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妳的女儿赶紧跑出了房间,等她带着医生和护士回到房间,她顿时傻眼了。
只见徐婶躺在血泊中,一双眼睛惊愕地瞪着天花板。
她的颈动脉被割破了,像是一条被捞到岸上的鱼,干瘪地躺在床上,身体时不时抽动一下。
医护人员顿时慌了手脚,赶紧对徐婶进行抢救。
而徐婶隔壁床的青梅不见了。
这个时候常雨犧浑身是血,手里握着徐婶女儿削苹果的水果刀。
她脑海里一直响着一个声音:“杀了他,只有杀了他你才能解脱,杀了他!”
青梅脸上露出了一个变态的笑容:“杀了他,呵呵,杀了他。”
青梅推开一个病房,病房里黑漆漆的,只有监控仪器的屏幕散发着淡蓝色的微光,照亮了床上的人形。
青梅木讷地走到床边,她先用旁边的枕头狠狠压在对方头部的位置,然后猛地掀开被子,准备一刀捅进去。
可是掀开被子的一瞬间,她愣住了,因为病床上并没有人。
这个时候,啪地一声,灯亮了。
只见陈赞宇坐在靠近窗台的椅子上:“你是在找我吗?”
青梅再次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杀,杀了他,解脱!”
然后她举着刀扑向了陈赞宇。
陈赞宇虽然一条腿中了一弹,但想遏止住青梅的进攻倒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儿。
青梅一瞬间就像是一条露出利齿的疯狗,疯狂地攻击陈赞宇。
若是平时,只怕这会儿陈赞宇早就把青梅制服了。
但如今,陈赞宇带着止痛泵,每隔几分钟就会注射一些止疼药到他手术的的地方。
所以他不但使不上力气,反应速度也要比平日里慢上几拍。
几个回合下来,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而青梅就像是一台机械,机械地快速地挥着刀。
她全程都在念念有词,一双眼睛也完全没有和陈赞宇对视。
陈赞宇感觉青梅就像是中邪了一样。
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间,青梅一刀稳准狠地刺下来,对准了胸口的位置,陈赞宇勉强一躲,刀刺进了他的肩膀,刺进去很深。
陈赞宇顾不得疼,顺势夺下了刀。但是他腿部的伤口被青梅一脚蹬过去,剧烈的疼痛让他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他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常雨犧的脑海里另一个声音响起:“勒死他,勒死他!”
青梅顺手扯下来了旁边的几根输液管,扭成一股,狠狠套在陈赞宇的脖子上,然后向后使劲儿勒住他。
她的膝盖抵住陈赞宇的后背,陈赞宇很难从地上爬起来。
只能扯住输液管,抵抗着。
但陈赞宇很清楚,这样他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开了,祝龙他们几个走了进来。
祝龙一下子就制服了青梅,周逸赶紧帮陈赞宇解开脖子上的输液管。
孙兴彪腿脚不好,只能出去喊人。
很快呼啦啦进来一大堆民警,帮着祝龙他们几个把青梅拷住,带到了隔壁的房间。
“这到底怎么回事?”周逸扶起了狼狈不堪的陈赞宇。
“我怎么知道,这个疯女人,一进来就要杀我。”
“我去看看她。”祝龙走到了隔壁的房间,原本狂暴的青梅突然安静了下来,一双眼睛迷茫而又空洞地盯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
“青梅?”祝龙喊她的名字。
青梅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
“你不记得了?”祝龙皱起眉头。
“我记得我在病房里睡觉,我做了噩梦,我很痛苦……”青梅竭力想在自己那件已经沾满了鲜血的病号服上将血擦掉。
“我到底做了什么?”青梅的表情已经有些崩溃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现在也不太确定,不过我觉得你现在可能需要先看医生了。”
十六个小时之后,青梅办完了手续,被转到了另外一个医院,市精神专科医院。
“目前我还不能做出最后的判断,但是青梅应该是一个多重人格障碍患者,也就是你们所熟知的精神分裂。”帮助青梅进行检查的正是徐明当初的老师于洪兴。
于洪兴翻看了青梅所有的报告:“我不知道她第一次发病是什么时候,我这里没有找到她的病例报告,一般多重人格障碍患者都是在比较年轻的时候,大部分是童年,小部分也有发生在青春期前后,主要是长时间处于外界给予的压制和痛苦的刺激。
比如某些小孩长期受到虐待,就会分裂出多重人格来保护自己。
所以想弄清楚青梅的病因,就得知道她身上都发生过什么。”
“我们目前得到的一些线索是青梅曾经被人侵犯过。”
于洪兴皱了皱眉头:“这也许是一个诱因,但你们也知道,多重人格不是一蹴而就的,很多人会因为受到巨大的刺激而精神崩溃,但多重人格并不是这样的,多重人格是长时间受到刺激才会产生。”
祝龙和周逸点点头:“那我们能唤出她的另外一个人格吗?”
“能,但现在不能,多重人格的某个人格往往只会在特定的时候出现,如果你们不能找到她罹患多重人格障碍的原因,我就很难帮你唤出她的另外一个人格。”
“那我明白了,我们回去尽快调查清楚。”祝龙和周逸准备离开于洪兴老师的办公室。
于洪兴却突然叫住了他们两个:“这个女孩,该不会也和我那个不争气的徒弟有关吧?”
见祝龙和周逸都没有回答,于洪兴老师摘下了眼镜,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真的是我错了啊。”于洪兴老师面露疲惫:“当初他是个护工,在一个跟我有定点合作的疗养院工作。
当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正在帮忙绑定一名狂暴症的患者。
那名患者人高马大的,几名护工都弄不住他。
当时徐明就是其中一个护工,我看得出,他动作很麻利,也很讲究技巧。
他知道怎么躲避开患者的攻击,然后利用患者身体的惯性,帮他套上绑定服。
而且他在给患者注射镇定剂的手法也非常娴熟,没有一丝慌乱。
就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我喜欢聪明人,徐明就是一个聪明人。
后来我几次到那个疗养院去问诊,都能看见徐明。
就和院长沟通,问这个孩子的情况。
院长的回答也和我当时预想的差不多,他说徐明工作很努力,很认真,而且看得出,他是想学点东西,而不是单纯来疗养院赚钱、混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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