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他的话,撤退了半步,叮嘱他,“你也小心些,相公生的这般俊朗,妾身看了都高兴,可千万别被这热气伤了脸。”
周长礼无奈的说,“胡闹。”
轻轻柔一声怪,没有任何的威力,江莞卿大胆的歪头眨眨眼,状似在说,本来就是事实啊!
宠溺的叹了口气,自家娘子爱自己这张脸,他该开心才对。
周长礼打开木盖,一股热气瞬间晕开,江莞卿让他把蒸笼给放上去。
“大概一刻钟便好。”等到周长礼把鱼给放上去,江莞卿估计时间说。
本来是说江莞卿做的,结果又成了周长礼动手。
江莞卿想着想着,突然笑出了声。
“怎么了?”周长礼莫名的问,手上还在盖盖子。
摇摇头,嘴角挂着明朗的笑,“没什么,只不过是想着,若是相公不让我动手的话,今日这顿饭想必又是多亏相公的功劳了。”
“无事,毕竟就算我卖字画为生挣不了钱的话,那就得靠娘子来养活这个家了。”周长礼无所谓的吃软饭,还吃的理直气壮。
把江莞卿逗乐了,“若我不给呢。”
这倒把周长礼问到了,蹙眉说,“那我只能以色侍娘子了。”
“哈哈哈哈……”江莞卿被逗乐了,忙捂住嘴,眼睛亮晶晶的。
“小姐,姑爷,桑州来信了!”
外头李顺回来了,高喊一声,很欢快。
“走,看看去!”周长礼牵着江莞卿出了厨房,让青灵盯着点火候。
李顺从轩宝斋里回来,慧姨给了他一封信,说是老爷写的,还有姑爷的家里人。
“姑爷,小姐,信在这呢,还有些吃食在。”李顺笑呵呵的把信给了周长礼。
指着一个包裹,江莞卿打开看是家里做的各种酱和肉干,都是一些容易保存的吃食。
信是厚实的一打,自从他们刚到京都,便给家里写了一封平安信后,这才没过多久便寄了回信,想来是收到的时候便立刻写了。
“快看看写了什么?”江莞卿让周长礼打开信瞧瞧。
一封是江老爷的,一封是周家人的。
周长礼把江老爷写的给了江莞卿。
江莞卿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大多是江老爷的警告和叮嘱,让她不要任性,多体谅周长礼,她看了一头的黑线。
这是她亲爹吗?
“怎么了?”周长礼见她有些气恼,问道。
江莞卿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收买的我爹,他如今一心向着你!”
“收买?”周长礼莫名,这是看了什么东西,让她这么生气。
“你自己看!”江莞卿也不想看后面的东西了,想必又是警告她的话,索性一把把信给塞到他怀里。
周长礼耐心的把信给打开,然后一行一行的看,越来嘴角的笑也藏不住。
又翻了后头的几页,从信中抬起头,俊朗的脸上挂着和煦的柔色,“岳父大人关心你我而已。”
江莞卿有些堵气,哪里是关心你、“我”啊!!
明明就是只关心周长礼一个人而已。
“不信?”周长礼将后头的信放到她面前。
“娘子看看这里吧!”
江莞卿分了个眼神过去,没抱期望,结果一下子愣住了。
接过来那页纸,大致意思是:死丫头,知道你肯定会生气,但你爹我还得说,别由着自己性子,受了委屈就和他说,回这个镇子上,她爹养她一辈子!
后面是江既明歪歪扭扭的写的一些字,能看出来有很认真的在学。
也是一些想念她的话,后头还加了一句酸溜溜的诗句,大致是方姨娘帮着写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最后还画了一个荷包,荷包上勉强能看出来是那只简易版的熊猫,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杰作了。
“这下娘子还觉得我收买了吗?”周长礼语气悠悠。
“收买了!相公就是收买了!”江莞卿将信一收,依旧不依不饶,不过这次笑的很是欢愉。
到周家人的信就简单多了,无非是些多注意身体,还有便是让周长礼多念着点江莞卿,多注意注意身体。
若是有难处的该说的就和他们说,家长里短的,有时候在家听多了容易烦,可出门在外咋一听,还显得格外的珍贵和温暖。
把带过来的东西拿进屋子里,像只狐狸狡黠。
周长礼揉了揉眉心,无奈想,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圣人诚不欺我。
这信倒是让江莞卿想起了江既明,他想学武,这个师傅自然是得找个厉害的人来教了。
她第一想到的就是陆宴清。
天启的战神,江既明在他手下也能学到最多的东西。
江莞卿长叹了一口气,陆将军啊……
……
墨星走到墨竹身边,对着他肩膀一拍,“傻了!?”
哪成想墨竹反应大的不得了,惊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回头一看,见是墨星,没好气的甩开他手,怏怏的说,“死开!”
墨星难得看他闷闷不乐的模样,还回怼他,平常可轮不到他,“你怎么了?”
墨星上下扫视了他一遍,“盯着这手盯了半天了,而且保持这个姿势也不动。”
手环成一个半圆,不时动两下,跟个神经一样。
墨竹闻言将像触电一样把手给缩回来了。
“没、没什么。”眼神不敢看墨星。
墨星学着他,手在他面前动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好奇的问,“军营里新出的暗号?”
墨竹一噎,梗着呼吸,没回答他的问题。
“没什么你脸怎么红了?”虽然墨竹长的不白,但也能看出来他脸红了。
这可算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啊。
墨竹闪了闪眼神,“有吗?”
底气不足,还心虚。
“我看着像……”
“哎呀,你看着像个屁,你什么都不懂。”
墨星话被墨竹打断,表情很诧然。
“对了,你怎么回来了?”
墨竹赶紧跳过这个话题,生怕再被墨星问出什么来。
墨星从战场上下来后便主要被陆宴清派到军营去训练新兵了。
墨竹也会去,不过去的时候还是以墨星为主。
“那处快结束了,我便回来了。”
“哦。”墨竹问了一句,没了下文。
这不太像墨竹的风格啊,寻常话多的像个炮仗,现下又成了个哑巴。
墨竹随意问了一句就转身离开。
留下墨星莫名其妙。
……
五日后,冬至。
大雪彻底成了主场,一场又一场。
这几日,趁着天晴,京都又新开张了一个铺子。
就在轩宝斋的隔壁,名字奇怪,叫不见不散。
铺子才刚开几日,吸引了不少有猎奇心理的进门。
才开不过几日,就让京都里的人不顾大雪的天也得派人去买里头的东西。
更有甚者,还会主动出来待在里头。
一传十,十传百的,打出了名声。
不见不散四个字挥斥方遒,力道深厚,又不失飘逸的美感。
挂在外头,立马便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天气渐冷,铺子外挂了一挡风的门帘,上头的图案是绣上去的,四个字,不见不散。
形状很奇怪,扭着歪着,但莫名的很好看,环成一个圈。
进去就热闹了,两个暖炉烧的热乎乎的。
一点也不冷。
一进门是一个高台,摆了很多的点心吃食,伙计在里头帮忙点餐。
最吸引人注意的是镇店之宝,不见不散的各种小摆件。
均是些木雕,有花有动物还有一个小型的算盘。
然后又是两份木牌,木牌上刻了不少的字。
什么焦糖珍珠奶茶,红豆奶茶,还有一些名字奇奇怪怪的,从来没听过。
点完了就可以坐在隔好的单间里去,有单人的,双人的,还有多人的,若是不喜欢隔间,将中间的帘子一拉就凑成了一个大间。
每个隔间的装饰都非常精巧,座位上铺了软垫,墙上还嵌入了动物壁画,憨态可掬。
若是有需要单独的雅间,也可以去二楼。
二楼是单独的雅间,摆上了茶桌,装饰了隔壁轩宝斋的新鲜东西。
十分应景。
“呦,安夫人,你也来了!”
说话的是宫中林太医的华氏,她刚点了一杯这上头说的什么珍珠奶茶。
准备进到这隔间里来就听到步军副尉安耀山的夫人在说话,在外头喊了一句。
“是林夫人吗?!”安夫人大喜,打开帘子,果然是,“您也来了,不介意的话就进来一起吧!”
“那感情好,我正好和你拼个桌儿。”
两人在京都的关系非常好,大抵是两人都是性子爽直的人,所以不拘小节。
进来一看,这里头的人还不少,都是寻常会碰上的人。
光禄寺少卿张夫人郑氏,还有忠义候府的二少夫人钱氏也在。
“你们都点了些什么东西啊?”
林夫人看着她们面前一杯杯的不知名的白色,灰色的茶一样的东西,好奇的问。
“要说这不见不散还真是有趣,我这个叫珍珠奶茶,里头加了些黑色的珠子,还真挺像珍珠的,甜丝丝的,一点也不腻,似乎是牛奶和茶混在一起。”
安夫人在京都人缘好,又性子好,会说话,她夫君安耀山也是军中的得力干将,又宠妻宠的过分。
着实让人羡慕。
“梁二少夫人的是那焦糖珍珠奶茶,还有张夫人的是什么芋泥奶茶。”
“看着都挺不错的。”安夫人兴致勃勃的和林夫人介绍起来。
钱氏今日也是无事便出来逛逛,恰巧就碰上了安夫人,说邀请她一起看看。
安夫人最不爱在家待着,她父亲也是武将,从小便不爱红装爱武装。
她爹娘生怕她以后嫁不出去,于是让待家里好好学学琴棋书画。
可偏偏她画风越来越偏,抡起大刀就可以上手,一碰针线就头疼。
好在遇上了她家夫君,不在意许多,也由着她性子,后来生了女儿儿子性子稳了许多。
也不碰刀了,怕给女儿树立一个不好的榜样,因为当初她可没少因为这个学武的事情被京城里的小姐们暗地里说笑。
女子在一起就有了许多话题好说了,什么胭脂水粉,新出的衣裳首饰。
还有家中的琐事好玩儿的趣事都能拿出来聊。
聊着聊着就说到了钱氏的小叔子梁博燮。
钱氏是忠义候府的二少夫人,用不着管家。
“梁三公子再过段日子便得成婚了吧?”林夫人问。
钱氏喝了一口焦糖珍珠奶茶,这茶微甜。
若是食甜的,可以再加上一勺,这桌子上有放一瓷瓶,瓷瓶里放的就是糖。
“母亲本想让那桑州的穆小姐年前过门的,不过穆小姐生辰快到了,便想着先在家过了生辰在进门。”
钱氏笑了笑,穆小姐她也见过,是位温婉可亲的美人。
“左右过了年后初八是个好日子,正好易嫁娶,便定了那日。”
“初八啊,这离新年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呢,也快了。”林夫人应。
张夫人突然一句,“那穆小姐可是桑州巡抚的嫡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初来京都时,看花了多少公子少爷的眼啊,梁三公子好福气呀!”
话不痛不痒,可就是隔应人。
钱氏眉头一皱,这张夫人说话透着股酸,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让人不舒服。
钱氏不动声色,依旧温温柔柔的,“小叔的福气自然是不小的,不过他们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也是各自的福气才对。”
“当然,这梁公子多有出息啊,年纪轻轻就成了陆将军身边的副将,在京都也是排得上名的呀。”
安夫人轻飘飘的落了一句话,也落了张夫人的脸,比谁?
反正比张夫人的儿子强好几倍!
张夫人一噎,轻咳一声,低头喝了口茶,茶有些烫,烫的她脸有些热。
张夫人是后来碰上的,便自己进来搭伙儿了。
安夫人和钱氏也不好赶人,她脸皮厚些不怕,就怕别人说自己个没教养,容不得人。
钱氏不知道具体,也是年纪还小些,不喜欢听人口舌,可安夫人是京都的小灵通,什么消息都能知道一二。
张夫人那点小心思可算是用错了地方。
张夫人的祖父是内阁学士,准确来说她父亲是内阁学士的庶子,没有什么突出的才能,不受祖父重视,后来祖父过世,便大房管家了。
而她又是他父亲的庶女,父亲不能帮上什么忙。
她自己凭着手段嫁了光禄寺少卿,多年才生了一个儿子,府里小妾姨娘一堆。
儿子又是个不上进的,在他一众兄弟里排不上号。
所以只能她借着娘家的名声来给他儿子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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