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走这么快干嘛?”无忧察觉到冥九夜步伐过快,开口问道。
她的疑虑使冥九夜脚下一顿,又旋即抬步急行:“宝贝,节目好像快要开始了,走快点就不会错过了。”
“那夫君快点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跑。”她说着就从冥九夜的怀里挣脱溜了下来。
“夫君快点!要来不及了!”无忧刚站稳就抓起冥九夜的手朝着鬼市尽头狂奔。
奈何一路上,闪闪发光的东西太多了,她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驻足观望。
“夫君,你看这只小锤子多漂亮!”
她两指捻起一把用紫晶石打磨的小锤子,只有手指大小,冥九夜实在想不出这东西到底能有什么用处。
“鬼奴付账!”
冥九夜抱起她就走,再容她这么闲逛,那老头儿命不久矣。
“宝贝眼睛闭上。”无忧心里正纳闷呢,她的夫君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凑热闹了,不过她还是乖乖闭上了眼睛。
一个呼吸……
“宝贝可以了。”
看到微波粼粼的河水,无忧侧目看向冥九夜,“夫君,你很喜欢看表演吗?”
“听秦广王说今夜节目很精彩,我不是怕你错过了嘛!”说这话时,冥九夜东张西望就是不敢看无忧,因为他知道无忧压根就不喜欢热闹的氛围。
“夫君,你看到那老头儿了吗?”无忧以为冥九夜在帮她找朋友,自己也是左顾右盼在数不清的人头中搜寻那模糊的黑影。
过了一会儿,无忧小手拽了拽冥九夜的衣角,她把面具从下揭开神情严肃说道:“夫君,我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嗯?什么问题?”
“那就是我们压根就不认识那老头儿啊!根本就不知道黑袍下是人还是鬼?是妖还是魔?完蛋了!今晚算是白高兴了!”她撅着小嘴,失落的说道。
亏她还惦记了整整一天,想着补好觉,晚上就可以一醉方休,结果……
看她不开心,冥九夜抬手捧起她的脸,温声言道:“宝贝,告诉你一个秘密,那就是夫君能看到黑袍下的真实相貌,绝无例外。”
听言,无忧眸光一闪,旋即又打起了精神,把面具一扣:“对啊!夫君如今是这里的王,当然能看到,太好了,那夫君就帮我好好找找,看他来了没有?”
冥九夜粗略又四处张望了一眼说道:“应该还没有,不急宝贝,现在时间还早。”
无忧刚想开口说话,一声箫音幽幽吹响,从远际冥河划过潺潺流水。
“开始了开始了……”
身边有声音叫嚷,无忧这才明白,原来是演出开始了。
随着箫声逼近,河面上行驶来一片巨大的枯叶,上面铺满了枯黄落叶,一只翠绿的玉箫,横在半空中。
美妙自然的旋律,原来是靠河面上的清风演奏,巧妙的利用了时缓时急的风速和忽轻忽重的风力。
当人们还沉浸在悦耳的箫声中时,嘭!嘭嘭!鼓声也从枯叶船上响起。
只见一条通透的乌纱从天而降,刚好落在广阔的枯叶上,随着箫声欢快的音律骤起,墨纱下突然闪现几道妙曼的身影。
六位一身白衣罗裙的仙子透过乌纱站在枯叶上翩翩起舞,她们妖艳的脸庞使得各路看客纷纷高声欢呼。
殷红的指尖划出令人痴迷的弧度,眸光流转间夺人呼吸,那一伸一展优美娴熟的动作,婀娜多姿。
轻风带起,衣袂飘飞,忽如间腕间白色飘带甩将开来,锆腕压低,似有万千雪花飘飘荡荡凌空而下,煞是耀眼。
“夫君,她们好美呀!你看……”
抬头说话时,无忧才发现冥九夜一直在低着头看着她,丝毫没有把视线分向河面一分。
“夫君,你看什么呀?我的面具上是不是掉色了?”身旁几乎人挤人,她只好小声问道。
冥九夜被她小心翼翼的模样逗得噗嗤一笑,遂又眉头一皱:“宝贝,不是你面具掉色了,是夫君的脖子疼的厉害。”
“啊?怎么回事?快快快我给你揉揉。”说着踮起脚尖,伸着小手就往冥九夜的后颈探去。
看她探的辛苦,冥九夜瞬时又将她抱进了怀里,“因为一直低着头看你,脖子都僵了。”嘴上却说着不落俗套的土味情话。
听闻,面具下的小脸儿登时一喜:“怪我怪我,我应该研究一款增高丹药……对啊!夫君,为什么没有增高丹啊?”莫说这里,在苍吾的时候也从未听过。
“傻丫头,你忘了拔苗助长这个词了?再说了,你又不低,这身高刚刚好,不许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更不许你研究这些,听到没有?”他的专横霸道,此刻发挥的是淋漓尽致。
“遵命!我的大人!”她还是特意为他揉捏几下后颈。
这时,枯叶上的表演已落下帷幕,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冥河上又驶来一条白祭纸船。
“纸扎船!是我们酆都的,夫君快看!”冥九夜顺着无忧的手指望向那月下白雾。
当他真正看到那艘纸扎船时,脸色阴沉臭到了极点。
表演节目用纸扎冥器,到底是哪个脑袋不灵光的主意,冥九夜此刻已在心中对这节目的策划主谋深感痛绝,狠狠在心里给他记上了一笔。
光洒下,只见那艘半大的纸船慢慢在水中变宽变大,直到占据各路看官的视线,才稳稳浮在河面上。
一个个纸扎人从纸船上“拔地而起”,惊得看客们倒吸一口凉气,因为纸扎人的脸上都涂了胭脂化了妆,甚至还点缀上了眼睛。
一般只有祭祀时,纸扎人的眼睛才会被点上,因为这其中也和鬼术脱不了干系,特别是在酆都这种阴阳同在的地方。
纸扎人一般除了祭奠外,还有捉鬼一说,难道……今晚酆都的表演要和她的节目“撞衫了!”无忧心中如此想到。
不一会儿,纸扎大军入水了,它们全部跳下纸扎船,站在水面上,整齐划一浩浩荡荡,看得人头皮发麻。
动了!
抬腿落脚,僵硬的机械步逗得大家伙儿哈哈大笑。
然而无忧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因为她能感受到,那些纸扎人的眼睛始终一直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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