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师父身子骨一直很好,怎么会这么突然?”朝阳惊慌的看着阿雅,手指发颤的试探老者的脉搏,想要把人救醒。
阿雅哭着摇头,坐在一旁一直哭。
老者去了死亡之地,回来之后脸色就一直很差。
他心中最后的一口执念已经放下,没有多少牵挂了。
“姐姐,这是爷爷让我交给你的。”阿雅捧着一个盒子,那是老者交给朝阳的遗物。
朝阳眼眶红的厉害,颤抖着手指接过。
她不能接受……老者走的太过突然。
“外公……”
“外公!”
扶摇接到了消息,慌张的往毒谷赶。
跌跌撞撞的跑进药芦,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外公……”
朝阳没有说话,老者已经没有了呼吸。
扶摇身体发抖的厉害,呼吸也开始急促。
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老者走了,走的太过突然。
“外公……”
扶摇跪在老者身边,身体颤抖的厉害。
朝阳别开视线,不忍再看。
“外公我错了,你醒醒,外公……我错了,我会保护好阿雅,我听话,你醒醒……”
扶摇声音发抖,沉默了很久才开始爆发。
朝阳的喉口灼热的厉害,缓缓闭上双眼,眼泪滚烫的涌出。
扶摇……平时那么高高在上,那么玩世不恭的一个人,哭的像个孩子。
老者像是提前知道了自己的死期,没有将自己要死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一切都太过突然。
“扶摇……”扶摇趴在老者身上哭了很久,朝阳想要安慰他一下。
毕竟,老者紧急召回了南疆所有控蛊之人,南疆女,还有门徒。
“师父肯定有话要交代,毒谷还需要你来主持。”老者走了,扶摇是毒谷唯一的继承人。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不顾大局。
“南疆已经乱了……”朝阳紧张的拍了拍扶摇的后背,心口莫名发紧。
一切,仿佛都太突然了。
南疆异象,突然出现大量吸血蝙蝠,老皇帝病入膏肓靠丹药续命,老者突然离世……
把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一起,细思极恐。
“扶摇……怕有人是冲着你来的。”这一桩桩一件件,联想起来,都是冲着扶摇来的。
冲着这个未来南疆的新帝。
扶摇颤抖的身体慢慢僵硬,他从一开始就直到……
到了这个时候,有太多人沉不住气了。
“扶摇……”方才扶摇一直趴在老者身上,让老者胸前的衣衫微微有些松散。“这是……”
扶摇的呼吸也慢慢凝滞,视线透着惊愕。
朝阳倒吸一口凉气,冲扶摇摇了摇头。
不要声张。
老者胸口有一根细微到不可见的银针暗器,直直的刺穿了皮肤,黑色的毒液向四周蔓延。
扶摇的心口一阵钝痛,无力的摔在地上。
朝阳俨然也已经明白,能伤了南疆老者,还是用毒的人……是怎样的身份。
老者年轻时便是各国数一数二的高手,擅长医术,更擅长制毒解毒。
一般人别说无法近身,就算是偷袭也未必能有胜算。
何况,老者周身全是护着他的毒蛊,蛇虫虽是蛊,但却也有灵性。
能用毒伤了老者,还能让老者放任不管,任其发作……
“外公,是为了我……”扶摇压低声音,手指已经发抖到泛白。
扶摇周身的气压开始冷凝,让朝阳和阿雅都开始有些害怕。
“扶摇……”
朝阳紧张的上前,她不知道怎么安慰。
“朝儿,让我和外公待一会儿……”
扶摇没有抬头,可朝阳却心口发颤。
以前,老者常说,身为帝王,扶摇需好好历练,不够沉稳,心太浮躁。
空有聪明才智,不够稳重多谋。
老者知道,只要他活着,扶摇永远无法真正成长。
他要成为南疆之主,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老者自知自己寿限将至,这是用自己的命,给扶摇上了最后一课。
帝王无情,为了皇权……可以牺牲一切。
朝阳垂眸,抱着阿雅离开药芦。
阿雅傻傻的看着老者的尸体,她不认为老者死了,她觉得自己的爷爷只是太累了。
“谁来过……”出了药芦,朝阳小声问了一句。
守护老者的暗卫跪地,声音有些发紧。“陛下身边的太监,福尔多。”
“可有争吵?”朝阳的手指慢慢握紧。
“未曾争吵,但……有提及立储之事。”暗卫也没有听到太多。
立储之事是国家大事,不是他一个暗卫能随便去听的。
朝阳没再说话,抱着老者给的木盒去了一旁的角落里。
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定然是奉命前来。
从阿古喆喆黄袍加身,以叛将之名坐稳皇位以后,狡兔死走狗烹……
帮他打天下之人,便都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毒谷便是例子。
阿古喆喆死后,强行让老者的女儿入宫为后,算是用这层关系拴住老者。
如今的老皇帝在位这么多年,他同样忌惮毒谷。
古有皇帝杀母立子。
老皇帝死前不见老者离世,他心不安。
毒谷门下的控蛊之人过三千,门徒更甚,这对于皇权来说本就是挑战。
只有老者死了,扶摇继承毒谷,这所有的一切……才能彻底归于皇族。
归于皇权……
朝阳抱着木盒的手有些发颤。
朝堂、权谋、天下……
这一切,黑暗又肮脏。
有些心疼的看着药芦的方向,现在最难过……也是最无法接受的,就是扶摇了。
他的皇位,是用老者的死换来的。
老者活着,扶摇始终都是个无忧无虑,甚至无法无天的孩子。
南疆大公子扶摇,谁人都知道是个从小废了根基的废物,可从没有人敢动扶摇,更没有人明着要南疆皇帝另立太子。
不过是忌惮南疆老者罢了。
老者一死,扶摇就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依仗外公威望的孩子了。
他需要成长。
成长成一个冷血,无情,杀伐果断的帝王。
……
手指有些无力,轻轻打开木盒,最上方放着的便是一封信。
“朝儿亲启。
朝儿,见到这封信,师父可能已经走了。放下心中的执念,师父去了死亡之地,见了爱人和一个老朋友。心中豁然开朗,感慨竟不如阿雅一个孩子看的通透。蛊人也是人,望朝儿能一心对待。
师父知道,走的有些突然,还有很多事情来不及交代,很多东西没有教给朝儿。但时间不多了,师父不能再停留了。
师父此生已无牵挂,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阿雅和扶摇。
扶摇必将经历风雨,成长为帝王,这条路注定艰辛。
三年之约,师父换朝儿一个承诺,带阿雅离开南疆,不要让她留在皇宫,更不要留在毒谷。
远离南疆,远离扶摇,带她去找萧君泽,带她去找自己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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