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中虽未公开公司的名字,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短短两小时,有关新远的各类负面消息,已铺天盖地遍布了各大网络平台。
不仅是贩卖数据,以前很多遭受新远打压的公司,还有与新远有版权纠纷的企业,也趁机用小号在IT各权威论坛对其展开罪状揭露和控诉。
墙倒众人推,新远前两年所造的孽实在罄竹难书。
多方舆论压力下,在辞旧迎新的年末这一天,相关部门正式下达勒令新远科技停业接受调查的通知。
城南福音医院......
陆沉揉着胀痛的太阳穴,阴寒着脸质问销售部经理:“这家医院的安装工作是谁负责的,去,把人给我叫上来!”
经理早已紧张的满头大汗,结结巴巴道:“那,那位员工已经在年前离职了。”
“你说什么!”
进入公司至今,从没见陆总如此可怖一面。
经理吓得战战兢兢,“陆总,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让公关部去——”
“陆总!”
还没说完,秘书急匆匆的推门进来。
陆沉皱了皱眉:“什么事。”
“稽查部门的人到了。”
秘书话音落地,办公室彻底陷入死寂。
那天下午,看到稽查人员长驱直入,手里拿着冰冷的封条,所有人呆呆伫立在工位旁,只共生出一个念头。
新远完了。
维权官司开庭在即,第二天就是元旦节,原本做好加班准备的云腾法务部,面对被告方突如其来的瓦解,大家心里瞬间五味陈杂。
“得抓紧,万一被别人捷足先登,新远哪还有钱赔给我们。”
当然,这是曾志飞喝完整杯枸杞茶后,滋生的担忧。
姜书杳挑了挑眉,云腾想接受和解?
心思到一半,曾志飞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病历系统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系统本身无罪,但被有心人士利用,一定会造成外界对该类产品的质疑,所以我认为,今时不同往日,以现在的情况,不适宜把新远抄袭侵权的事大肆张扬。”
“我赞同。”裴衍面无表情地靠在椅子上,懒懒换了副姿势继续道:“的确不合时宜,去跟他们谈的时候,把希杳的那份也要回来。”
法务部人员面面相觑,沉默几秒后,齐齐发出笑声。
“没问题,裴总放心。”
新远陷入刑事风波,确实不在姜书杳和裴衍的意料范围内。
试想过无数种与陆沉谈判的场面,唯独没想到,事情竟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连环转折。
这边出事,作为幕后操纵者的元忡,却独善其身地躲在首都当起了缩头乌龟。
事到如今,姜书杳也算看清了些现实。
其实他们一直把目标死钉在HT,是个错误的想法。
元忡狡猾又阴险,加之本身国籍原因,根本不会轻易的去动用HT贸然行事。
从此次事件可以看出,新远不过是他席卷国内市场的一个跳板,获益最大的是HT,偏偏一旦风险爆发,他与他身后的整个集团都能全身而退,坐收渔利。
想找到元忡的罪证很难,关键点还是在陆沉身上。
可是,该怎样说服她那位老同学呢?
姜书杳坐在公寓阳台外,杵着下巴想了整整一个上午,毫无头绪。
直到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
来电显示是江序白。
听他的口吻,似乎是本该打给裴衍,却误打到了她这里。
江序白倒觉得跟谁说都一样,便把陆沉第二次要求见面的事情,告诉了姜书杳。
“陆沉之前就提出过见面?”
“嗯,不过裴老板迟迟没回复,就一直拖着。”
江序白悠闲地呷了口咖啡,继续道:“这不新远出事了嘛,陆沉整天忙得焦头烂额,就算打官司,恐怕他们现在也分身乏术,对方要求见面,应该是想约谈一下侵权和解的事。”
沉默一阵,姜书杳说:“好,我知道了,我转达给裴衍。”
电话挂断后,她不觉舒了口气。
陆沉既然主动要求见面,说明有些事还能找到突破口。
先前裴衍态度不明,恐怕也是在故意打心理战术。
她想了想,决定等他从外面回来再说。
这一等,等到晚上十点,云腾开发部那帮人实在太能喝,说是庆功宴,实则就是左右开弓挨个挨个的轮流敬酒。
姜书杳以往每次在场,都会替裴衍挡酒,或是直接严令他不准多喝,因此某人没少被一群大老爷们嘲笑说是气管炎。
今晚聚餐,从始至终她没收到一丁点儿风声,要不是无意间翻到开发部小王发的朋友圈,她恐怕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不用想,这肯定是那家伙的授意。
呵。
姜书杳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发怔,不在服务区?
她不甘心,又打了一遍,里面仍是同样的提示。
准备打第三遍的时候,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钥匙声,普通公寓的隔音效果确实不好,隔着门板,她甚至能听到裴衍略显粗重的呼吸。
这是喝了多少。
姜书杳在那扇门打开之前,快速跑回到客厅沙发上坐好。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档搞笑类综艺,她故作认真,笑弯了眼睛。
“还没睡?”裴衍的声音从玄关处传来。
姜书杳像没听见,目光专注在电视上,继续笑。
接着淡淡的酒气靠近,他挨着她旁边的位置坐下,沙发略微陷了进去。
那只手臂搭过来,放在她肩上,手指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她的耳垂,“刚刚在电梯里,没信号。”
“今晚这局没意思。”裴衍偏头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海滨城开了一家南湖桂鱼,明天带你过去尝尝,看是不是小时候的味道。”
“别跟我来这套。”姜书杳毫不留情地甩掉肩上的手,“快去洗澡,不洗我就先跟你讲正事。”
“什么正事?”
他死皮赖脸的又把手拿过来,这次得寸进尺,直接伸进了她睡衣领口。
姜书杳忍着羞躁,一边躲一边说:“上午江序白给我打了电话,说陆沉——”
话没讲完,尽数被他吞进肚子里。
她拍打着他的肩膀,抗议。
亲了一会儿,他放开她。
“天大的事,做完再说。”裴衍埋首在她颈间,从上往下,手里动作娴熟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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