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
但她不怕,要是有一天这历朝长安容不下她这个异类,她就走,带着阿爹阿娘离开这里,寻一处山清水秀与人隔绝的地方隐居,或者回苗寨。
至于呼延璟戈,到时候再看吧。不是有句话说得好: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军营里检查新兵训练阅兵的呼延璟戈,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有一丝丝不安,但细细追寻时,却找不到了踪影。
晚上回来很晚,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间,他来到静安苑的院门处久久伫立,才回了自己的宜居苑。
第二日早晨,凌瑶今天没有赖床,早早起来,用了早膳,便找了邬管家安排马车,动身去了镇国公府。
呼延璟戈过来来时,凌瑶已经走了。
只剩下琥珀独自忐忑面对王爷的黑脸,早知道她今天就不自告奋勇留下来。
这个小妮子,我掐着点来的,居然早起了,见我都没这么早过!!
不行,他今天要去找温铎打一架!
凌瑶到镇国公府门口,这次温夫人和她婢女一起过来。
“凌姑娘到访,是……有方法了?”温夫人期待的问道。
凌瑶点头,问道:“温夫人能弄到乌鸡吗,而且是童乌鸡;还要找一位手艺好的人,把这童乌鸡烤得香喷喷的;还要找一些布条过来;还要一个被烧得通红滚烫的碗。”
“不是很容易但也不难,本夫人这就派人去准备。”
凌瑶在等待的过程中,杜太医也到了镇国公府,年纪六十上下,一双炯炯有神的棕褐色眼睛镶嵌在眼窝里,胡子已花白,是一个很精瘦的老头儿。
杜太医的到来让温夫人更是欢喜,她总觉得自己的颖儿这次应该能好起来。
他先是被温夫人领到颖儿的院子里给颖儿把脉。
杜太医边把脉边摇头:“要不是生在富贵之家,她这条命早没了。”是珍贵稀有药材的供给,才断断续续延长了温颖儿的命。
在他把脉看来,就是温颖身体及其亏空,心脉薄弱,气血极虚,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消耗着温颖儿,但查不出来是有蛊存体。
这会儿,凌瑶之前提到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温夫人站在一旁很是忐忑,手不停的搓着。
“杜太医,我这也没多大把握,要是有什么意外,请您及时救治颖儿。”
“这是老夫的职责。”
有了这句话她就放心些了。
她先上前去用布条封住了那双看着她,没有期待也没有责怪的眼睛,布条绕了一圈,她的心也跟着绕了一圈。
封住眼睛就不会看到害怕。
接着她把布条弄成小指头的形状大小,左右耳朵各塞了一个;而后就是鼻孔,还是同样的方法封住。
看到这里温夫人有些沉不住了,害怕女儿窒息,但又不敢上前打扰,就那样担心地眼巴巴看着。
她留的一洞口是嘴巴。检查了一番布条的牢固性,怕万一那蛊虫能从其它洞孔出其不意冲出来,不好抓住。
凌瑶让一个男小厮拿着烤得黄金金的、冒着油汁、香味弥漫整个屋子的童乌鸡放在温颖儿的口前,要保持不动。
“颖儿,委屈下你了,等下你一定要时刻记得张着嘴巴,就算两腮酸了,身体有其它状况也要坚持住可以吗?”
温颖儿点点头。
杜太医在一旁看着,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错凌瑶的任何一个细节。与此同时,大脑也不在不停的思疑着这样奇怪医治的方法。
但是这个凌瑶有条不紊、不慌不忙的做着,声音清冷沉稳,无端的给了别人一种信服感。
一切准备就绪,开始了。凌瑶立在旁边最靠近嘴巴的位置,保持着极高的注意力,看到蛊虫她要以最快速度抓住它。
温颖儿的屋子安静下来了,只听见有些紊乱不平的呼吸声和炭火偶尔的炸裂声。
时间仿佛放慢了好多倍,大家目不转睛的盯着温颖儿,直盯得眼睛发酸,也不见半点动静。
温颖儿突然轻微动了一下,大家立刻像闪光灯一样顿时齐聚在温颖儿身上。
而后发现是温颖儿嘴酸了动,不是因为蛊虫的动,眼里含着淡淡的失望。
又过了好久,炭火都要燃完了,还是没动静。凌瑶心里也有些不安了,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大家不仅在看着颖儿,也在看着她。
她的一只手被颖儿的右手紧紧拽住,她也回握着颖儿,希望这样能让颖儿心安稳些。
慢慢地,温颖儿拽着她的手开始若有若无的抖动,她知道温颖儿快坚持不住了,她用力的握着她的手。
温颖儿抖得越发明显,温夫人心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众人也是非常心焦,只有杜太医是云轻风淡,他沉默站在原地,眼睛紧盯着凌瑶和温颖儿,脸上却不见丝毫焦急之色。
他心里对于这个叫凌瑶的女娃娃倒是有些佩服,顶着众人的压力,也不露怯。
这个方法没有效吗?但是她相信呼延璟戈不会胡乱找一本书来糊弄她。
再等等,再等等……
突然地,她看见温颖儿的手臂出现了熟悉的一幕----一坨椭圆形的东西突然窜到颖儿的手背,又滋溜的窜回手臂,颖儿张开的嘴发出痛苦的呻吟。
那坨椭圆形的东西畅通无阻的在颖儿身体肆窜,却给颖儿带来极大的疼痛。那些用纸堵住的地方,开始被血迹浸红。
它出现了……
凌瑶心里觉得有希望,担心颖儿坚持不住嘴酸和身体的疼痛,也变成紧紧地拽住颖儿的手。
忽地,她突然看到颖儿舌苔后端出现一坨裹着血色的白色东西,它在轻微的蠕动。
那坨东西在舌头上又往前移了些,它看到散发着肉香的烤鸡,但它又机警的往后退了退。
它又上前了些许,又马上往后退,就这样来回几次。
温颖儿感觉自己的喉腔和口腔有一坨滑腻腻的东西在前后爬动,周身的疼痛让她差点想晕厥过去,而口中的异物又刺激着她忍不住想干呕。
这时,颖儿感觉自己的手被狠狠掐了一下,让她有了一丝清明,强压住上涌的恶心干呕。
终于在第四次的时候,那个东西似乎确定了周围的安全性,大胆的往嘴边的烤鸡靠近。
就在这一刻,凌瑶眼疾手快的伸手过去,那东西也在准备触碰到烤鸡的瞬间察觉到危险想窜回去,却还是被凌瑶抓住了。
长得和毛毛虫一样,但是身上没有毛,浑身白色,沾染着温颖儿的血迹和黏液,像穿着黏稠的红衣。
它在凌瑶的手指尖不停的挣扎,尾巴不停的摆动,头也在胡冲乱撞想钻进找到洞孔钻进肉体里,那是它熟悉的地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