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銮宫本就在皇宫里,洗尘宴设得不远,但也得坐轿子才能到,如此可见商清皇宫之大。
扶冉被小莲抱下轿子,入眼就是气势磅礴的镀金华殿,牌匾上赫然三字:醉梦宫。
她被这样奢华的殿门迷了眼,呆呆地任由小莲牵着走,先是路过抄手红廊,后又是高穹穿堂,七弯八绕终于到了洗尘宴设宴之地:三泉弄影,四亭水榭,在苍云翠竹,假山怪石中间坐着锦冠玉袍,举止雍容的皇室贵胄。
高位上坐的自然是当今圣上——商清皇,旁边是皇后许氏,而后才是她那便宜爹——
一身红袍锦服,墨玉发冠,艳而不俗。
她发愣之际,高位上那人开口了:“今日本就是为你设宴,你这丫头还来得如此之晚。”
此时责怪的语气反而透着股亲切。
奶团子跪下行了大礼,头上两个小揪子跟着一晃一晃的:“扶冉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商清皇而立之年的模样,看着俊朗又温和:“免礼罢,怎来得如此晚?”
小团子幽幽怨怨地瞟了眼一脸冷漠的扶夜,软软糯糯答话:“柴房睡得不舒服,起晚了……”
扶夜眼皮轻颤:“………”
柴房?
堂堂监国之女,商清国小郡主竟然睡柴房?
“听说监国与其女不合。”
“妾身也听说了,失踪两年都不曾寻过……”
“………”
众妃嫔们一时议论纷纷,连皇帝都不禁皱眉:扶夜同扶冉的关系当真有这么差?不应该呀……
扶夜冷冷地扫了一眼女席,妃嫔们连忙噤声。
“咳咳,”商清皇缓了神色,“先入座吧。”
开宴,一如往常的莺歌燕舞,接着是一阵寒暄,不过是皇室玩乐为主,借口洗尘宴罢了,倒也没人真的注意她这个四岁小孩。
于是扶冉猫着腰偷偷从席上溜了,转身就往方才走过的湖亭跑去——
司渊和永安还在那儿等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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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亭边。
“姐姐瞧见那监国家的小郡主了吗?今儿个还梳着和姐姐一样的发髻。”
“瞧见了,普通得紧。”
说话的是两个女声,听起来大概十岁有余,扶冉寻不见司渊和永安,索性躲假山后偷听了一嘴——
这下真是吃瓜吃到自己家了。
“莺儿也觉得,胖乎乎的一张脸,哪有纯年姐姐好看,今儿圣上为她办的洗尘宴,竟还是最后一个出席……”
“四岁罢了,没娘教养还走丢了两年,没规矩也是人之常情……”
扶冉皱眉,这莺儿和纯年怎么有着一股浓浓的绿茶炮灰的味儿……
这是送上门的经验包啊。
她索性探出头去,甜甜一笑:“姐姐,你们在说冉儿吗?”
“啊……吓死本县主了。”
那女孩穿着一袭浅豆绿纳绣软缎,细眸藏着一丝愠怒,看见扶冉神色明显一慌,“姐姐,她……”
纯年拍了拍她的手,“莫慌,四岁丫头,听不懂什么。”
扶冉:“………”
我身体里的灵魂可是能顶你十个太奶奶了!
许是纯年的话起了作用,那叫莺儿的县主松了口气,眉眼又嚣张起来了:“你叫扶冉?你可知你今日的发髻和纯年姐姐撞了,你扎起来丑死了?”
丑?
奶团子摸了摸头上的小啾啾,脸上是真诚的茫然,连忙到湖边照了照——
水里那人儿墨发在头上绕了两个小环,简单别了几支簪花,皮肤白皙粉嫩,明眸皓齿,脸上还挂着可爱的婴儿肥——
明显继承了她爹的优良基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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