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胁我?”墨玉倾半眯着眼,看着他毫无温度。
他那番话他是不是可以认为他是在拿寨子里的人威胁他,只要他不回去就对那些人下手,他这一生,最讨厌的便是威胁,不管是谁。
此刻墨玉倾的目光阴沉到了极致。
被这样的盯着傅明远感觉置身于寒潭,动一下都格外刺挠。
不禁咽了咽口水小声道“不是我威胁你,我说的是事实,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我知晓你不将这些话放在眼里,但是你要想清楚了,别人对你来说无关痛痒,那么傅七呢?”
“我在这里短短几日也能看出来她对寨子里的人很眷恋,如果所有人都出事了你觉得她会变成什么样?墨兄,做事之前都要想想后果,你若觉得他们的死活与你无关,那你可以留下,我没意见。”
墨玉倾垂眸,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是对其他人无所谓,甚至那些人来了这么久他都没有记住他们的模样,走在寨子里他们都认识他,而他却鲜少能记住一个人的名字,因为在他看来那些都是没有必要的。
自己何必去费那心思去记一些无关紧要的名字。
但傅七好像并不这么想,一个人出事了她都那般努力的去解决,若其他人都如此。
墨玉倾抿嘴,半响后无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知晓了,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叫我回去罢了,我的确有一段时间没回去了,既然如此那便回去吧,这个赌约,我应下了,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对她,的确无关情爱。”
顾明远笑了,点了点头“好,我等着你证明给我看,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再多留几日吧,我身上的伤不便赶路。”才这么一会他都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了,若长时间赶路是吃不消的。
傅明远点头搀扶着他“那就再待几日,我们便回去,我立刻飞鸽传书回去,相信他知道你回去的消息会很高兴的。”
墨玉倾无言,被搀扶着回去后躺下再换纱布。
背上的伤因为久坐的关系又裂开了一些,抹了药之后便止住了血,给他包扎好后傅明远直接带着傅明朗离开了。
就算是最后几天给他们一点独处的机会吧,而且他们在那儿也是干瞪眼罢了,还不如好好庆祝一下。
墨玉倾回去,是件好事。
几天下来一切如常,傅七见他们没动静安慰了许多,夜晚去看了墨玉倾后便回去早早的睡下了。
夜间漆黑一片,寨子里十分安静,墨玉倾房内散发着丝丝光亮,不多时两个人影出现在门外,墨玉倾眸光闪烁,淡然的放下茶杯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房间手一挥灯火灭了。
外面傅明远跟傅明朗早已准备就绪,见他出来了两人笑得合不拢嘴,傅明远笑眯眯的道“走吧,我们的人已经在镇外等着了。”
墨玉倾叹了口气,看向傅七所在的方向犹豫道“我去看她一眼。”
傅明远皱眉,直接将他拦下摇了摇头“还是别去了,我们走吧,早点出发便能早点回去。”
笑话,这种关键时刻他哪里敢让墨玉倾去,万一看到对方那么伤心他又后悔怎么办。
有太多说不清的变故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见面最好。
傅明朗也跟着点了点头“师傅,我们还是直接回去吧,见一面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时候她也已经睡下了。”
墨玉倾抿嘴,叹了口气跟着他们一道离开。
夜晚三人悄无声息,没有一个人发觉他们下山了。
直到第二天早晨,傅七满心欢喜的端着白粥去找他,结果推开门看到屋内空无一人时她愣住了,皱眉把白粥放在桌上,四处张望。
这么早他们去哪儿了。
没办法傅七只好坐在屋里等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等的都打瞌睡了,桌上的白粥早就凉了。
她的心也跟着凉了一半。
若不是衣柜里的衣裳还在,她一定认为墨玉倾已经走了。
不会吧,他肯定会跟自己说的,前几天他不是还让自己安心,说暂时不会走。
傅七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到了晌午没人见她下去吃饭,人又不在房中,那些人还以为她又出事了,慌张的去找宋云儿,结果宋云儿一听就明白了大概,叹了口气嘟囔道“师傅真是什么麻烦事都留给我,这样下去不给我个千来两银子我就不干了。”
放下书宋云儿直接走到书架旁拿出一封早已写好的书信,塞进怀里。
妇人们眉头紧锁,一脸担忧“宋姑娘,你知道大当家在哪里吗?”
宋云儿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知道人在哪儿,没什么大事,你们吃好喝好就是,至于大当家那儿,有我呢。”
有她这句话妇人们安心多了,点了点头回去了。
出去后宋云儿直奔墨玉倾住所去,不在自己房里,那她估摸着傅七也只能待在一个地方了。
回想起前几天师傅说的话,宋云儿脑瓜子生疼。
到了地方后看着门打开着,宋云儿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走进去一看傅七默默的坐在桌旁,面前的白粥已经冷透了,这会儿她低着头看不清是喜是悲。
宋云儿叹了口气,缓缓进去“大当家,你怎么一人在这里,寨子里的人担心你又不见了特地让我来找。”
傅七抿嘴,听到她的声音缓缓抬头,见真的是宋云儿后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声音沙哑“你师傅呢。”
宋云儿抿嘴,傅七见状又问道“他是不是走了?”
宋云儿还是没回答,傅七苦笑一声已经得到了答案。
“可他前两日才说过不会突然离开。”
“傅明远他们也走了对吗,那你呢?你为什么没走?”
为什么不干脆一起走了,这样好歹她心里还能好受点。
其他人走了,却留下宋云儿,她内心有太多的想法不敢问,不敢想,就担心到最后又是自己自作多情。
见她双目红肿,宋云儿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信封“别哭啦,这封信是师傅让我交给你的,至于我,除了在你这也没地方可去了,你可不能为了我师傅把我赶出去,那我也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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