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点儿票吧,各位大佬!)
三月十五,皇极门外,群臣已按班站立。
二月十五和三月初一,皇帝连续两次罢朝,彻底让大臣们没了脾气。
他们想联名上奏,在大朝会上唱大戏的想法,被赵延洵这一手化解,反而被庭杖打掉了气焰。
事实上,在赵延洵入主京城这半年多,大臣们一直在改变底线,去适应这位强势的皇帝。
当鼓声响起,官员们显得越发恭敬。
而此时,赵延洵在太监簇拥下,徐徐来到御座前。
当他落座,在礼官高呼下,群臣动作整齐面北而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坐在龙椅上,赵延洵神色平静,说道:“把人带上来!”
“遵旨!”
底下几百号朝臣多数感到疑惑,但也有消息灵通的人,知晓接下来谁会被带到这里。
没一会儿,只见从西侧宫门出,大批侍卫押解着囚犯走来。
偏偏这些囚犯,朝臣们基本都认识,只因这些人是朝廷高官。
“跪下!”侍卫们大声呵斥。
这些被押来的官员,都是因赋税一事罗马,且全都在三品以上。
说实话,看到这批高官沦为阶下囚,对在场官员们的冲击很大。
所谓刑不上大夫,历来对官员的处置都很谨慎,一般来说都是重拿轻放。
当然了,这一理念在如今根本市场,毕竟当今这位眼里揉不得沙子。
“列为臣工,这些人想必你们都认识,也知道他们为何这幅德性!”
赵延洵说话中气十足,声音低沉而稳健,自然让在场官员们心生敬畏。
见众人低着头,赵延洵说道:“都抬起头来,仔细看看这二十几个人!”
这话等于是圣旨,于是众人只得抬头,但也只有靠前的人能看到,后面的人只能做个样子。
“税赋征收,乃国之大事……”
此刻,赵延洵已经起身,手扶革带走向前方台阶。
“朝廷制定了收缴方案,朕再三叮嘱,有司衙门要严格执行,可最终的结果出来,却让朕大失所望……”
说到这里,赵延洵语气变得舒缓,但在场官员都明白,皇帝的怒火变得更旺了。
缓缓往台阶下走去,赵延洵接着说道:“各郡藩臬长官有十七位,朕不得不下狱九人,朝廷三品以上官员统共有二十七人,朕不得不致法十四人……”
说完这话,赵延洵已走到了台阶下,就站在一众革职高官们面前。
这些人全都跪伏于地,把自己表现得卑微无比,一次尽可能的降低皇帝怒火。
而此刻,听到赵延洵森冷的语调,在场官员们心中亦受触动,这确实是沉甸甸的数字。
“看看这些人,那个不是两鬓斑白,那个不是饱读圣训,那个不是朕的肱骨臂膀……”
在他面前这二十几人,听闻皇帝将他比作肱骨臂膀,此刻心中亦是遭受重击。
在审讯过程中,他们从未觉得自己错了,只认为是皇帝小题大做,对他们过于苛责……
但这一刻,他们猛然醒悟,只觉之前所作所为,实在是鼠目寸光,不识时务,愚蠢至极……
只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他们已没了回头的机会。
而此刻,赵延洵走入犯官之间,嘴里还接着说道:“可偏偏他们,违背朕的旨意,欺上瞒下,残害生民……”
“朕为君父,却任用他们这些奸佞小人,朕是痛心疾首啊……”
言罢,赵延洵目光扫向远处,与他视线接触的官员尽皆低头。
谷顲/span只听赵延洵接着说道:“祖宗把江山交到朕的手里,却弄成了这般模样,朕……有罪于国家,愧对祖宗,愧对天地!”
所谓君忧臣辱,眼见皇帝向自己问罪,靠在前方的几位内阁大臣坐不住了。
“皇上圣明烛照,此皆臣等之过,万望皇上勿要自戕,臣等万死……”
说这话的,乃是内阁首辅王庭鹤,眼下也只有他能开口。
“臣等万死!”
紧接着,余下几百名官员也都开始请罪,一个个痛心疾首的样子,仿佛真的有赤胆忠心。
谁知这时,赵延洵接着说道:“你们是有罪……”
这句话铿锵有力,却让在场众人全都傻眼,纷纷闭嘴以免给自己招祸。
“虽然,你们各个冠冕堂皇站在干岸上,你们……就真的那么干净?”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这里除了极少数人,屁股底下都不干净。
继续往前走去,越过前排的阁臣尚书,赵延洵接着说道:“朕知道,你们有的人,比这前面那些人更腐败,只不过暂时没被查出而已!”
“朕奉劝你们一句,举头三尺有神明,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否则你们……也会跟前面那些人一样!”
“身首异处,全家流放,难道是你们想要的结局?”
说完这话,在官员们深思之际,赵延洵转身向御座走去。
缓缓迈上台阶,他的脑海中浮现着前世某剧名场面。
“朕在陇右的时候,以为朝廷的灾祸是因伪帝而起,于是朕起兵灭了伪帝!”
“后来,各地叛臣又成了朝廷大患,朕派兵把他们诛杀灭族……”
听到皇帝这些话,官员们只感觉到血腥,因为每一句都包含着无数条人命。
“紧接着,怪物骚乱扰动人心,朕又派大军清剿怪物……”
说完这话,赵延洵已走到台阶最高处,紧接着他豁然转身。
目光看向群臣,赵延洵语气越发严厉,说道:“朕现在是越来越清楚,大晋的心头之患不在外边,而是在朝廷……”
“就是在这宫墙部衙内……”
“就在这皇极门外……”
“咱们这烂一点,大晋就烂一片!你们要是全烂了,大晋各地妻离子散,生灵涂炭,百姓就会揭竿而起,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番话,让多数大臣心感震撼,他们这些人都读过史书,知道这不是在危言耸听。
“想想吧,到那时候,你们费尽心思搜罗的财富珍宝,苦心孤诣教导的子孙后代,都将化为乌有!”
至少在这一刻,在场官员们都受到了教育,于是他们有惊惧有懊悔,甚至有人哭出声来。
重新坐回龙椅上,看了一眼下面“表演”的这些人,赵延洵心里只叹了口气。
他今日这番话,究竟有多少人听进了心里去,他自己也说不准。
“朕只希望,从今日起,你们能焕发新生,秉持朝廷法度,行事光明磊落……”
“若仍有冥顽不化者,朕必当从重处罚,绝不留情!”
“列位臣工,勿谓言之不预也!”
最后这一句,威胁的意味很浓,在场是个人都能听懂。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悔过,这种直接暴力威胁的手段,足以让他们多加收敛些。
众人戚戚然时,只见赵延洵端起了茶杯,平静道:“宣诏吧……”
“遵旨!”吴宏应声道。
清查税赋一案,到今天基本已经审完,这份诏书将做最后总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