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再这样的利益驱动下,很多的达官贵人,财商富豪纷纷出手。外务大臣如此,正在龙腾古国执行刺杀任务的陈煜也是如此。他们都是因为家族中有幸出了一位被太师点名的内侍,才会一飞冲天进入越国政坛的高层。
而那些可怜的秀女们,自小便因长相较好被选出,接受各种男尊女卑,太师至高无上的教育。从小就被家族中的长者灌下了复兴家族的迷药。
现在站在门外的女孩们各个都很激动,很紧张,她们并没有觉得用自己的青春,乃至一生的自由换取家族的兴旺有什么不对。瘦小的身躯下藏着无比的狂热和畸形的自豪。
管家看了看手腕上价值不菲的手工机械表。时间不早啦,太晚临幸对太师的身体不利。出于这方面考虑,管家小心翼翼的,无声的推开政务厅的大门,轻巧的闪身滑了进去,巨大沉重的雕金木门无声的关闭。
即便如此,在太师的耳朵里还是能清晰的听到木门开启和关闭时连轴发出的声响。太师的特能力太强。整个庄园两公里内的所有声响他都可以清晰的听到。
尽管管家贴心的派人自利国进口了全套的无声连轴系统,并将庄园内所有的墙壁都贴上了极好的隔音材料。所有的门窗开关,房间中的对话隔着一面墙普通人就很难听见。而在太师的耳朵里还是一样的清晰,一样的容易分辨。方圆两公里内化茧为蝶后,幼蝶的第一次振翅;初出虎窝的幼虎初次对着状元所在的峡谷试麦;野猫带着刚断奶的乳喵踩着无声的猫步在庄园内溜达;所有的声音都逃不过太师的耳朵。
因此太师很讨厌有人打扰他,尤其是在他思考的时候。换作平常,太师已经出声呵斥管家的无理,今天却没有任何表示。
宽大幽深的政务厅内安静的只能听见管家自己的呼吸声。管家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不明白老爷为何没有斥责自己的无理。
“莫不是?不可能有事的,老爷?”管家诧异的望太师平时习惯坐着的位置。政务厅尽头的宝座……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人。
一丝从未有过的慌乱袭上心头。管家毫不犹豫的施展轻功开始在政务厅中搜索。
政务厅很深,这间小小的政务厅与皇城内天子接见群臣的大殿一模一样。大厅内的两侧都按一定的顺序放置着各国的武士铠甲。这些价值不菲的铠甲由门口一直延伸到政务厅深处太师宝座的两侧。
管家仔细的搜索了一番,始终没有找到太师。管家感觉自己的心跳愈来愈快,他的脑门渗出一丝汗水,喉咙的干涩让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忽然,一阵冷风吹过,管家打了个激灵。他猛地想起政务厅的一侧有一个小小的观景台。太师时常站在那里看看日落。
“会不会……”管家来不及细想,急急地奔向政务厅一侧的观景台。
远远的他看到一个身影站在观景台边。观景台的窗户大开着。寒风不断地向政务厅内吹着。一阵比一阵的猛烈,而观景人似乎毫无察觉,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管家又打了个激灵,但是他的心里踏实多了。不过今天老爷表现很奇怪。为何会在晚上打开观景台的窗户,王都不在那个方向,那边出了夜色什么都没有,现在又能看到什么呢?
管家终究不是普通人,他没有多想,稍稍整理一下仪容,调整呼吸,又恢复成平时谦卑的姿态。缓缓的走到太师身后,轻声说道:“老爷,秀女们都到了。”
太师似乎没有听见,依然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双手靠在背后,双眼仍旧直视窗外无边的夜色。只是在鼻腔中发出一声细若无音的“嗯”……
这一声回答,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甚至连一点情绪都听不出来,只是很平常的平音,若不是管家耳力惊人根本听不到。不过管家到底是在太师身边服侍了大半辈子的人,无数次的面对,让他听出了太师这一声“嗯”中隐含的意思。
“明白了,我这就去遣散她们。夜里风大,老爷别着了凉。”管家说完,准备过去观赏观景台的窗户。
“去吧。”太师依然没动,只是淡淡的说道,语调中带着细微的沙哑,听上去十分舒服。可管家知道老爷现在心中有事。
于是,管家立刻停下动作,然后后撤一步。自旁边搬来一张厚实舒服的靠椅。无声无息的放到太师的身后。然后向着太师谦卑的施礼,转身无声无息的离开。
一直到管家离开,太师都没有移动一下。他依然站在那里,似乎想看清天幕之后的真实。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漫天的星海。
千里浊江的江岸边。素城中的一户普通民宅内,云飞卿满脸堆笑的看着门外熟悉的老者。他礼貌的退到一边,恭敬的迎接门外的老者进来。
“你怎么又来了?烦不烦啊。”房里传来老父亲云山河的呵斥声。
刚刚进门的老者不为所动,反而嘿嘿一笑,像一个从隔壁大院偷回水果的孩子露出一脸的狡黠。自长衫的宽大袖袍中摸出一瓶古色古香的酒壶。从外形看至少能装上五斤白酒。
“老哥哥,别那名急着赶我走嘛,好歹我也是带着礼物来拜访的。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这可是当年神农尝百草时流传下的猴儿酒,平时我自己都舍不得喝。今天特地来了一大壶来,请你一起分享。”老者厚着脸皮拿着酒壶走入客厅,老实不客气的把酒壶放到云山河身边,然后恭敬的向云山河施礼,坐下。如果让龙麟组织的那些大能看到一定会惊掉下巴,一向深入浅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龙麟组织双核心之一的毛半生教授居然会如此谦卑……
“切,德性。”云山河瞟了一眼酒壶上的泥封,心中生出一丝暖意。脸上却保持着不屑的表情,低声嘲讽了一句后,继续看着电视里的新闻,不再理会一旁嘻嘻哈哈的毛半生。
“小友,不知家中有菜没有?吾欲与令尊小酌两杯,还望小友不吝援手,可否?”毛半生见云山河没有继续找自己的麻烦,自然知道老哥哥也动了酒心思。他哪会放过大好机会,立刻转向一旁侍立伺候的云飞卿,提出无耻要求。
云飞卿自是知道面前这位道骨仙风的老者的高明之处,也感激于对方曾经施救过自己的老父亲。听到毛半生厚颜无耻的要求后,连忙应了一声便喊出自己的太太,两人一起进了厨房,翻出冰箱中过年留存的年货,在灶台前点火炒菜,忙碌起来。一时间,整条老街都能听到云飞卿搁置多年的铁勺会大锅的铿锵声……
很快,几盘简单又精致的下酒菜被送到了客厅的餐桌。看着桌上的佳肴,闻着菜肴的香气。毛半生陶醉的耸了耸因常年饮酒而微微发红的酒糟鼻。他站起身在云山河的默许下,扶着老哥哥坐到餐桌边,然后找云飞卿讨了一把菜刀,灵巧的用菜刀拍开酒壶上的泥封。顿时一丝醇香至极的酒香随着泥封落地散入空气中。
毛半生又耸了耸鼻子,看着手中的酒壶微微一笑。他将菜刀递还云飞卿,自己实施人的端着酒壶走回到餐桌边,在云山河的对面四平八稳的坐下,又招来云山河一阵白眼加持……
毛半生自是看到了老哥哥的白眼,他冲着云山河笑了笑,又指了指酒壶,耸了耸鼻子,像一个顽劣的孩子盯着自己心爱的玩具,开始对着酒壶上的瓶塞下起了功夫。随着瓶塞一点一点的被毛半生拔出一阵阵清香醇厚的酒香一层一层的向客厅飘散。连正在厨房中忙碌的云飞卿的太太郑桂花闻到如山野猴桃般的鲜香气味。她停下手中的活,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好奇的打开厨房的房门。顿时,更加浓郁香醇的气味飘入她的鼻孔。
看着桌边依然侍立却眼望酒壶的云飞卿,以及站在厨房门口好奇张望的郑桂花,毛半生哈哈一笑,冲着坐在对面已经开始动箸的云山河说道:“老哥哥,您这一双儿女可都是识货的人呐。”
说完,毛半生示意云飞卿再拿两副碗筷,一起享受猴儿酒。云飞卿碍于身份一再推辞。直到老父云山河咳嗽一声,他才在妻子幽怨的目光中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准备招呼妻子再去厨房拿两副碗筷。哪知郑桂花早已被新奇的酒香勾出了馋虫,还没等云飞卿示意,已经端着碗筷走进客厅。毛半生也不拘礼,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为每人斟了一杯色如琥珀,香气醉人的猴儿酒。
“说吧,大晚上的不去睡觉,不远千里的跑我这蹭饭,是何居心啊?”云山河端着酒杯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向古井不波的脸上稍稍有了些松动。问话的口气自然而然的柔和了一些。
“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和老哥哥一起喝上一杯。上一次喝酒都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事咯,这人间的酒啊,喝一杯少一杯。自然要和老哥哥你一起享受才能体会其中的惬意嘛。”毛半生说着举起酒杯示意众人一同畅饮。
云飞卿和郑桂花自是不敢先喝,等云山河,毛半生都喝过后,两人才端着酒杯小口的抿上一点。一股微辣却醇香无比的味道自舌尖绵绵不断的向着舌根流去,最后在舌根徘徊,久久不散。两人立刻相视一眼,彼此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喜和快意。
“少跟我贫嘴,我那个可怜的小孙子现在怎么样了?”云山河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筷子,边说着边瞟了一眼毛半生质问道。
听到父亲提及儿子云苏。云飞卿和郑桂花同时停下了夹菜的动作,不约而同的放下筷子看向毛半生。
“老哥哥放心,今夜是令孙理工职业。我已经派人过去,担保万无一失。”毛半生说着扬了扬手中的酒杯,向着云山河遥遥地敬了一杯,滋溜一口喝了个酒到杯干。
“你可别跟我这打马虎眼。”云山河鼻子里微哼一声,随意的抿了一口猴儿酒,醇香至极的酒意自喉咙缓缓流入胃中。
“我哪敢啊,老云家这根苗我一定守得好好地,让他长成苍天大树。”毛半生笑呵呵的说着,提起筷子拣起一块腊肉丢入口中吧唧吧唧的咀嚼。
虽然不知道面前的神秘老人的身份,但是关系到自己儿子的前程,无论是谁都会万分关系。
云苏的母亲郑桂花听着毛半生的话,看了看一向严谨低调的公公居然微微点头,心中有了些计较。她悄悄踢了云飞卿一下,与丈夫对过颜色。夫妻二人齐齐站起身,端着酒杯向毛半生敬酒。
因为南部棋盘的棋子已落,大势已定;因为失踪多年的老哥哥现身等等好消息的缘故,毛半生乐呵呵的端起酒杯心安理得的受了两个后背的敬意。两杯老酒下肚,削瘦的老脸上如枯木逢春般,渐渐浮现出微红的酒意。他将酒杯一放,双手端起酒壶就给自己斟满一杯。口中哼着一曲不知名的调子。那调子似是昆曲,又像京韵,绵转悠长,自下楼中飘向无边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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