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番筒
类别:火绳枪
品质:普通
射速:1发/分钟
射程:200米
需求:军技专精50%以上或者热武器类专精65%以上
李阎来回翻弄着长长的火铳,手指划过枪柄打火的弯钩,然后把它丢给了王生。
“大人,这……”
还有些脸嫩的王生不安地攥了攥手心。
“咱们几个人里你年纪最小,拿着防身。”
发丝飘飞的邓天雄迈步走了进来,带进一阵嗤嗤作响的冷风。
“总旗大人,两具尸体都扔进了冰窟窿。没有尾巴。”
李阎把另一名浪人的打刀一竖,双眉微拧:“那也不能多呆了……”
他眼睛看向邓天雄:“倭人的刀不错,你用得惯么?”
邓天雄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俺还是用咱们大明的刀顺手。”
“这样啊。”
李阎也没强求,这柄打刀制作精良,但是如果用不惯,还是不要强求得好。
“我能用。”
火炉旁传来一个声音。
说话的人脸上带着深重的皱纹,一只左眼是瞎的,脸像一截又黑又硬的树皮,他肚子上被布裹了一圈又一圈。看起来有些臃肿。
别人都称呼他刁瞎眼,是邓天雄的旧相识。
“我跟随戚将军的时候,在他的营盘练过倭刀。”
“老刁,你身上伤重,没问题么?”
李阎问道。
他倒不是舍不得,算上李阎自己,九个明军手里只有六把刀,真出了情况,肯定是手里拿着刀的往前冲。
这人是十人中三个重伤员之一,肚皮被长枪捅出老大一个窟窿,实在不适合冲锋陷阵。
“没问题。“
那人就此沉默,没有多说什么。
李阎把刀递了过去,他接过来拿袖子抹了抹,端详了一会儿,忽然开口。
“总旗大人,那浪人身份不低……”
“何以见得?”
老刁咬下紫黑色嘴唇上的一块破皮,开口说道:“战场上成建制的步兵,拿的都是长枪,倭寇也一样,很多农兵宁愿在长树枝上绑上一柄匕首,也不愿意使用更短一截的刀剑,这样制作精良的打刀,一般是在倭寇里面地位较高的人佩戴,像是“足轻”甚至“旗本”。”
“刁叔,看不出你对倭寇还是挺了解的嘛。”
王生开了句玩笑。
老刁的独眼一转。
“俺独力搏杀倭寇的时候,你这小娃子还穿开裆裤呢。”
“吹牛……”
王生有些不信地接了一句。
老刁桀桀怪笑着,不咸不淡地说:”跟李总旗干净利落的剑术相比,我的确不值一提。”
李阎知道这独眼老人没有说谎,他的军技专精只有63%,在这群人里算是中等,可身上却带着一个技能。
杀人如麻(92/100)
跟何安东不同,这可是冷兵器时代,像刚才那把火绳枪一样,一分钟能开一枪就不错了,乱战起来,凭的还是手里的兵器。
也就是说九十二个人。大多都是这老兵用刀甚至徒手格毙的!
王生,年纪虽轻,却是一把侦查好手。
邓天雄,突破了张明远都没有做到的70%壁垒。
还有这刁瞎眼……
李阎救下这些人,个个都有其独到之处,查大受率领的这三千人里,有辽东镇的强兵,更有传说中的戚家军。
就算是情报有误,轻敌冒进,能把这样一支队伍打得近乎全军覆没,经历了战国百年战火的大名军队的确有他独到之处。
李阎不太了解那个被无数霓轰人追捧的战国年代,只记得一个名叫鬼之平八的名字。
本多忠胜……
李阎唇角流露出一丝冷笑。
霓轰张飞么?
“宋通译……”
李阎开口。
独自抹着菜油的男人抬起了头,李阎那番话之后。他倒是安分多了,也不再装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而是时刻冷着个脸。
“我们想要避开倭寇,往鸭绿江的方向。怎么走合适?”
宋通译抓了一把泥土,用手指钩抹着,没一会儿,倒也画出一个似模似样的地形图出来。
“从这走,从摄山下面绕一个圈子,到这儿有一个小地堡,当初朝廷在这里布防的时候,大概有二十几人,不知道倭寇怎么安排,但是一定不多,能避过他们,就成功了一大半。”
“太远了。”李阎摇头。
“顺着这条河走不是更快?”
邓天雄也插了一嘴。
“河边都是倭寇,你想送死别拉着我。”
宋通译冷笑一声,态度强硬很多。
邓天雄也不生气,人家是本地人,又读过书。比自己懂,大头兵就这点好,听劝……
“我看摄山也不算险,能不能直接穿过去?”
李阎询问。”
宋通译脸色迟疑了很久,才犹疑地说:“可以试试,但是很危险。被发现的几率也大。”
“夜长梦多。”
李阎有自己的考量,绕摄山费时费力只是一节,宋通译所指处周围地势开阔,被倭寇发现的几率确实不大,但是一旦碰上了,倭寇手里有骑兵,跑都跑不了。
横穿摄山不仅快,即使即使被发现,山路崎岖,骑兵进不来,李阎还有一搏之力。
从李阎等人围起来指指点点的时候,帮母亲端了一碗热汤递过来的女孩就待在一边,看着大伙指着小土包嘀嘀咕咕的,忽然开口说了一句什么。
“她说什么?”宋通译脸色古怪。“没什么,童言无忌。”
李阎有些恼火地抓了抓脖子,那里麻痒的感觉一直没有消退:“让你说,你就说。”
宋通译无奈地说:“这小姑娘说摄山闹鬼,小孩子的话你也这么认真?”
“鬼?俺老邓活了三十多岁,还真没见过,要是男鬼还则罢了,要是女鬼,嘿嘿……”
邓天雄不以为然。
倒是刁瞎眼嘬着牙花子:
“鬼这东西或许是无稽之谈,可正所谓国之将亡,必出妖孽,这里现在到处死人,指不定真出什么邪性东西。”
宋通译咬着嘴唇,对于那句国之将亡,他并没有什么被冒犯的感觉,但是那句到处死人却是打在了他心里。
倭寇入境以后大肆屠杀,单是晋州就死了六万人。李阎等人一路走来,路旁的皮包骨头的饿殍,挂在树上满身乌鸦的死尸,不知道见了多少。
“有鬼。”
李阎不着痕迹摸了摸胸口的刺青。
“那就更好了……”
……
入夜,距离李阎等人动身超过六个时辰
平壤城墙以西,瓦舍高低错落的庄子里。
“那么,真羽他们两个脱离部队说之后赶上我们,然后……就这么死了。这让我怎么向黑田先生交代?”
男人穿着素白色的吴服,上面有浅色的云绣。
洁白的脖颈和修长手指上带着清酒味道,他看着眼前捞上来的湿漉漉的尸体,儒雅的脸上有些为难。
“顺着冰河漂过来的,大概是朝鲜义勇军一类的东西干的。”男人身边的武士耸了耸肩膀。
“把痕迹处理得这么干净,不像是那帮乌合之众。”男人温和地摇了摇头。”是正规军。”
“那,要追么?”武士问道。
“当然,我亲自去,分五名赤备给我,他们人不多,不然我们来的路上就碰到了。”
枯黄色水桶啪叽一声砸进水井里面。
已经裂开的麻绳不堪重负的噼啪作响,澄澈的井水从桶边漏下去。
男人抓起瓢舀了一口,冰凉爽口。
他神色满足,招了招手,两名倭寇抓着一名不足十岁的幼童,扑通一声扔进井里。
“填满。”
男人说完转身,身后是张狂燃烧的火焰。
他蹲下身子,食指划过尸体的喉咙放进嘴里。
干净的指甲上带着冻冰的血碴,入口锋利。
他神色惊讶。
“好快的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