是中毒了!这怎么可能?那柄刀上,怎么可能渨毒?
宋铭确实是抹了毒药在先前抢的两把刀上,他也是亲眼所见,后来那两把刀都折了,而这把刀,他分明碰也未碰,怎么可能有毒?
杨洪义急忙点了左臂边的几个穴位,可惜已经来不及。若是在刚刚中毒那会儿,他有这样的警觉,或许还为时未晚。
现在毒已迅速窜至他全身,他还想在弟兄们面前强撑,不料眼前一黑,跌下了石墩。
众人一看二当家的也倒了下了,大惊,慌乱不已。
宋铭看准了时机,一路拼杀至寨门口,拉动机括,打开了第二道寨门。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叫他呆住了。
那个看起来粗鲁无知的二狗,竟将温鹤给抓了,五六个人押着他,还被二狗用刀架在了脖子上。
二狗啐了一口,笑道:“若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二位,该是此次西下的钦差大人吧。”
温鹤骂道:“大人,这狗东西还真能装,咱们都被他给骗了,这里头,他才是当家的。”
二狗呸一声道:“真当咱们这儿是过家家闹着玩儿的?随便来个人,就能进咱们寨子,那不早得玩儿完?什么当家不当家,咱们这些兄弟,是把这儿当自己的家,齐心协力!”
二狗又转头看向宋铭,笑道:“钦差大人,把刀放下吧!”
温鹤大声吼道:“大人,别管我了,快走,带人来把这地方给他们移平了,找到我的尸首挖个坑埋了就是,找不到拉倒,我不在乎!”
宋铭从来不会不顾兄弟死活,此时他虽未搞清楚真正的奸细是谁,但也不会弃他于不顾,不得已,只能把刀扔在地上。
温鹤急得要跳脚,要不是脖子上架着刀,他还真能跳起来,“大人!你怎么能如此糊涂!”
二狗命令道:“把他绑了,先别要他的命,那三个女的,跟他们是一伙的,等把那三个抓了,咱们再来一起处置!”
一大群人七手八脚地涌上来,有人搜身,有人拿来了绳子,将宋铭来了个五花大绑。
此时,无垢正躲在第二层寨门的后方一颗枝冠极为茂密的大树上。趁着此进还混乱着,她悄悄跳下去,逃下寨子,寻到了沈露华藏身的山坳里。
沈露华发起了高烧,无垢走后,一直躺倒着,头痛难忍,闭着眼睛,等着琼花婶婶到来。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她以为是无垢又回来了,睁开眼睛一看,竟是陆柏松。
“怎么会是你?”
陆柏松叹了口气,上前抱起她说:“琼花怕不是来不了了,我来带你走。”
她挣扎要推开他,无奈自己不病着,他又武功了得,根本推拒不动。
“放我下来,琼花婶婶她怎么了?你跟着韩慎在搞什么鬼?你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我是不是好人,有什么要紧?又不是要做你夫君!”陆柏松调侃着,突然又笑说:“你那夫君他才真不是好人,枉他在上京城里那么嚣张,竟栽在这个鬼地方,真是要笑死人了!”
陆柏松抱着她一边走一边说着。
沈露华干脆放弃反抗,白白浪费力气,只问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还能带你去哪儿?当然是把你交给韩将军了,你别再乱跑了,韩将军他已经答应了我,不会再对你行那不轨之事,你大可放心。其实韩将军他没想要宋铭的命,如果他自己非要寻死,咱们也不拦着他,你说是不是?”
沈露华干笑了两声,“你们别替他操心了,你倒是说说,你究竟把琼花婶婶怎么了?”
陆柏松道:“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她是我的恩人,我怎么会对她不利?各地方有各地方的规矩,她来错了地方,引动了地头蛇,与我无干。”
“是吗?”沈露华笑了笑,拿出了竹哨,使劲吹一声。
陆柏松愣了下,哼笑:“都说了她来不了,你怎么不信邪了?”
“你说你的,我信不信,自然是我的事!”沈露华忍着头痛不适,故作轻松。
陆柏松轻功很不错,抱着她向个纵身,已下到了半山腰,这时,她又听到白雪的叫声,那声音洪亮清脆,该是并未有人出事才对。
陆柏松这人嘴还挺贱,一路不停调侃嘲讽着宋铭,沈露华懒得理他。
“阿松!”
这一声叫唤,引得陆柏松和沈露华两人同时惊讶。
陆柏松惊是因为,琼花就站在自己身后,沈露华则是纯粹的惊喜。
琼花婶婶果然没有事情。
“跪下!”
这一声令下,陆柏松还真就给琼花下了跪。
沈露华也从他怀里挣扎下来,拖着沉重的无力的身体站到了琼花婶婶的身旁。
陆柏松颓然低着头,他跪的地方全是荆棘碎石,只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喊了一声,“师父。”
“住嘴!”琼花恶狠狠地喝斥,“我早已不是你师父,你还有你这么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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