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赵家可以说是鸡飞狗跳。
叮叮当当砸东西的声音时不时的就会从屋里传出来,伴随着的还有格外激烈的争吵。
而争吵声中出现的最多的,就是赵景禹的名字。
而这个名字后面,基本都紧跟着一连串的破口大骂。
苦主上门了。
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那样凉薄的。
家里的后辈被人绑架了,又有谁能不着急?
而想不出办法解决问题的那些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所有情绪,发泄到了他这个始作俑者的身上。
脸色漆黑赵博远和赵景禹父子两个,现在可以说是憋屈到了极致。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他们又能怎样呢?
费了一肚子的功夫,才让眼前这一屋子的人稍微冷静了一些,随即咬牙切齿的拨通了报警电话。
他们知道一旦报警,那些绑匪很可能就会撕票。
可是现在,他们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
所以电话都还没有挂断,屋子里的咒骂声和哭喊声,就又变的此起彼伏了起来。
“小畜生,就算是拼着天打雷劈,我也要把你碎尸万段!”
“啪!”
气到浑身发抖的赵博远,终究是甩手一巴掌抽在了赵景禹的脸上:“看看你做的好事!”
“唐静秋当年都已经要死了,你就连那么一会儿都不能等了?”
“把自己的亲儿子都变成了仇人,把我们赵家弄到了这幅田地,你……你……该死!”
这人其实一直都在克制着情绪。
因为他很清楚,如今这种情况,赵家内部是绝对不能乱的。
而且临阵换将也是大忌。
不管赵景禹犯了多大的错,都得把这一关过完了再说。
所以他这一巴掌虽然是早就想抽了,却还是始终强忍着没有动手,甚至连重话都没说什么。
可是现在,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一下子被绑走了三个,警方的人很快就来了。
这种时候,赵家的人自然是要万分慎重的。
所以他们开口第一句话,就着重强调了赵磊的身份,说明了出手绑架的人恐怕不是普通角色。
然后,包括法天司在内的诸多部门,就全都行动了起来。
感受了警方的充分重视,他们总算是稍微安心了一些。
而这种安心,却只持续了不到两个小时。
天色微亮,穿着睡衣的赵焱,突然就着急忙慌的从二楼卧室跑了下来。
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却是天天窝在楼上打游戏,根本就没怎么关心过。
家里今晚实在是太吵了,打了个五连跪的他,本来只是骂骂咧咧的切出游戏看一下时间的。
而他刚刚切换手机画面,就看到了信息栏推送的那一则新闻:开阳集团遭遇重创,公然上门威胁竞争对手……
不是有图有真相。
而是有视频有真相!
新闻中插入的视频画面显示的,正是开阳集团公关部经理连嘉良,与名扬集团旗下一些负责人交涉的情景。
“季总,和我们赵家斗的下场,可不仅仅是亏点钱那么简单。”
“你儿子今年上初一了吧?明珠中学七零六班?”
“你父亲身体好像不怎么好啊?在疗养院住的还习惯吗?”
……
“许总,心太大,吃的太多,恐怕是很容易撑爆啊!”
“连我们开阳集团的面子都不给,你有想过会是什么后果吗?”
“我之所以连夜赶来,为的可是救你的命……”
……
看着这段剪辑在一起的好几段视频,赵博远只感觉浑身一阵冰凉,嘴里刚发出了一声犹如野兽般的嘶吼,整个人就直挺挺的仰天倒了下去。
完了!
自以为高明的内部击破,居然是跳进了对方早就设好的圈套,为对方送了一个神助攻!
面对着突入其来的变故,一旁众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赵博远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脸上顶着一个巴掌印的赵景禹,才下意识的叫喊起来。
“爸,爸,你怎么样了?”
“快快叫黄医生过来,快叫救护车……”
拼命大喊着的他,身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把略显干瘦的赵博远从地上扶起来。
又一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而这一次,对于赵家来说更为致命!
不是连嘉良太蠢,而是开阳集团的人,早就已经霸道惯了……
此刻还是凌晨十分。
等到天亮的时候,关于开阳集团威胁竞争对手的新闻,立马就会铺天盖地。
再等到股市开盘,集团旗下那些上市公司的股价,绝对会再次断崖式的下跌。
而这种情况所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整个公司的人心涣散。
“那个小畜生的胃口不小啊,他的目的恐怕不只是整垮我们,而是想要把整个赵家一口吞下去!”
想起赵博远昨晚所说的这句话,赵景禹心中一阵猛跳,终于是拼尽全力从地上爬了起来,疯了似的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是我!”
“你马上召集财务部提前上班,以最快的速度,将海外公司所有流动资金调过来……”
真的到了这一步了!
如果不想办法把股价托住,被各个击破的就是赵家!
赵家的私人医生刚刚给赵博远进行了一番急救,救护车就已经赶到了。
哪怕还有一屋子的人,在等着被绑架的那几个后辈的消息,赵景禹也还是直接将所有人都晾在了这里,独自驾车匆匆赶到了开阳集团总部。
以往格外恢弘霸气的摩天大楼,今天看起来似乎黯淡了许多。
而以往总是昂首挺胸,脸上满带着自信和骄傲的那些员工,也全都有些垂头丧气,甚至看到了他这个老板之后,打招呼的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
不过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果然,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关于开阳集团的负面新闻,就已经开始漫天飞了。
九点半股市刚刚开盘,开阳集团旗下几家子公司的股票,立马就出现了大规模的抛售,价格也自然而然的飞速跌落了下去。
赵景禹此刻虽然冷静了一些,急促的语气却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焦急:“你们都是专业人员,该怎么操作,相信不用我去多说了!”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把股价给我托住!”
“杨秘书,马上联系各公司股东,让他们务必在今天下午赶到京城,参加公司紧急召开的股东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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