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8章凋零之花
所有人都骑在飞天扫帚上,朝着贡比涅的方向飞行。
到了贡比涅就等于到法国了,虽然比利时已经根据条约割让给了法国,但拿破仑似乎还记得那是“国外”,所以才提醒她用处理流亡者的方式安置那些俘虏,并且还说“自愿回国”。
雪停了,虽然没有出太阳,能见度提高了不少,从高空可以看到穿城而过的瓦兹河,以及建在河边的宫殿。
对于生活在20世纪的波莫纳来说,关于贡比涅的记忆是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在大魔法特快上有一节包厢便是仿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降书的样子布置的。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希特勒特意选择在贡比涅森林接受法国投降,他还特意下令将存放车厢的博物馆拆毁,把当年签字的专列拖出来,停放到签字的空地处,坐在了福熙元帅坐过的位置上,让人将法国代表进来。
而当乔治安娜看到了那个和凡尔赛宫一样的几何花园时,便想到了玛丽安托瓦内特和路易十六,据说他们就是在这里初次见面的。
那是一场“外交革命”,倘若一切顺利的话,两国多年的纷争会被和平取代。
乔治安娜抬起手,示意所有人都降落,然后她就找了个距离城市还有一些距离的森林里落地。
“怎么了?”卡罗兰走过来问。
“我不能就这个样子去见他。”乔治安娜走到还没有完全结冰的河水边,为了方便活动她穿的是男装,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跟詹姆刚从扫帚上下来的发型有一拼。
“我明白了。”卡罗兰暧昧得笑着说,接着招呼来另一个女巫,她们一起帮乔治安娜梳妆打扮。
其他巫师漂浮起一块巨大的布,遮住了两边的视野。
河边的风吹着有些冷,不过……乔治安娜咬了咬牙,这时候也只能忍了。
与受纷争女神挑拨,为了“最美女神”而相互之间明争暗斗的三女神不同,美惠女神之间是“和谐”的,她们没有为了“第一”、“最美”、“最好”之类的头衔争斗,评选是光辉更好,还是快乐更好。
自由(liberté)、平等(égalité)、博爱(fraternité)中的博爱,其拉丁文是fraternus,意指“兄弟的”,当时不论是第一、第二还是第三等级,都仇恨玛丽安托瓦内特,相似的感受能使得大家容易团结在一起。
但波莫纳却想起来了另一个人。
在凤凰社里,有各种各样的人,不过比起狼人卢平、“疯眼汉”穆迪,蒙格斯顿和前食死徒斯内普更让人觉得不安。
他们并不被信任,甚至一些价值观也和其他人不一样,但邓布利多协调了他和其他成员中的不和谐因素,让大家为了共同的目标工作。
城邦的统一需要广博的心胸,和谐一致不仅仅是要求每个人都渴望和思考着同样的东西。
用亚里士多德的话来说,每一种共同体内,都有着某种公正和友爱,就像是同船的旅伴、同伍的士兵。
拿破仑将旧贵族、新贵族和各种各样的人纳入麾下,让分裂成沙子的法兰西重新统一了。
莉莉死的时候才20多岁,她还处于对世界的认知非黑即白的年纪。而挂在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墙上的菲兹杰拉德则说,光明与黑暗伴生,没有光何有影,反之亦然。她所在的时代正好是文艺复兴,那时即便是描绘天堂的画上也有阴暗存在。
莉莉和斯内普彼此都希望对方改变,接纳黑暗或者“改邪归正”,如果说布莱克斯通家族无法接受一个没有魔法的哑炮孩子,那么莉莉和詹姆能接受一个被分入斯莱特林的孩子么?
分入哪个学院是分院帽决定的,无法更改,不过截止到目前为止还没听说哪个世代是格兰芬多的家族有孩子被分入斯莱特林。倒是拉文克劳那边,有些家世世代代都是拉文克劳,他们没想过孩子会被分进了斯莱特林。
“凶手”、“黑巫师”、“坏坯子”之类的称呼不觉于耳,不过按照拉文克劳一贯的风格,他们完全当耳旁风。他们也不用担心毕业后就业的问题,毕竟家里人会庇护他们,至于麻瓜种,他们是不可能被分进斯莱特林学院的,哪怕波特的孩子被分进去了也不会轮着他们。
波莫纳不担心哈利,他是个有广博心胸的孩子,哪怕他的孩子真的分进了“坏坯子扎堆”的学院,他也会接纳他的。也是围绕着哈利,那么多学院的人团结在一起,他在学校时就组建了邓布利多军。
参军入伍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各个阶层,有贵族的儿子,也有农民的儿子,可是在进入军队这个熔炉后,过去的价值观被另一种行为规则取代了,这个规则具有暴力、强制性和统一性。
而在邓布利多当校长时,人人都可以选自己喜欢的曲调唱校歌。平时也就算了,反正都是关起门唱的,可是外人,如参加三强争霸赛的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听到了那样的“歌声”呢?
德斯利家无法接纳哈利,对他态度恶劣,哈利也迫不及待地离开了那个家,去接纳他、对他友好的魔法学校了。
他并不是真的喜欢上学,如果有更好玩的事,比如看魁地奇世界杯之类,他也会和普通小孩一样讨厌上学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不足,并没有接受魔法世界授予他的魔法部长的位置,让给了金斯莱沙克尔。
有一个“名人”,她觉得自己和食死徒那伙人不一样,对麻瓜没有偏见,也不会用魔法害人,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魔法。
为了解决她惹出来的麻烦,魔法部出动了很多次,而她的罪责,量刑上又不至于被关进阿兹卡班,就算关进阿兹卡班,现在也没有摄魂怪了。
要拦着某些魔法公民,不要违抗国际保密法已经够难了,上一次波莫纳见他,他头发都白了……
“好了。”卡罗兰高兴地说。
乔治安娜看着那个漂亮姑娘,她像欣赏杰作一样看着乔治安娜。
她没有去看自己水中的倒影,在见斯巴达国王之前,爱神给了海伦更多美貌,这样她才免遭责罚。
她希望同样的招数此时奏效。
这时那块飘起来的布缓缓飘落,如同歌剧院里的幕布落下。
她没有看到“南瓜马车”,反倒是有一艘小船停靠在岸边,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像慈父一样微笑着看着她。
“走吧,我们回去了。”拉巴斯坦说。
乔治安娜低着头,温顺地走了过去,将手递给了拉巴斯坦,在他的搀扶下轻盈地上了船。
等她上船后回头看,所有人都盯着她。
船夫用桨碰了一下岸边,小船缓缓驶向河中心,这些人离她也越来越远了。
她莫名升起了一种不舍的感觉,仿佛远嫁的女儿即将离开自己的亲人。
等他们消失在视野中,她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法式宫殿,它并没有在大革命中遭到任何损坏,看着还和旧时代时一样。
其实女人的打扮是受男人的目光影响的,女人们觉得好看的打扮,男人觉得不好看,尤其是国王那么认为,那她为了迎合他就会改变自己。
乔治安娜将手指切开一个小口子,将血涂在脸颊上。
血的颜色类似玫瑰制成的胭脂,希望这个色号他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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