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在逃命南海的货船上发现这幅十龙图到现在,整整三年时光,金锋却是经历了整整一个世纪。
如烟的往事宛如就在昨天一般,清晰可见却又伤神伤怀。
当那八幅龙图一卷一卷在地毯上牵平摊开映入金锋眼帘的时候,外边的天空神奇般的云收雨住放了晴。
乌云被烈日破开,一米阳光斜斜的打在那兀自滴着雨水的窗沿将书房照得一片金黄。
三条人影被阳光拉得老长,投射在那十龙图和九龙图之上。
在阳光的映照下,各个画卷上的龙一头头的活了过来,狰狞凶残,矫首昂视,吞云吐雾,那锋利的利爪想要刺破苍穹,挣脱一切的束缚打破一切禁锢,雄霸那天下,遨游在宇宙。
几十头的巨龙在神州的故土重聚,当站在这些姿态各异的巨龙跟前的时候,那种迎面扑来的种种震撼就算是倾其全世界最壮阔瑰丽的华藻也难以形容其万一。
“到齐了,到齐了!”
“终于到齐了,父亲啊父亲,终于到齐了啊……”
“可惜,你没等到这一天。这一天来得太晚了。”
阳光总是在风云之后出现,渡尽劫波之后除了恩仇泯却,还有那九幅龙图重聚的欢聚。
这个欢聚迟到了整整一个世纪。
数不清的唠叨,说不完的往昔,还有那念叨不休的回忆,当这些故人的叮嘱与愧疚通过赵老先生之口叙述出来的时候,百年的光阴一转眼便自流逝不见。
曾经的叱咤风云,曾经的风流情种,曾经的万人唾弃,曾经的壮烈义举……
浪花淘尽英雄,最终都化作百年的遗恨。
唯有这一屋子的龙图成为了所有历史的见证者。
百年的遗恨在陈容老先人的龙图面前,却只不过是弹指一挥的那一个瞬间,短暂得让历史都来不及去铭刻。
当所有的悲喜过后,留给金锋三人的却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那就是解开这九幅龙图的秘密。
解开这个秘密,就能得到张学良老先生珍藏的宝藏。
这个谜底让金锋都皱起了眉头。
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去解这个难题?
从画心中的龙,从旁边的题跋,从旁边的诗词,还是从那些名家的戳印?
又或是从这些不同题跋的字体中找答案?
以小六子的性子来说,这个谜底应该不会很难解,但现在却是把金锋给活生生的逼得眯起了眼睛。
神州字体的含义博大精深,尤其是在诗词的藏谜中更是一绝。
光是一首诗词组合起来就是千变万化,更别说这一幅龙图上题跋的众多诗词。
更何况,这里有整整的九幅龙图,光是历代名家题跋的诗词和题字都是三千多个字。
加上历代名家的收藏戳跟鉴赏戳,这些个的字体包涵了鸟篆文、金文、纂书、楷书、行书……
这些字体再来一个组合,初步一算,金锋也是头皮发麻。
如果是字字组合的话,这怕是要动用神威计算机。
在观察九幅龙图的期间,金锋也发现了一个特殊的情况。
这些龙图都是实打实的真迹无疑,但唯独有一幅五龙图却是让金锋很是不解。
众所周知,陈容这一生画了很多龙,流传下来的公认的真迹不过寥寥七八幅,剩下的传得沸沸扬扬,却是没几个人舍得拿出来让国手们鉴定真伪。
五龙图就是其中之一。
传世的五龙图除了鬼子那边有一幅真迹之外,还有一幅则是在第一帝国的纳尔逊博物馆。
纳尔逊博物馆的五龙图就是现在眼前的这一幅,同样也是赵老先生借给纳尔逊博物馆展览的。
这些字画放在博物馆比放在赵老先生手里稳妥得多。
在确认过真迹之后,金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要解开这九幅龙图里隐藏的秘密绝非一朝一夕的功夫,两幅都是真迹的五龙图也让金锋非常的困惑。
自己当年抱着大鼎自爆,后面发生的事情只有一些散碎的线索可以追寻。
一个是大鼎碎片,一个是师门的信物。
从自己得到情报来分析,诺曼家族、圣罗家族和神圣之城他们手中的大鼎碎片不过仅仅只是大鼎的二十分之一。
剩下的那些大鼎残片又去了哪儿?
会不会当年自己自爆以后,小六子率人来抢了?
还是夜钰云仙子拿了?
解开这九幅龙图的秘密才能找得到张学良老先生遗存的宝藏,那宝藏里面……或许会有大鼎的碎片。
一想到这里,金锋血都沸腾起来。
谢天谢地,终于又找到了大鼎的蛛丝马迹。
大鼎碎片存在在张学良的宝藏当中,这只是金锋的一个美好的预测。
结果也有可能张学良的宝藏中没有大鼎的残片。
但金锋却是对他抱着最大的希望。
自己手里只有两块老祖宗的碎片,其中一块还被镇压了雷公山的龙眼。
每每想到这里,金锋就会痛得从梦中惊醒。
当年是自己老祖宗给挖了出来,也是自己抱着他炸成粉碎,现在,也必须要自己去把老祖宗找回来。
太难了!
可,再难也必须要去做!
一道彩虹横贯了魔都的天空,透过那窗外还能听得见外边公园人们的惊叹。
那道彩虹宛如画般色彩斑斓绚丽,一头贯入无尽的虚空,一头却是正正的连接着花园别墅,让别墅在这一刻也成了画中的风景。
一卷卷的龙图被金锋装匣收拢,金锋离开了花园别墅。
解开龙图的秘密,找到张学良的宝藏,找到大鼎!
在此之前,还得完成另外一个艰巨的任务。
港岛首拍大战!
在走之前,赵老先生畏畏缩缩叫住了金锋,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向金锋提出了一个要求。
“帮你找件东西?”
“什么东西?”
“就在这花园里边?”
听了赵老先生吞吞吐吐的话语,看看赵老先生脸上扭扭捏捏的模样,金锋好奇心一下子就起了来,打破砂锅追问下去。
雨过天晴干戈化玉帛的赵老先生在金锋跟前又恢复了昔日的慈祥和蔼,苍老浑浊的眼神中却是多了几许对金锋的敬畏。
因为,金锋就是父亲要等的人。
在金锋再三的追问下,赵老先生终于硬着头皮唯唯诺诺说出了自己要找的那件东西。
“啥子喃?”
“弹弓!?”
“你要我给找你的弹弓?”
听完要找的东西金锋足足愣住了三秒,哈哈笑了起来,重重点头:“好。我给你找。”
“找不到,我把我的赔给你。”
这座花园别墅也是赵老先生的出生地,在这里,渡过了他儿时最无忧的岁月。
那时候梵老太爷还是个小屁孩,每到假期之际,他也会被长辈带过来跟赵老先生一起玩耍。
两个人友谊早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已经缔结。
当年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经常拌嘴打架,赵老先生仗着是主人和自己父亲的权势随时随地把梵老太爷摁在地上胖揍。
梵老太爷当年也是魔都一霸,虽然牛逼得不成,但在赵老先生跟前还是不够看。
被揍狠了的梵老太爷找到了一个最好的报复方式。
他把赵老先生最挚爱的一个玩具给埋了。
那是一个弹弓!
在上世纪三十年代,神州儿童最好的玩具就是弹弓,哪怕赵老先生的身份高贵得不得了。
弹弓可是贯穿了神州整个文明的又一种见证物。
而且,那个弹弓,还不是一般的弹弓。
弹弓被梵老太爷埋了之后,赵老先生找了好些天都没找到急得都快要疯掉。虽然后来又有了新的弹弓,但都被赵老先生扔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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