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战神的安排。本来郭嗳并不想接受这个安排,但和金锋今天的相处之后,郭嗳义无反顾踏上了南下之路。
如果不出意外,不出三十年,郭嗳必定又是一个封疆大吏。
下午六点的时候,天都城的天就已经黑尽。
回到香山别墅已是七点,曾子墨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一大桌的饭菜。
小小的桌上摆着一个造型特殊的火锅。跟其他火锅不一样,这个火锅并不是什么鸳鸯锅也不是什么九宫格,而是是五子登科。
五个圆圆独立小锅组成了一个梅花的图案,配上火锅面上的錾银福寿花纹,一股贵气扑面而来。
钢碳燃得正是最旺,一股股的火苗窜起老高,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股子的热气。
那是家的温暖。
见到金锋回来,曾子墨忙放下手里的活,上楼去给金锋拿大鼎的碎片。
火锅汤汁准备得很周全。看得出来曾子墨也是费了很大的心思。
五子登科的五个小火锅包含了五种味道,都是曾子墨自己配的锅底。
酸汤、麻辣、菌汤、药膳、鸡汤。
肥嫩的牛羊肉,新鲜的鲍鱼海鲜,还在泛着血丝的羊腰子,一米多长的鸭肠,还有各种时令的蔬菜。
五种火锅金锋最爱的还是麻辣的锅底。
红锅汤里辣子青椒翻滚不休,从中捞起一片还在滴油的肥牛,送入口中的那一刻,一股辣意从喉咙管一直延伸到胃中,头上顿时冒起一层细密的汗珠。
旁边的盒子里放着就是大鼎的另外一块碎片。
这块不足拳头大的碎片在曾家手里足足珍藏了一个世纪。就算是在曾经最艰难的那几段时期,曾家也把这块碎片当做至宝来保护。
当曾子墨告诉金锋,这块碎片是从他死去的二叔骨灰盒里取出来的时候,金锋也只是说了一声辛苦。
“这是什么东西?”
“很重要的东西。”
听到这话,曾子墨再也没问下去。
随着炭火的燃烧,紫禁城里出来的温酒壶里的酒也慢慢的暖了起来。
喝了白酒的曾子墨在炭火下分外的娇艳,渺渺烟雾中,一身白衣的她宛若月神。
“青竹在直升机厂值班。我明天去换她。”
“让她过年再回来吧。”
“上个月我去看了心贝。”
“嗯。”
“依寒联系不上。”
“她跟张思龙去了终南山。”
“张思龙有了女朋友,叫林乔乔。再有七个月,张思龙就要挑战张承天。到时候道尊要换人。”
“筱歆那里你去看过她吗?”
“去过。解了心结。就是不肯做整容。”
“我去了几次她都没见我。她性子刚,整容她怕是接受不了。”
“对。只能慢慢想法子。”
“我爸去了离岸家园做施工员了。”
“嗯。”
“妈叫我们搬她那里去住。”
“可以。去住几天也行。”
“还有……”
“我遇见小雪了。”
忒的一声。
曾子墨娇躯一颤,径自怔住了:“呵。是,是吗?她过得,过得还好吧?”
金锋将自己的筷子递给曾子墨,弯下腰捡起曾子墨掉落的筷子擦了擦:“很好。”
“我炸沉的那艘游艇就是他们家的。造价差不多四十亿软妹纸。都能买艘驱逐舰了。”
曾子墨默默放下筷子,举起酒杯低低喝了一大口,柔柔笑说:“苦尽甘来。为她高兴。”
“我跟他们家闹翻了。”
听到这话,曾子墨又是一震。
“我能进入教科文组织是圣罗家族的功劳,能做执委则是李家的手笔。包括我在国家巡捕的九大调查官,也是他们的安排。”
“上一次空难也是他们在帮我金蝉脱壳。”
“用他们的话说,这些都是他们还我的人情。”
听到这些话,就算是天之骄女神兽,曾子墨也感觉芳心一阵阵的惊骇狂跳。
金锋轻轻点上一支烟,喝了一杯酒静静说道:“他们欠我的,我欠他们的,都是一笔糊涂账。”
“对不起,若不是我们家……”
金锋握住曾子墨的冰冷的手轻声说道:“与你们家无关。小雪本性很善良。也不会怪你们。”
曾子墨嗯嗯点头,忽然一下子抱着金锋,痛苦的闭上眼睛。又给金锋抱得更紧。
这一晚两个人都睡得很早。冬天挤在温暖被窝卿卿我我那种甜蜜难以用言语言表。
翌日一早,疲惫的曾子墨还沉浸在无限欢好后的沉睡中,金锋悄然起床,背上大包再次出门。
先去了天杀总部与核子武器同等安全的秘库,将又一枚大鼎碎片和天使号角放了进去。
从火努努岛带回来的鼎炉则交给了青依寒带去了终南山。
初步算了算,现在自己手里已经有了五分之一的大鼎碎片。今年能把龙虎山天师洞和云顶山的碎片拿回来,就能着手最重要的大鼎修复工作。
最难的是李家手里和诺曼家族压箱底的碎片。
这两家都把碎片当做神圣至宝永不示人,就算到了世界末日到来的那一天,他们也绝不会拿出来。
要想得到那些碎片,必须要用计谋。
只是这个计谋,金锋到现在都还没有一点头绪。
怕是跟李家这一战,终究会避免不了。
从天杀出来,金锋开着车去了天都城最为牛逼的一处所在。
又是一年的年末,眼看着进了腊月,天都城的游客也越发的稀少。
这里,也是极为的清冷。
绕过赵孟頫亲笔手书万古长春的照壁,漫步在棂星门的牌楼,摸了摸那据说是孙悟空前世的小石猴子,穿过窝风桥,看了灵官殿。跟着再随着稀疏的人群往下走。
天官殿、财神殿、钟鼓楼,三清四御殿,真武殿,八仙殿……
到了玉皇殿看了明代木刻的玉皇大帝,还看了慈禧赐予的百寿幡。
从药王殿出来,到了老律堂。又看了那最著名的瘿钵。
最后金锋到了藏经楼!
这里珍藏的神州最牛逼的正统道藏!
还有另外的两件好东西。
金锋到的时候藏经楼外摆着临时关闭游客止步的牌子。楼上不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修葺什么东西。
藏经楼外的空地上,站着好些个老老少少,挺立在寒风中焦急的等待着。
还有不少的人凑在一块,双手笼在妮子大衣袖子里不住嘀咕着。
本应要离开的金锋在这时候也停了下来。
没一会功夫,快到了饭点,两个穿着厚厚道袍的道士出现在藏经楼门口。当即间,现场无数人全都围了上去。
“啊?三万?”
“怎么又涨了?上个月不是才两万五吗?”
“能不能少点?姜真人。我们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容易。”
“您在微信上不是说的两万五吗?”
“这……”
叽叽喳喳闹嚷间,人群中有人拿出几叠钱塞给一个道士,拎着包包就往藏经楼里边走。
“我们给。我排第一个。”
“谢谢姜真人。”
有的人抱怨,有的人砍价,有的人却是毫不在意交了钱冲上藏经楼。
短短几分钟时间,道士手里拿的蛇皮口袋就已经装满,剩下的人互相看看摇头库叹,逼不得已也交了钱。
还剩下一对爷孙俩不住的冲着那姜真人低低苦苦的哀求着:“姜真人,那么多人交了三万,我就少收五千吧。我这来钱也不容易。这都是攒了一年才……”
那姜真人低着眼皮冷冷说道:“攒够钱再来。”
说完这话,姜真人转身就走。
那老人家急忙追了两步,两个道士却是根本不带理会。
这时候,金锋快步从后方过来,递上一叠钱过去轻声说道:“我跟他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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