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阳初上到正午时分,两个人走的都是筋疲力尽。
可是叶挽歌不想停下来,阿都自然也不会说累,只是两人从昨夜开始都没有吃饭,这会不仅累,还饥肠辘辘。
“我们走了有没有四十里路?”叶挽歌按着自己发软的膝盖,头有些开始发晕了。
“应当有,这河流竟然这么长……阿七一路上也没有再留下提示了,他一定也是寻着这条路一直找来的,一定是有发现,否则他不会留下那样一个记号。”阿都比叶挽歌的状态要好一些,他看着叶挽歌这幅下一瞬间就要晕过去的模样,实在心生不忍,但是阿七留下记号,便是他们现在此刻的希望,也是他们坚持下去的希望。
“小姐,你还是歇一下,喝口水吧。”
叶挽歌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好。”
她也发现了自己不对。
叶挽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大抵是又复烧了,额头探得厉害。
阿都已经用树叶捧了河水来。
那喝水有些浑浊,大抵是昨天暴雨过后,将地下的泥土都翻了上来,但是也好过没有。
叶挽歌实在是渴了,觉得整个喉咙都要烧起来了,她一仰头,便将那略浑浊的水一饮而尽,又摸出那瓶退烧药,又吞了几颗。
喝完水,叶挽歌才发现饿的厉害。
叶挽歌看着阿都的脸色也有些苍白,那胡渣都冒出来了,可是此刻他们绝对没有休息或者吃饭的时间,所以即便是有不忍心,她仍是咬牙站了起来,“阿都叔,我们走。”
“是。”阿都看着叶挽歌这般,沉默的点了点头。
在昨天秦非夜掉下去的那瞬间,阿都或许也是对叶挽歌有些责备的,可是今日看着叶挽歌这般坚持,他又觉得,叶挽歌已经做得足够好。
她只是一个女子。
她的双手已经满是鲜血,可是她不曾有一句抱怨。
她发着烧生着病,却也没有一点柔弱模样。
试问世间还有哪个女子,可以做到这般?
爷对叶挽歌的心,叶挽歌不曾辜负。
阿都默默的跟在叶挽歌身后,以防她坚持不住时可以随后护住她。
两人继续往前走了六七里地,便在此看到了阿七的记号。
一个正方形套着三角形。
“这是什么意思?”叶挽歌问阿都。
“有危险,阿七提示我们,此处有危险。”阿都皱了皱眉头,望着这空无一人的山谷,这里如何会有危险?
“继续走!”叶挽歌精神为之一震,看到阿七的记号,至少怎么自己没有找错方向!
这回,两人向前走了两三里地,竟然听到了不少人说话的声音,且河流到了这里,已经变成小小的一条小溪流,娟娟的流向远方。
这里,竟然有人?
叶挽歌和阿都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奇怪。
在荒山之中,竟然有人住?
因为阿七的那个记号提醒,两人也不敢再贸然前进,便下意识的隐匿了动静,悄悄的走上前去。
前方的声音是些女子和孩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二三十人。
叶挽歌和阿都找了一个可以藏身的大石头,两人躲在后面,悄悄的探出头去。
前方竟然好些人正在说说笑笑的采着蘑菇,有女人和孩子,都是做些寻常乡下人的打扮,基本上每个人都是背着一个背篓,正在一大片树林之中挖着雨后冒出来的大片蘑菇。
“真的好多蘑菇啊!”
“都是这几天一直下雨,就有呗!”
“我要喝蘑菇汤!”
“我最不喜欢和蘑菇汤啦!”
那些人看起来笑得十分开心,看来看去都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和小孩罢了,有这些人在,那这里的不远处,一定是有村庄。
这些人看起来毫无杀伤力,为何阿七会说这里有危险?
是否是阿七遇到了什么意外?
可是那个地方,并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阿都看向叶挽歌,低声问道,“现在如何是好?”
“现在最大的可能,是秦非夜可能被这里的人带走了。”叶挽歌说出自己的猜测,她想了想,说道,“阿都,你先过去,去打探一下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再问问昨夜有从河里救了什么人,我瞧着这些人,只是寻常人家罢了,又都是女人和孩子,应该没有什么危险,若是有什么危险,你便立刻离开,不要暴露我。”
叶挽歌毫无办法,只能让阿都去投石问路了。
阿都点了点头,便现身走了出去,他走出去七八米,才被人发现,一个女子就失声尖叫了起来。
“啊!你是什么人!”
“姑娘不要误会,我是因昨天暴雨从悬崖上掉下来的人……我不是坏人。”阿都叔一脸敦厚的表示自己是个好人。
话音刚落,一朵蘑菇就直接砸在了阿都的脸上。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奶凶奶凶的瞪着阿都,手中拿着蘑菇作势要继续砸,“走开!村长说,外面的人都是坏人!”
阿都尽量让自己笑得和蔼可亲一些,“这位小妹妹,我真的不是坏人,我只是想要跟各位打听一下,昨日和我一起掉下来的还有一个同伴,不知道诸位是否有看见?”
他这狼狈的样子,也的确像极了什么遭难了的人,且加之长相实在敦厚,看上去就是老实人那种,他说这样的话,按理说是十分可信的,可是这里的人,却十分排斥外人般,又有好几个小孩都拿蘑菇砸他。
“村长让我们不许跟外人说话的!你走开!”
“这位大叔,你再不走,我们叫小虎咬你咯!”
“你太丑啦,一定是个坏人!”
叶挽歌差点在大石头后面笑出声来,虽然现场场合十分不对,可是阿都叔这么一个五官端正的老实人竟然被人说丑,实在太过分了!
不过说起来,在这里采蘑菇的这些姑娘们,甚至是小孩们,都长得十分的不错,至少是高于平均水平的那一种。
若不是这里还有男孩,叶挽歌都要以为,她是误入女儿国了。
“这位大叔,我们不曾见过外人,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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