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崔珂的话,我的心思瞬间有点活跃,不过冷静十几秒钟后,我还是摆摆手拒绝掉:算啦,你们玩吧,我肚子不太舒服,省的扫大家的兴。
偷渡者,顾名思义,一群在本国都不一定有名字的家伙,逃到别的国家肯定更特么摸不着痕迹。
别说崔珂的同事过来,我估计就算是她的直接领导都够呛能说明白那帮童子军的真实身份,既然得不到我想要的信息,再跟他们继续磨蹭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钱龙瓮声瓮气的嘟囔:别装啊朗哥,你说你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大小伙子整天不泡妞不混吧,活的像个苦行僧似的有意思嘛。
有意思。我瞥了他一眼,直接站起身摆摆手:大家吃着,我就先失陪了,乐子待会把账结一下。
李俊峰昂头问道:我送你啊?
不用,我自己散散步,就当消食儿,你们玩吧。我眨眨眼睛浅笑,说话时候偷偷指了指钱龙,暗示他看好这头虎犊子。
钱龙这家伙酒品不行,又倍儿喜欢在女人面前装逼,喝完酒总闹事,如果没人盯着他,他真敢把天给捅出来个窟窿。
告别一帮人后,我给李飞龙去了个电话,让他到附近接我,完事背着手,像个退休小老头似得沿街道慢慢踱步。
夜晚的鹏城灯火通明,流光溢彩的高楼大厦处处透着钢铁丛林特有的科技感和冰冷,人行道上的红男绿女比比皆是,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似真似幻的笑容。
我闷着脑袋,溜溜达达的闲逛,路过一家婚纱店时候,透过明亮的玻璃橱窗我看到一对新人正在里面拍照,禁不住停驻脚步,直勾勾的观望。
店内,长相普通的新娘身着一套洁白如雪的婚纱,脸上挂着幸福而又羞涩的笑容,新郎如沐春风,满眼全是和煦的柔情。
可能是因为紧张的缘故,两人总是不能很好的按照摄影师的要求摆好造型,但又竭力想配合,笨拙而单纯的样子让我看着莫名的羡慕不已。
美好的事物,总是很容易同化旁观者的心情,正如彼时彼刻的我,嘴角不知不觉的上扬起一抹弧度。
在摄像师要求小两口摆一个亲吻造型时候,新娘冷不丁趔趄了一下,我这才发现新娘子有一条腿竟然是假肢。
一瞬间,我明白过来为什么两人总显得笨手笨脚,看到这一幕,我的心底泛起一抹复杂的情愫。
爱情,和任何东西都无关,唯一有关的,就是彼此那颗陪伴对方到老的心究竟能有多勇敢。
站在橱窗外看了良久后,我吹了口气,打算离开,刚走出去几步远,脑后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先生,请等一下!
啊?我条件反射的回过去脑袋,竟然是刚刚婚纱店里的那个新郎。
我?我迷惑的指了指自己:有什么事情吗哥们?
请问你认识我或者我太太吗?我看你刚刚在窗外看了很久,可又想不起来我们有您这样的朋友。青年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出声: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好奇而已。
不认识。我笑了笑,随即又补充一句:很羡慕你啊哥们,此刻你一定很幸福吧。
还好。青年再次抓了抓后脑勺:我和我太太其实已经结婚很久了,只是当时经济条件不允许,一直没有拍婚纱照办酒席,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我们现在条件也好很多,我想补偿她一下。
说话时候,青年扭脖望向婚纱店,里面的女孩满眼温柔的朝我们摆手打招呼,估计误认为我和新郎是好朋友。
青年也朝自己的女孩挥舞两下手臂,随即朝我轻声道:我太太其实很早就想披上婚纱,准确的说,应该是每个女孩都渴望被心爱的男人披上婚纱,只不过因为她有残疾,总是下意识的自卑,我费了好大劲才说服她,我告诉她,我们既然那么相爱,就应该在家里挂满我们的合影。
那么爱,却没能留下几张合影。我语塞的小声喃喃细语,随即双手抱拳,诚心实意的开腔:真好,祝福你们。
刚才看我们的时候,我猜先生你应该也很想和自己女朋友照婚纱相吧。青年抽声道:如果你有这方面的想法,我劝你一定要趁早,女孩子的好年华真的很短暂,如果不能在她们最美的年纪拿出你最大的诚意,她们会遗憾一辈子,你也会后悔一辈子,真的。
我顿了一顿,仿佛一下子想通很多东西,可又不知道应该用语言表达清楚,沉默几秒钟后,弯腰朝着青年深鞠一躬:谢谢你啊哥们。
不谢的,真的爱她,就送她一件婚纱,一场婚礼,不一定非要多豪华,可至少得属于你和她,用实际行动告诉你的女孩,她不比任何人差,爱说不明白,但是却可以做的清楚。青年莞尔一笑。
几分钟后,告别青年,我继续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可脑海中全都是刚刚那对小两口满脸幸福拍照的样子。
嗡嗡..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到是李飞龙的号码,我深呼吸两口,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按下接听键:到了吗?
郎叔,我在日料店门口呢,需不需要进去接你?他笑呵呵的回应。
不用,就在原地等我吧,马上就到。我掉头就往回走,再次路过婚纱店的橱窗,看到刚刚那对小两口,又换上了另外一套服装拍照,我悠悠的叹了口气,加快脚下的步伐。
不多会儿,跟李飞龙碰上面后,我直接招呼他回公寓。
诶郎叔,你怎么不跟皇上哥他们一块去玩呀,我看那几个妞挺正点的。
一点开车,李飞龙一边八卦的笑问。
你懂个鸡毛正点。我笑骂一句:好好握你的方向盘,我迷糊一会儿。
李飞龙当即不乐意的张嘴:叔,不是我吹...
沙楞闭嘴吧,人通常在准备吹牛逼之前都是你这句开场白。我不耐烦的摆摆手打断:别说话了昂,不然我马上给你舅打电话,让他把你领回去。
说完以后,我耷拉下脑袋闭上眼睛。
说实话,我确实想睡会儿,可不知道为啥,脑子里就会浮现出刚刚那个男孩儿的话:用实际行动告诉你的女孩,她并不比别人差。
飞龙,掉头!
突兀间,我抬起脑袋,冲着李飞龙轻喝。
一根烟的功夫后,那家婚纱店里,我找到负责人,气喘吁吁的出声:我想买下咱们店里最美的婚纱。
先生,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最美,你爱的就是最美的,只要您的女朋友或者太太钟情的,那就是最漂亮的。负责人抓了抓后脑勺道:您可以告诉我,您太太的尺码,我让店员提前准备出来几套比较受众的样品,您有时间的话,随时可以过来试穿。
我媳妇的尺码...我一下子被问住了,在一起这么久,我以为好像很了解江静雅,但实际上却没有真正关心她半分。
婚纱店的负责人估计也看出来我的窘迫,替我打圆场找台阶:先生,我们这里主要提供订制服务,可以让您的太太拥有一件她真正心仪的婚纱,不如您下次带她一起来。
嗯,好。我哑然失笑的搓了搓腮帮子。
晚上十二点多钟,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公寓里,刚打开房门,突兀听到里头传来一阵欢声笑语,有男的有女。
我拧着眉头推开房门,结果发现钱龙李俊峰孟胜乐还有田鑫和她的几个闺蜜全都在,一帮人正一边划拳一边喝酒,见到我进来,钱龙脸红脖子粗的挥舞手臂:朗哥,你这是上哪浪去了,明明比我们先走,结果这么晚才回来。
上坟去了。我没好气的怼了一句,换上拖鞋,直奔自己房间走去。
朗哥,一块玩会儿嘛,龙龙说你心情不好,所以我们连吧都没有泡,直接买酒回来陪你热闹。田鑫娇滴滴的喊住我。
我..我下意识的想要拒绝,结果看到钱龙正可怜兮兮的冲我挤眉弄眼,喘了口气点头:行啊,喝一会儿吧。
来来来,继续刚才的话题昂。钱龙没心没肺的举杯吆喝:都说男人纵欲过度会肾亏,那女人纵欲过度,会怎么样呢?
怎么样?
对呀,好像从来没听说过。
一桌人纷纷满眼求知欲的望向钱龙。
钱龙高深莫测的冲我努嘴:朗哥,你说。
那不还特么是男人肾虚嘛。我翻了翻白眼。
卧槽!朗哥这回答牛批。
好聪明呀!
一帮人先是一愣,接着纷纷拍桌子起哄,我抓起酒杯招呼:来,抓紧造哈,造完该干嘛干嘛。
叫崔珂的女孩很自然的坐到我旁边,左右手分别抓着一只酒杯冲我娇笑:喂,你是不是对偷渡客很感兴趣呐,咱俩喝一杯,我可以答应你个小要求。
盯着她水汪汪的眼睛注视几秒,我掏出手机,翻到相册,咧嘴笑道:妹儿,我儿子快三岁了,你看他帅不?
现如今,快节奏的生活方式让人们变得越来越复杂,可复杂之后衍生出更多的可能就是空虚,为了打发空虚,各种各样无序的关系应运而生,谈情不说爱的,相拥不热吻的,在一起却特么扯不了证的。
可以说是滥交,也可以说是互相需要。
有时候真不知道我们是在进步还是退化,反正我感觉现在的人比从前要可怜。
崔珂不算赤裸的暗示,但我还是一下子看了出来
咯咯,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崔珂举杯摇曳。
我仰脖喝了一大口酒,闷声回应:合适的。
什么算合适?她好奇的又问。
我皱了皱鼻子,脑海中控制不住的出现两道身影,长吁一口气:最合适的,莫过于你要杀人,她马上替你放火,你下刀山,她立即陪你入火海,说到底,就是眼中心底全是你,对你明目张胆的偏爱,不论好坏,在她那里,只要有你就足矣,这样合适的,我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