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不错。”云苏笑呵呵的想着。
“切!”武丹青不屑的撇了撇嘴,抽回手。一双秀目依然死死的盯着黑暗中尚未露面的人物。
“嗯,能如此轻易化解我暴起发难的一拳,看来和我是一样的能力啊。不错,很不错。”黑暗中传来一道深沉浑厚的嗓音。只可惜对方说的是越国语言。云苏完全不解其意。武丹青略懂一点,额……只是一点。
所以……场面很尴尬,对方发问了,自己却……沉默着,沉默着……
“不知两位今夜到访有何要事啊?是太师重金聘请来取在下的首级?还是?”沉默了一会后,黑暗中再次响起了那个充满磁性的嗓音。云苏用手臂捅了捅武丹青,无声的睁着一双大眼睛向武丹青求助。可惜……武丹青也不是很……明白对方的意思,只好也睁着一双丹凤眼瞟了瞟云苏,然后故作深沉的以手托腮……继续沉默。
“干!早知道冒冒险带上查多就好了,现在倒好,瞎猫遇到哑耗子,全都靠猜,没法沟通啊……真TM的尴尬。”云苏听着武丹青的心声,苦恼的摇了摇头。
“嗯?两位不会是哑巴吧!”哪个黑暗中的声音明显有些不悦。紧接着,房中的电灯亮了。
云苏感受到武丹青体内气息色的变化,知道武丹青想动手打灭电灯,他抬手按在武丹青的肩膀上制止了对方的念头。
房间的另一侧,一名身材魁梧,身着睡袍的中年男人正坐在真皮沙发中饶有兴趣的看着暴露在灯光下的年轻刺客。
见两名年轻的刺客穿着休闲,既不遮脸,也不蒙头。见到自己也不惊慌,相反在黑暗中还能淡定的聊天。房间的主人也放下了警惕,悠闲的侧过身拿起沙发桌上的洋酒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美酒入喉,是个男人话匣子都会自动打开。这位房间的主人也不例外,他优雅的用手绢擦了擦嘴唇。(引来武丹青一阵干呕……)瞟了瞟还站在对面墙边的两人淡淡的说道:“太师的手腕不错啊,这么年轻的强者都能培养出来,我不记得离队前,亲武士的卫队里有你这么一号女武士。你是后来入队的吗?”
“……”武丹青大概明白是对自己说的,可是她的越国话说的不地道,所以轻易不敢接,只能沉默着用眼神交流。
交流的结果自然不太好……房间主人见两人迟迟不肯表态,也没有任何动手的意思,渐渐失去了兴趣。他又一次拿起桌上的洋酒,浅斟半杯,手腕一抖,酒杯急速的飞向武丹青。
“切~”武丹青轻易的接住酒杯不屑的发出龇牙声。洋酒在酒杯中绕了一圈,一滴未洒,又引来房间主人的小小赞叹声。
武丹青把酒杯凑到鼻子前嗅了嗅,一直警惕的眼睛顿时亮起了神采。云苏见势不对,赶紧伸手拽了拽武丹青的衣角,让武丹青留心酒里有毒。可惜……还是慢了一步,武大猛女一仰脖,干了杯中酒,还情不自禁的向房间的主人举杯说道:“好酒!”
“嗯?不是越国人?果然不是亲武士,体术流的特能者何等珍贵,我就说我没记错嘛,呵呵呵。倒是想不到,两位原来是邻国的贵客,慢待了。”男人听着武丹青的话神色微变。只是说话的口气还是淡定自若,虽然用的是越过语言,不过从态度上可以看出,房间的主人并没有对两位深夜访客真的有多关注。可见对方智珠在握,胸有成竹,丝毫不在意对方的身份。
“是不是大人物都这样淡定自若,明明我们人数占优啊,咋对方一点都不怕的?”云苏心里有些犯嘀咕。
“走,过去会会他,看这货到底是不是蒙多。”武丹青说着拎起云苏,不待云苏挣扎,武丹青已经施展体术瞬间来到房间主人旁边,她松开云苏,在未经主人的允许下施施然的坐到房间主人旁边的沙发上。潇洒淡定的动作哪像一个夜间入室的闯入者,更像是被房间主人盛邀而来的贵客。
“来人!传翻译官。”男人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动作,依旧保持着面部的微笑,不过眼神中倒是多了些欣赏的意思。为了能弄清两位跨国友人深夜到访的目的,房间的主人沉声喊道。
这一喊倒是吓了云苏一跳,他立刻紧张的望向武丹青,伸手拽了拽武丹青的衣服,小声问正瞄着桌上洋酒的武丹青可明白对方刚刚喊的话的意思。
武丹青蔑了一眼云苏,小声的说明了男人喊话的意思,然后转过头来,神情木讷的看了看房间主人后,整个人缩进沙发里,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闭上眼睛等着对方继续传唤翻译官。
听到武丹青的解释,云苏也放下心来。他也不再多话,站在那里等着对方的翻译官。
可惜……房门外的哨兵都被武丹青和云苏放倒了,哪里能听到指令。男人见门外的哨兵没有反应,他笑了笑抬手点了点云苏和武丹青,然后指了指放在沙发桌上的电话,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
武丹青闭着眼睛并不清楚男人的意思,云苏一直监控着男人体内氣流的流动。见男人的氣流始终保持着乳白色气息色,确认对方没有敌意。于是点了点头,示意男人随意。
男人拿电话的声音惊动了武丹青,她微睁开一只眼睛瞄了瞄男人,见云苏没有动静,也懒得去想,安耐不住心中的馋意,随手抓过沙发桌上的洋酒给自己和房间的主人各斟了半杯。
“还喝?你忘了咱们来干嘛的了!”云苏不知道武丹青酒量如何,也不知道酒里是不是有毒,只是出于警惕告诫武丹青不要忘记此行的使命。可能是说话的语气重了点,态度抢赢了点。
武丹青原本想递给云苏的酒杯,已经递出一半,却在云苏的“劝诫下”,调转方向缩回到武丹青的怀里。小女人狠狠的瞪了云苏一眼,委屈又伤心的再一次仰脖,继续酒到杯干,化悲愤为酒力。喝完后还不忘把酒杯“DUANG~”的一声重重的放回到沙发上。搞的房间的主人好奇的看看武丹青,又好奇的看看云苏。
很快,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在得到房间主人的允许后,一名带着深度眼镜,体型削瘦的年轻军官打开房门走了进来。出于军人的警惕,削瘦的军官一进门即发现房内多出来的两名不速之客。小伙子条件反射的伸手入怀,却被房间的主人淡然的制止了。
也幸亏是房间主人反应迅速,一手闪电般无声无息的抓住武丹青的右手腕,一只手向着年轻的军官伸出,然后手掌向下微压,示意年轻的翻译官不要激动。同时,微笑着偏过头向武丹青点了点头。
“切~”武丹青微微撇了撇嘴,想不到对方居然能抓住自己的手腕,可见对方也是体术流强者。虽然之前的一拳已经得到确认,不过现在的一抓才真正让武丹青体会到房间主人的体术能力确实强悍。她也没有过多的动作,猛地用力撤出自己的手腕。然后继续……倒酒。
“我是这片独立区的首领。”削瘦的年轻军官扶了扶眼镜,走到房间主人的身边流利的用龙腾国语说出了第一句话。当然了,不是他,而是坐在沙发上里的男人通过翻译官向深夜的闯入者做了自我介绍。
“原来阁下就是闻名不如见面的蒙多将军,幸会幸会。”云苏说着走到房间的床边。
房间的主人看着云苏的动作嘴唇微动,双眼中精芒微闪,似乎有话要说,想了想,他又忍住了,只是眼角的余光微微瞄着还在往自己杯子里倒酒的武丹青。
云苏走到床边,随意的坐下,眼看屁股便要触及床侧,忽然他臀下的床铺飞速的移向一侧,轰隆一声撞在墙壁上。
云苏坐下一空,想要控制自己的平衡已然来不及了,他只好顺着落势迅速转身,双掌快速置于自己的胸前,堪堪摆好前倒的姿势就摔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丹青啊……也不用这么快就挟私报复吧,只是让你少喝点酒而已,连个座位都不给我了吗?”云苏扑倒在地时一眼瞟见武丹青收回的右腿,武丹青右脚的鞋子不翼而飞。不用想,一定是武大美女又用了隔山打牛的招数……床铺自然是她踢开的。云苏一边自地板上爬起,一边苦笑着看了看武丹青说道。他是对自己这位喜怒无常,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队友一点办法没有。
恰在此时,床铺上发出“蹭蹭蹭”的连续响声。十几把利刃自床板下弹出,照的房中寒光闪动。
紧接着门外响起一阵骚乱,很多凌乱的脚步声自走廊的尽头传来,房间的主人微微蹙眉,招手唤过翻译,示意他出去招呼那些听到异动赶来救驾的卫兵。
“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小丫头好厉害啊,我这么细微的动作都被你察觉了。”蒙多大将抚掌大笑,饶有兴趣的看着坐在隔壁小口小口品尝洋酒的武丹青。
虽然武丹青听不懂蒙多大将的话,但是作为武者的直觉,她从蒙多的眼中读懂了对方的意思。可惜武大女侠不在乎对方的欣赏,继续小口小口的品着洋酒,还不忘翻翻白眼表示一下对房间主人的不屑。
“卧槽,这要是坐上去还有命啊。这个蒙多太坏了,明知道有陷阱也不提醒我,还好丹青反应的快。”云苏看着床铺上寒光四射的刀刃,摸着胸口怦怦跳的小心脏,心有余悸的想着。
“蠢得跟猪一样,哪里坐不好,非要坐床,还好姐反应快,要不然不把你串成冰糖葫芦。”耳边传来武丹青的心声,虽然话不好听,可是关切的心情云苏体会的到。
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对方作为一地枭雄,一方霸主,哪有那么轻易相信人的,有些试探是很正常的事,虽然这试探有点……过火。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云苏清楚那些赶来保护的卫兵被翻译打发走了,不由得对房间的主人心声佩服,一方封疆大吏确实有超越常人的胸襟和胆识。很快翻译回到房中,重新站回房间主人的身边。
“蒙多将军,您都不问问我们深夜到访的目的,便用这种方法试探我们的虚实?这便是你们越国的待客之道吗?”云苏站在那里很恨的说道。
翻译官轻蔑的看了云苏一眼,不紧不慢的讲云苏的话翻译了一遍。
沙发中的男人瞟了一眼站在那里一副气冲冲模样的云苏,随手拿起桌上的洋酒杯轻蔑的哼了一声,张口说了一句越国语。
翻译恭敬的弯着腰听完,直起腰,扶了扶眼镜,同样轻蔑的哼了一声然后说道:“又不是我让你坐的。”
“额……”云苏一时语塞,被对方的话呛了个白眼,刚刚如果不是武丹青见机得快,现在云苏就成了史上死的最冤枉的外交使者了……没说明来意就嗝屁了,死的不明不白,太不值得了。
“那我就开门见山直说吧。我们是龙腾国过来的使者,您看这两样东西您熟悉吗?”云苏说着伸手入怀去摸信物。
他的动作刺激到了翻译脆弱的神经。翻译立刻抬手摸枪,自怀中掏出手枪瞄准了云苏,防止他对将军不利。而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翻译根本来不及将云苏的话传达给蒙多大将,这让蒙多大将微感好奇,什么人敢在自己面前耍花样。
“别冲动,只是个信物。”云苏看着黑洞洞,冷冰冰的伤口指着自己,背后渗出冷汗。他强做镇定的说着,学着过去在电影上看到的画面,放慢自己的动作,一点点的自怀里摸出白贞公主交给自己的信物,还有轩辕关关交给他的太子白起佩戴过的蛇形胸针。两样东西都各自放在一个小巧的盒子里面。
云苏尽可能的挤出笑容表达自己的善意,然后小心翼翼的,缓慢的将两个精巧的盒子放到沙发桌上。
翻译见对方不是摸枪,只是拿出两个盒子,似乎没有危险,他便收回手枪,然后恭敬的弯下腰把云苏刚才的话翻译了一遍。
房间的主人点了点头,示意翻译打开盒子。
翻译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看着他的动作,云苏感觉他是在打开装有核弹的保险箱……
“我来吧。”云苏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夺过翻译手中的盒子,随意的打开,然后放到房间主人的面前。
翻译被云苏顶撞十分恼火,气急败坏,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枪气哼哼的顶住云苏的后脑门。
“DUANG~!”翻译感觉自己的脑门被重锤敲了一记,疼的他龇牙咧嘴,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竟是肿起一个大包。
“是谁!”年轻的翻译举着枪向着房间四处胡乱的瞄着。一会瞄瞄坐在沙发中风轻云淡品着酒的武丹青,一会瞄瞄夺他表功机会的云苏。忽然……
“嗯?”房间里响起了一声嗯声,是第二声,明显的带有询问的意思。发声的主人依然平静的坐在那里,只是眼中微微透出一点厌恶。
翻译赶紧收回枪恭敬的退到一边,他哪里还不知道首领的意思。没有立刻法办他已经算是看在自己老丈人的面子上法外开恩了。一声“嗯?”足够了。只是翻译在退到房间主人身后时,眼镜后的那双三角眼一直恶狠狠的盯着云苏,巴不得生啖其肉一般。
房间主人若无其事的瞄了瞄桌上的两个盒子里的信物,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自桌上拿过自己的那杯洋酒,放在面前晃动着,似是在观察酒中的杂质,又像是借着杯中的洋酒观看自己的面容。
“这是白起太子的胸针和白贞公主的配饰。你不认识?”云苏有些惊讶于对方的淡定。他本以为自己只要拿出监国太子的信物,对方一定会扑上前抱着信物嚎啕大哭一场……
翻译简单的说明了云苏话里的意思。哪知房间的主人并没有什么意动,相反,对方自鼻孔中轻蔑的哼了一声,瞟了一旁已经开始喝好几杯洋酒的武丹青。然后说了几句什么。自始至终这位神秘的封疆大吏没有看过云苏一眼。
虽然在云苏的眼里,房间主人的情绪一目了然,但是这种不屑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的真实的表露在云苏面前,云苏感受着对方乳白色氣流在胸腹间和缓幽深的流转,实在不清楚为何这位大将看见自己主子贴身佩戴的胸针居然都无动于衷。
“两位前来是准备用这些东西与我做什么买卖吗?这些都是我国皇室的配饰。敢在越国的地界出售皇族的物品,那可是死罪。我这就是想给你们开脱也难了。”
直到翻译开口,他才明白感情对方以为自己是拿信物过来糊弄一下对方,意图作为什么了不得的交换条件。而白起的生死,云苏到现在压根没有提起过……又如何用胸针证明什么呢。
“这该如何是好,都还没有说明来意就已经被对方质疑成大盗啦。信物也不好用嘛。”云苏在心里幽幽的想着。
“真是没用,什么狗屁男人,亏关关姐想的出来,就这货的外交手段还做队长。来了半天了,连自己的意图都说不清楚,切~还得姐出手。”云苏的耳边传来武丹青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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