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段琳根本就不理会此时,一脸麻木的黄琼。一把将人推倒,低下头良久才重新坐到黄琼身上。满足的轻叹一声:“陛下才是这世上真正的男人,就他的那个样子和本事,也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整日里面花天酒地。到时候,气也把他给气死了。反正到了京兆府,便是陛下的地盘了,陛下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陛下可千万不能忘了我。”
看着重新陷入疯狂的段琳,黄琼也只是轻叹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此时,也算是允诺了下来。而在段琳回府没几日,便传来了安西王急火攻心,重病卧床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黄琼虽说知道前因后果,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相信,自己在说了那番话之后,段琳行事还是有分寸的。估计也就是让人难受一段时日,甚至会生不如死。可若说要了他的命不太可能。
而黄琼除了赏赐了一座将军府之外,对于被迁至京兆的安西王诸人,并未给与其他的赏赐。奉恩将军的俸禄,虽说低了一些,可人家并不差钱。不仅这些年在西域聚敛的财物,黄琼只是查抄了一部分,剩下的足以够他们一家人丰衣足食,过上百余年的了。更何况,在知道身为自己师弟的安西王一府人,被迁移回京城之后。易瑛因为身体的原因,并未进京城探望。
却派遣儿子,来京城探视这个舅舅。当然,这个是在黄琼允许的情况之下。当年,他在易瑛被蜀废人四处追杀的情况之下,明知道蜀废人在朝中明里暗里的势力,依旧挺身而出保护了易瑛母子,也正是这一点,才让黄琼心中对他还是有些感激的。若非如此,单单是贾权遇险时见死不救,就足够他死多少回的了。易瑛没有出面,派儿子来探望,黄琼并不会太阻拦。
英昊在探视时,不算各种珍禽异兽的皮毛,以及白山黑水之中的奇居山货不算。单单武威钱庄现兑的银钞,就奉上了十万贯。还额外送了辽阳府外的三个庄子,而这三个庄子每个都达到了三千亩地。当然这些东西,都是英昊在进京第一时间便入宫,禀奏了黄琼,并且得到了黄琼的允许。在黄琼看来,只要是心思放的正一些,送一些钱帛和庄子,这东西倒无所谓。
而其实让黄琼头疼的,并不是英昊的探视,也不是这位老兄怎么安置。而是回京之后的段琳,胃口却是越发的大了。不仅进宫越来越频繁,但凡没有人便缠着黄琼。倒不是不能支撑,对付一个段琳还是没有问题的。可问题是,她这么频繁的进宫,若是被有心人看出点什么,那就是要坏了大事。到时候,对于自己的圣誉可太过于有损了。只是对于黄琼的这个担心。
段琳却很是嗤之以鼻,根本就不在乎,还是我行我素的。用她的话来说,当初谁让陛下将她许给那个人,害的她这么多年独守空房,现在必须要补偿她。而除了段琳让黄琼头疼之外,剩下的便是一群不肯出嫁的小公主了。将大部分的政务,都推出去的黄琼,此时最愁的便是这些丫头,一个两个的不肯嫁。哪怕黄琼允诺,她们自己可以找驸马,都没有一个点头答应。
除了这两样,黄琼现在的日子,可谓是过的轻松惬意。没事将何青竹、赵秀与王琴心,张巧儿与刘蕊召进宫来胡天黑地一番。或是带着司徒唤霜几个人,在京兆周边游山玩水。而随着大量半强行的向东北以及西域、云南方向移民,再加上出海贸易的日益兴盛,中原的土地兼并越燃越烈的趋势,终于降了下来。哪怕因为随着丁口钱的取消,人口不断的大规模滋生。
但土地价格,尤其是土地租佃的价格,却是一直在缓慢的滑落。随着土地与粮食的价格下跌,崇德二十三年,朝廷终于彻底取消了对粮食酿酒的禁令。正式大量的放开了酿酒令。原本便是按照朝廷定律,只能用储备五年以上粮食酿酒的,也依旧只能偷偷摸摸的酿酒的诸作坊,到各地官府登记,缴纳两贯钱的税,领取一份牌照之后,便可以公开酿造各种粮食酒。
崇德二十四年开始的,先以湖广南北路为试点,开始的改土归流。虽说引发了湖广南北路,黔中路、云南路以及广南西路夷人部分叛乱。甚至云南路在一定程度上,可谓是村村点火,树树冒烟。但在朝廷大军多路绞杀之下,最终大规模的叛乱彻底平息。那些抗拒改土归流的土司、头人、族长,被强行迁移离开故土。接受的,则陆续被授予同知、通判等空衔养起来。
原本所谓的团练使,兵马副使,可以掌握一定自身部族军的武职,通通的全部被取消。民务一律由当地官府治理,那本的那些人,只是成了一个摆设。原本不纳税的特权,也全部都被取消。虽说后续风波,一直到了黄瑞枫继位才彻底平息。但到了崇德二十九年,在朝廷不择手段强硬行之下,大致上已经基本都解决。整整五年,耗费军费近千万,黄琼依旧觉得值。
崇德三十年,已经进入五旬的黄琼。在傅远山与于明远,相继在春季去世之后。自感年纪渐长、精力已经不够,以担心重蹈前唐玄宗,先明后暗覆辙名义。于当年秋天,于丽正殿将帝位正式传位给了皇次子雍王,册立雍王妃李窈窕为皇后。而自己则携带嫔妃,全部搬到了永福宫去居住。不过在传位诏书上,黄琼直接明确了六件事,留给与后世子孙作为祖训。
首先,那就是哪怕纵然国破身死,历任帝王无论面对在强势的异族入寇,也不得割地、和亲、称臣。另外两件事便是,无论何时不闭关锁国,永世不得加赋,以现有宫殿为基础,不治宫室。若是有违背此训着,永非黄家子孙。传位仪式之后,黄琼没有在宫中多待。左手牵着司徒唤霜,右手牵着一直在自己身边长大的,黄瑞枫的嫡长子,离开了宫中前往永福宫。
搬到永福宫的黄琼,效仿起来当年老爷子的做派。每日里除了与三两个老友,钓鱼、喝茶之外,便是带着自己的还在世的嫔妃,去游山玩水。再不便是与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操心自己那些还没有娶妻,或是嫁出去的女儿亲事。这也是他干净利落的,将所有的大权交出去之后,唯一保留的权限。用黄琼的话来说,给孩子找夫婿和妻子,不是国君而是父亲的权利。
这个权利,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交的。当然体贴父皇的黄瑞枫,自然不会再这个事情,与他争执什么。毕竟自己的皇帝老子,连这个天下都让出来了。不肯放弃做爹的权利,也是正常的很。更何况,作为皇帝又作为哥哥的黄瑞枫,对于自己那些弟弟还好说,并不算怎么头疼。可对自己那些,以自己嫡亲妹妹为首的,从不知道贤良淑德为何物妹妹们却是头疼的很。
黄琼这个老爹,把持着指婚的权利,这是他乐不得的。甚至在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甚至不单单如此,黄瑞枫便是将自己起年号的事情,都交给了父亲。而黄琼倒也没有客气,直接大笔一挥,给他的年号定为宣德。对于这个中规中矩,明显顺着父亲崇德年号来的年号,黄瑞枫倒也说不上满意或是不满意。对于他来说,倒是并不很在意这个,顺耳便能对付用。
而黄琼的提前传位,倒也没有太出乎天下的意料。毕竟早在崇德二十四年,黄瑞枫西域平叛归来。每年的祭祖、祭天地的事情,黄琼便当了甩手的掌柜。若不是南方改土归流的需要,一旦失败了得有一个人承担责任,恐怕早在崇德二十六年,估计这位屁股已经有些坐不住,早早的实际上便已经当起了甩手掌柜,基本已经不插手日常政务的皇帝,恐怕就会提前传位。
黄琼退位之时,给后世子孙留下了北到小海,南到腾冲,东到夷州、西到夷播海的广袤国土。留下了国库藏钱六兆,可供三年使用的粮食。同时丁口数量,已经具增加到了数千万丁口。可谓是一个国土广袤、富足的大国。黄琼曾经与黄瑞枫谈起过,于国事,他最大的遗憾是两件事。一个没有将雪域高原收入囊中,另外一个便是东瀛诸岛,未能纳入大齐的版图。
雪域高原不急于一时,还是利用高原上诸国相互征伐,而徐徐图之为好。可盛产黄金、白银与硝石、硫磺的东瀛诸岛,还是要尽可能的早一些收入囊中。否则,在大齐如今已经盛行以金银为货币的情况之下。那些贵重货币的来源,都掌握在海外,他心中始终不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是当时因为水师,还未能完全成型,还无法承担征伐任务,他才一直缓下来。
父亲的忧虑,让黄瑞枫也不由得点了点头。虽说这个时代的寻常人,便是一些高级官员,也没有什么所谓的金融危机意识。但黄瑞枫毕竟是黄琼一手带出来的,刀把子不能握在别人手里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而见到儿子的一脸的沉吟,黄琼却并未逼他,而是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如今整个天下已经交给他,该怎么处置是他的事情,便不再理会了。
宣德九年,原本太上皇生活过的很惬意的黄琼,突然接到已经卸任南镇抚司都指挥使的高无庸奏报。当年的二公主、因为当地,年初发生了地牛翻身。如今的皇次女。在陇南与东川路交界看病施药。听到这个消息,黄琼二话没说。与司徒唤霜两个人,一路上轻车简从,赶往了陇南。黄琼相信。自己那个二女儿出现在陇南,她们那个门派就一定不会太远。
只要能找到她们那个神秘的门派,母亲的墓地还能够太远吗?其实,黄琼心中一直有一个执念。那就是找到母亲的陵寝,哪怕磕一个头也好。只可惜,从接到母亲去世的信,一直到他传位,哪怕派出无数人力与物力查找,都未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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