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你让小二再炖锅鸡汤吧,正好相公和谭公子都得补补,等他们都醒了就可以喝了。”
这还真是赶巧了。
“好嘞,奴婢这就去,大小姐,您也回去歇歇吧,大早上起来便没得歇的。”
小圆看现在也没什么事了,等会儿李顺把药买来让客栈的厨娘帮忙给熬熬就行了。
“嗯,去吧。”
江莞卿上了楼,轻声打开房门,屋子里暖意浓浓。
她坐在周长礼床边,悄悄的牵上了他的手,洗漱完的人身上带有一股好闻的皂角的味道。
五指顺着他的指缝,缓缓的嵌了进去,他的手很温和,指尖有轻微的薄茧,触摸时轻微的摩挲感清晰强烈。
手臂枕着脸将头靠在了他的面前仔细打量他,从额头到浓眉、那双温和又重墨的眼睛、接着是高耸的鼻梁,上头有一个小骨峰。
最后是唇,以往挂着浅淡微笑的弧线不见了,变成微抿的一道线。
她最爱他的笑,如云似雾,总给她无限的柔情,手指在他手背上点了点。
她能这样一直看着他,睡着的人丝毫未察觉这道明晃晃的打量视线。
过了一会儿,江莞卿闭着眼睛歇了歇,手里的温度让人不想放手。
不清楚什么时候就这样睡着了,周长礼醒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一张温婉柔美的侧脸在他面前,刚睡醒的眼眸顿时弯了弯,想伸手发觉手心里握着女子的柔荑。
细腻如玉,他方才的动作让她惊了一下,手收缩了几分,更加握紧了他,眉头也略微皱了皱。
外头天已经快黑了,已经余晖残阳半掩山头,只剩几片红色和蓝色的云霞留在目光所及的天边。
周长礼动作轻缓的起身,衣裳布料带起细微的磨砂声。
慢慢的抽出自己的手,然后下了榻,弯下身子伸手横腰抱起了她。
江莞卿在他怀中像只无害的幼猫,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蹭了蹭脸颊。
周长礼轻笑一声,然后把她放在了床榻上,帮她盖了盖被子。
她在这趴久了,身子都有些发凉发僵,手也带了些冷意。
一下子进了温暖的被子里,身体得到了舒展,瞬间眉头就松了。
周长礼将她脸上的几根发丝给拢好,露出了光洁白皙的额头。
俯身在她眉间落下一吻,撤开的时候便见一双明媚盛满星辰的眸子含笑的看着他。
周长礼心下一阵无奈好笑,“何时醒的?”
“刚刚。”
江莞卿眨眨眼,无辜的说。
确实是刚刚,被抱着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知觉了。
“醒了便下去吧,天色都这么晚了。”
“嗯!”
江莞卿应了,然后朝他伸手想他抱自己起来。
“马车上还不让抱,这次应该没问题了吧?”
她还记得之前在马车上拦住她的手的事情,可那也不是为了她好嘛。
“为夫本来是一片好心,倒叫娘子误会我的心意了。”
周长礼笑着伸手将她扶起来,抱在怀里,像抱住了整个世界。
“没误会。”
笑盈盈的搂住他的腰,睡醒的人声音里带了一点娇软,勾着周长礼的心打转。
周长礼亲了亲她的侧脸,一手把玩着一圈她的秀发,如上好丝绸一般的质地柔顺。
“走吧。”
然后帮她理了理鬓间的细发,牵着她的手出了门。
“哦,对了,我让厨房给你炖了鸡汤补补身子!”
江莞卿突然想到了这茬,还有谭松衍。
“小姐,姑爷你们醒了?!”
碰巧李顺端着碗从谭松衍房间里出来,看到两人下了楼,于是便喊了一声。
“哎?谭公子好些了吗?”
江莞卿先问了一句,周长礼侧头看了她一眼,谭公子??
“好多了,刚又给他喝了一次药,已经差不多了!”
李顺没想到自己倒成了伺候别人家公子的人了,端着个药碗,哪里和他威猛高大的身躯相匹配啊。
无奈大小姐让他来的,难道是之前看他和谭公子聊的开心,才让他来的?
“那就好!”
下了楼,让小二帮忙把炖的鸡汤给拿上来。
“娘子不打算和我说说谭公子的事?”
周长礼挑了个眉,和她坐在了一桌子处,手掸去了衣服上细微的褶皱印,是被江莞卿给扯的。
“哦,是这样的……”
江莞卿于是解释了一下之前遇到的事,她也只不过是恰好碰上了,所以才帮了一把。
“我让他以后多还我几倍的钱,省的他看着老是宁死不屈的模样。”
江莞卿无奈的摇摇头,她也没办法了。
“娘子做好事也得跟个恶人一样实在是为难了。”
周长礼轻笑一声,打趣江莞卿这话里的无奈。
“可不是。”
还撇撇嘴委屈的应和了一嘴。
“等会儿我去瞧瞧他。”
周长礼把小儿端上来的鸡汤盛出来,汤汁清亮,上头漂浮一层零星的油脂,这汤给炖了好几个时辰了。
“我和你一起去。”
江莞卿接过周长礼递过来的汤,勺子舀了舀。
“行,快喝吧。”
周长礼端着碗喝了一口,感觉自己全身都舒服了不少。
“好,你也多喝点,这鸡汤是特意给你炖的,本来想着之前回来的时候一起吃个饭再让你休息的,没成想你先睡着了,连我进去都没察觉。”
江莞卿喝了几口就没有再动了,反而看着周长礼一口一口的喝,赏心悦目的很。
“辛苦娘子了。”
周长礼目光如炬,笑着和江莞卿道谢。
这一声反而叫江莞卿不好意思了,她不过是随口吩咐一句,不辛苦。
两个人吃的差不多就上了楼,小圆从自己房间里出来,拿了件补丁的衣裳。
“小姐,姑爷!”
“小圆,你手上拿的谁的衣裳?”
江莞卿好奇的问,总不会是谭松衍的吧?
江莞卿没猜错,就是谭松衍的,小圆看他衣裳都破了也没人给补上,于是就提出给她补补,借了客栈里头的针线用用。
“这谭公子也真够可怜的,衣裳破成这样也没件好的,包裹里的都差不多是这个程度的。”
把衣裳摊开给江莞卿看,有些叹气,明明是个秀才,官府每年不是也会给发些银子和粮食的吗?
按理说不应该把自己过成这个鬼样子。
江莞卿看了眼周长礼,周长礼没说话,只是让她带自己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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