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个屁,我看你压根没听进去……”
凌绍诚转动着掌心内的手机,凌暖青回过来的那几个字也在他眼里慢慢模糊开。
“我没事,我很好,对不起。”
凌绍诚将手机重重拍在了茶几上。
电话那头的老爷子差点跳起来。“好啊你,敢跟我拍桌子了!”
“爷爷,我哪里敢跟您这样。”
“你小子——”
凌暖青的这条信息其实没有任何的暧昧成分在里面,可她凭什么要跟程亦辞去说对不起呢?
“爷爷,我公司还有急事要处理,我晚点再跟您打电话。”
“你把她给我送走——”
凌绍诚直接挂断通话,也不管老爷子是否会暴跳如雷了。
凌暖青在家养了几天,凌绍诚让人在门口看着,就是不让她去学校。
她在家也不收拾,能起床后就穿着睡衣楼上楼下地晃荡,她走到楼梯口,听到下面有说话声,凌暖青往下走,看到佣人和助理都在。餐桌上摆满了吃的,糕点、零食样样具备,像是要搞什么聚会似的。
凌绍诚抬头看见她,招手让她下楼。
“这是干什么?”
门铃声猝不及防传来,凌暖青走到客厅内,看着凌绍诚快步过去将门打开。
外面站着十来个人,都是凌暖青的同学,她下意识想往楼上跑,但凌绍诚已经叫住了她。
“暖暖,怎么不过来招呼?”
“暖暖,你身体好些了吗?”沈采第一个跑进来,来不及换鞋就挽住了凌暖青的手臂,“可把我们担心死了。”
“是啊,到底生什么病了?”
凌暖青视线恍惚地望出去,这会还不到傍晚时分,太阳照在门口的石柱上,打出一层耀眼的光来。她看到程亦辞也来了,就他一人站在外面没有进屋,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圈,似是在确定她有没有出事。
凌暖青忙看了眼凌绍诚,男人冲她淡淡地挑了抹眉头,“知道你在家闷坏了,所以把你朋友都请过来陪陪你。”
“哇,暖暖,你家真的好漂亮啊,外面的环境又好,跟城堡似的。”沈采伸手在她面前摆了摆,“这是太惊喜了吗?”
她怎么都没想到凌绍诚会这么做,凌暖青手掌在身侧紧握下。
沈采冲着外面的程亦辞招手。“班长,愣着干嘛,进屋啊。”
程亦辞往里踏了一步,他脸上只有一些很淡的淤青,并不明显,所以就算重新回到了学校别人也不会怀疑什么。
“桌上有吃的,大家别客气。”凌绍诚径自走到凌暖青面前,“你看看你,上楼换身衣服吧。”
沈采心里藏不住事,有个疑问很想要当面问一问。“你是暖暖的哥哥吗?”
凌绍诚唇瓣挽了抹意味深长的笑,“你说呢?”
凌暖青脸色苍白地站在边上,总不能强辩出声,程亦辞也有些浑浑噩噩的,嘴唇蠕动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上次有些照片传到我们学校里了。”
凌绍诚眼角轻弯,这个男人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最是勾人的,那笑带了戏谑,又带了些不以为意。“我知道,所以呢?你们觉得我跟她关系不清不楚的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沈采哪能招架得住这种老狐狸,“就是别的班级会有人胡说,我们当然是不信的。”
“那下次再遇到胡说的,你就撕烂了她们的嘴。”
沈采哪有这个胆子啊,“打架可不行,要被学校处分的。”
“没事,我替你撑着。”
几个男生已经毫不客气地走到餐桌前,拿了东西正在吃,凌暖青如芒在背,余光里看到程亦辞进来后就没有挪步过。
“其实你要是暖暖的男朋友的话,也挺好的……”另一名女同学插了句话,这男人又有钱又有颜,如果这真是爱情的话,哇塞,多么令人羡慕啊!
“什么男朋友啊?”门口有道女声传了进来,凌暖青一抬头,眼里的晦暗褪去大半,就跟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小婶婶!”
任苒不放心她,想着过来一趟看看,却没想到这儿这么热闹。
“小婶婶。”凌暖青又重复了句。
任苒走了进去,一屋子的人都冲她看着,她看眼凌绍诚,“穿套睡衣就让她下来了,就不怕给她冻坏了。”
“我说的话,她肯听吗?”
任苒方才站在外面,耳朵里钻进了几人的对话,她特地离凌绍诚近了些。“就像我说的话,你也不肯听一样,她这性子不是随了你吗?”
沈采从中嗅出了点什么。“原来是暖暖的叔叔婶婶啊,我们都误会了,之前谁说是哥哥来着的?那肯定是因为叔叔长得太年轻了!哈哈哈——”
“……”凌绍诚的眉头高高挂起来,怎么又成叔叔了?
沈采理解得也没错啊,从任苒和凌绍诚的对话中不难看出,这不就是两个长辈在讨论着凌暖青这个小辈的事吗?
任苒没有解释,上前步拉过凌暖青的手臂。“走,上去换套衣服,你的同学们都来了,可不能这样邋里邋遢的。”
凌绍诚没有阻止,沈采想要跟上楼,凌暖青面色不自然得很。“你去吃点东西吧。”
“我不饿,我去参观下你的房间。”
谁知道凌绍诚这几天有没有留在凌暖青的房间里,任苒知道她心有顾忌。“我们一会就下来了,你在下面等会吧。”
沈采闻言,忙点了点头。“好。”
任苒跟着凌暖青回到房间,书桌上放着凌绍诚的一件衬衣,凌暖青在床沿处坐下来。“小婶婶,我身体已经全好了。”
“方才站在门口的那个男生,就是带你走的人吧?”
凌暖青双手交握,指甲在手背上一下下按着,“是。”
“凌绍诚把他请来的吗?”
“是。”
“那你更要打起精神来。”任苒走向衣帽间,替凌暖青挑了条裙子出来。“他想看到你失落彷徨的样子,你就偏偏不要如他的愿。你也让他心里难受难受,不就是彼此伤害吗?这种事无师自通,只要他在乎你,那你自己就是一把最锋利的刀。怎么往他心口扎,就看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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