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说,要看慕大帅哥跳钢管舞。”
夏似锦拿起桌面菜刀,伸手拍拍慕斯文的肩膀,表情严肃,“任重而道远,为了营业额,委屈你了。”
客人满脸问号,他什么时候说过?
慕斯文脸都绿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没想到夏似锦能在直播节目里胡来,极力克制怒火,优雅的笑笑,心底恨不得现场掐死她,“抱歉,这个我不会。”
——【我家哥哥是绅士,怎么可能跳钢管舞,夏似锦你太不要脸了!我要抗议!我要抗议!要求夏似锦退出!】
——【镜头全程在其他人身上,夏似锦到底和客人说了什么,一定有问题,我要求重放!】
——【哥哥身材好,我已经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坐等截屏!】
——【刚来,发生了什么?】
……
夏似锦谈判时,因为不是重点拍摄对象,镜头全在其他人身上,尤其角落里陆温煦,除去三人根本没人知道她和客人说些什么。
“要不……要不就算了,反正营业额也不差这一个客人。”
傅思琪打着圆场,端着酒走到客人面前,尽显温柔的笑容挂在脸颊,“抱歉,这位客人,您看要不这样我们可以免费赠您一瓶酒,表演就算了?”
摄影机后面的节目组终于松口气,紧绷的气氛缓和下来。
客人偏过头,瞄眼坐在角落里悠闲的身影,胆战心惊的。
“您是默认了么?”傅思琪手拧着瓶盖,只要这瓶酒打开,这件事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夏似锦与陆温煦面对面坐着,镜头照不到这里,她毫不客气倒杯果汁一饮而尽,“我还是觉得钢管舞比较好看。”
客人慌乱夺过傅思琪手中的酒瓶,底气十足的吼道,“我就看钢管舞,就要慕斯文跳!”
夏似锦面无表情的拿起花生米轻轻一抛,完美落入嘴里,周围投来的视线恨不得在身上戳几个窟窿。
镜头转过来时,她露出单纯无害的笑容,“我负责厨房,这里的事你们决定。”
丢下这句话,大摇大摆的走进厨房。
陆温煦盯着她的背影,兴趣十足。
夏似锦刚刚坐下,外面传来一阵与这酒馆不相符的嗨曲,虽然看不见,也能想象慕斯文跳钢管舞的样子。
‘伯乐’这种事她最愿意做了。
“夏似锦!”
节目组导演冲进厨房,满脸怒火,“夏似锦,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谁让你插嘴的,一个负责猪食的人,有什么资格去指手画脚!”
“嗯,我就一做猪食的,以后我闭嘴!”夏似锦非常认真的重复着导演的话。
“赶紧准备晚饭,听见没!”
导演不耐烦的催促着。
夏似锦仰起头,手指在嘴巴处做一个拉链的动作,无奈的耸耸肩。
“……”
导演噎到无话可说。
“买一赠二,买一瓶果汁赠两瓶红酒!”
“锦鲤降临,清蒸鱼一条。”
“相声?”
“芭蕾?”
……
客人越来越多,酒馆里几乎爆满,嘉宾们在镜头下忙忙碌碌,慕斯文只感觉自己的腿都要走断了,知道身后有摄影机的镜头,脸上不敢露出任何抱怨的神色。
其他嘉宾也和他一样,各个精神头十足。
而某人趴在厨房打瞌睡。
“伙计。”
酒馆剩下最后的客人,桌面的酒瓶放着只开了一瓶,醉醺醺的声音突然响起。
慕斯文托着疲惫的身体,硬撑起笑容,“什么事?”
“帮忙开下瓶盖。”
客人不好意思的笑笑,微醺的脸上布满沧桑和肉眼可见的伤痕。
狰狞的疤痕,看的慕斯文心惊肉跳,也不知道节目组从哪里找来的,皱皱眉,“你没手么?”
“确实没有,给你添麻烦了。”
客人抱歉的笑笑,晃动着胳膊,两个空荡荡的袖子随着他的动作摆动着。
慕斯文没有歉意,拿起起子打开一瓶啤酒,倒在杯子里,转头对着镜头一副教育的口气说道,“劝各位小朋友不要年轻气盛去学什么打打杀杀,最后只落下身体残疾。”
说完,鄙夷的目光落在客人身上。
“慕斯文,你离远点。”
陆温煦一直坐在角落里,观察着进进出出的客人,面对慕斯文鄙夷的态度,她起身走近。
手中的吸管轻轻放在酒杯里,盯着狰狞的脸,没有害怕反而更多的是敬畏,“您这伤是战场留下的吧?”
客人点点头,十几年前的硝烟仿若在昨天,“小姑娘认识枪伤,不容易了。”
“您的手……”
“为了保住通讯器被炸弹炸没了,能保住命就不错了,那些年为和平年代牺牲的太多了,上到七十多岁,下到未出襁褓的娃娃。”
把失去双手说的如此轻松,到底是怎样强大的内心。
“都过去了,能在和平年代喝上一杯啤酒,我很知足。”客人浅浅一笑,低头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狰狞恐怖的脸此刻在嘉宾们的眼里是如此的令人敬畏。
连节目组的人员都不由的在镜头后面站起身,肃然起敬。
陆温煦端起酒瓶倒满空杯,抬头狠狠瞪眼慕斯文,警告着。
“不是,演什么呢,不就是节目组请来的演员么,至于要这么煽情么,我这忙的两条腿都断了,没空演苦情戏!”
慕斯文手里的起子拍在桌面,身体的疲惫让心底的耐心彻底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