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文风兴盛,书生颇多,到处都是儒士所建的书院。
文士在其中讲习修身治国之术,各国仰慕儒学、立志修平的文士常常到魏国游学,趁机遍访文脉,陶冶文心,沾染文气。
庆州城也有一座诚明书院,建在城郊,占地数百亩,建构颇为辉煌。
每日晨钟过后,院内都会传来琅琅书声,这是读书的童子在做早课。
又不断有外国的书生络绎不绝,到那里拜访书院的夫子,与年轻文士切磋论道,称得上热闹非凡,门庭若市。
这一天,方布衣和江柳儿打扮成文士模样,也来到书院门口,想要进去参观。
这一切都是方布衣的主意。
原来,江柳儿换到灵石之后,本想马上出去闯荡江湖,探寻父母的下落。
但方布衣却道:“柳儿姐姐,这神州大陆广袤无垠,方圆只怕不下数十万里。光是疆域几万里的大国,就有九个。地广千里、百里的小国更是不知多少。咱们冒然去找,岂不是等于到了茫茫大海,连个方向都寻不到?只怕不仅找不到你爸爸妈妈,连咱们二人也要弄丢。”
江柳儿道:“你说的也是。那依你说,咱们怎么办才好?”
方布衣道:“几天前,我在城中游逛,见城郊有一座书院。咱们不如到那儿问一问,看有没有教地理的先生。就算没有,能买到一幅地图也是好的。有了地图,咱们到哪儿就都不怕了。”
江柳儿对世事完全不通,本来也没什么主意,听方布衣如此说,便立马答应下来。
※※
两人来到书院门口,只见一男一女,两名年轻文士守在大门之前。
两人都是头戴儒冠,身穿儒服,看起来都是二十多岁。
那少年文士手持折扇,看起来丰神俊朗,文质彬彬。女的腰胯长剑,娇柔中带着一股英气,更显得风姿飒爽。
“站住,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那腰胯长剑的少女,见方布衣和江柳儿想要走入书院,连忙出声喝止。
方布衣心中奇怪:“这书院中人本来和和气气,几天前我还进去过,怎么今天却有人凶巴巴地阻拦?”不过一想,自己要进人家书院,也不跟人家打个招呼,也是欠了礼数。
当下脸露歉然,躬身执礼道:“两位哥哥姐姐好,请恕小子失礼。我跟这位江兄弟久慕书院盛名,此番前来,乃是诚心求学,还请放行则过。”
那少女道:“什么诚心求学,成心捣乱还差不多!你们这些臭牛鼻子,没一个好东西,趁早滚得越远越好!”
方布衣见她出口便骂,心中微微恼怒,本想发作,但转念一想,只怕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方布衣正想出言询问,江柳儿却已抢先说道:“臭丫头,你骂谁牛鼻子?咱们好心来求学,不给进去也就罢了,为什么骂得那么难听?你以为本姑娘是好欺负的么?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那少女道:“哼,还说不是牛鼻子,你以为骗得了我么?你们虽然极力掩饰,但身上所散发的灵力,明明是臭道士一路,还想抵赖?你们前两天来闹得不够,今天又想来捣乱是不是?”
江柳儿正待反唇相讥,方布衣将她拉到身后,向那少女抱拳道:“姑娘,咱们有话好好说。家父也是一名读书人,在下从小也读了几篇圣贤文章。此番跟江兄弟前来,确实是诚心求学,绝非虚言。这其中只怕有什么误会……”
那少女道:“什么误会不误会?天下牛鼻子没一个好东西,你们要是想硬闯,尽管放马过来!别以为趁着先生不在,你们就可以无法无天,胡作非为!”
方布衣正想分辩几句,忽听得空中传来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
“哈哈哈哈,可惜可惜!这位姑娘虽然貌若天仙,但是对我们修真之士,却似乎怀有很大的偏见啊!”
话音刚落,人影一闪,五名身穿黄色道袍的少年出现在书院门口,身上散发着强劲的灵力,看来都是修真之士。
方布衣心中一惊,五名黄袍少年看起来年纪轻轻,修为可不浅,从散发的灵力来判断,最差的也有筑基初期左右,最深的只怕已有筑基后期。
那少女向方布衣道:“哼,臭牛鼻子,还说不是来捣乱的?你的同伙都来啦,这下你也不必假惺惺地装什么了吧?”
方布衣这才知道,自己和江柳儿都被误会成了跟这些黄袍少年是一伙的。
他还来不及为自己辩解,一名黄袍少年上前一步,向那少女说道“姑娘言重了,我们不过是仰慕贵书院的浩然文风,想来跟贵院的年轻俊才讨教几手儒家功夫罢了,怎能说是捣乱?”
听他声音,正是刚才那流里流气的少年。
少女道:“有什么好讨教的?咱们儒修之士,跟你们牛鼻子井水不犯河水,识相的快给姑娘滚得越远越好!”
那黄袍少年道:“姑娘所言差矣,修儒修真,都是为了大道,咱们儒道一家,何必分什么彼此?何况儒家的圣人君子,也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古训。在下一片诚心,只不过想跟姑娘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好好切磋切磋、琢磨琢磨,姑娘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少女怒道:“你嘴里不干不净说些什么?”说着拔出长剑,看样子只要那黄袍少年再敢无礼,她马上就要动手。
那手持折扇的少年文士,在旁一直一言不发,此时见这黄袍少年言语无礼,将少女拉在身后,淡淡说道:“五位道兄到此,有何见教,不妨直说?”
那黄袍少年道:“见教什么的,倒谈不上。只不过,前几日,我黄风谷一名师弟,因为到贵书院藏经阁看书,被贵书院出手打伤。听说贵院拳、掌、剑号称大魏三绝,咱们也不敢讨什么说法,只不过想领教领教贵书院的高招而已。”
那少女道:“哼,真是恬不知耻!你那师弟,鬼鬼祟祟地,想到我藏经阁偷东西,咱们不过将他手脚打断而已,这还是打得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