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了一会儿,师含雪眼神开始涣散,她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忍住,但是耐不住身上越来越难受,只好咬紧牙关,默背诗作。
虞承烁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心中十分不忍,可是,若要他趁人之危,他也决计做不到。
虽然二人有夫妻之名,但是虞承烁希望师含雪是因为心悦他而心甘情愿的同自己在一起,而不是这般情景下的托付。
师含雪想要转移注意力,支着软绵绵的身子眯着眼睛打量眼前,可这光秃秃的墙壁实在没什么看头,连个可以数数的东西都没有。
师含雪感觉身体热得似乎要爆炸了一般,她不停地咬牙忍着。虞承烁见她一张小脸染着不正常的潮红,微微蹙眉,抿唇看着她。心中焦灼万分,这些暗卫,怎么还没找到相救的方法。
师含雪双手紧紧攥着,手心已经被抠破,虞承烁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多想让师含雪抓住自己的手,别伤到她自己的手,可是他不能过去,这种时刻,他离师含雪越近,师含雪只会越难受。
显然,师含雪也是这么想的。“你走远点儿行吗?”
虞承烁又往远处挪了挪。
师含雪艰难地说道:“我觉得我快要撑不住了,我要是没了意识,不小心把你给怎么样了,你可别怪我。”
“嗯!”虞承烁应了一声,然后拿出一块手帕,“抓住它,手都被你抓破了。”
师含雪紧紧抓住手帕,但心里仍然忍不住感受刚刚虞承烁给她手帕时她手心传来的那种触感。
又过了半晌,救援的人还是没有来。师含雪看向虞承烁,低声道:“不然,不然就……”
虞承烁看向她,她突然又不敢说了。
就这样坚持了一会儿,她开始全身发抖,正在师含雪感觉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她突然感到一股暖流,原来虞承烁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正在给她输送内力。
师含雪感受着虞承烁的内力,由浑厚渐趋稀薄,师含雪担心再这样下去,他内力就枯竭了。她终于鼓起勇气说道:“要不,反正我们本来就是夫妻……”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也不要担心我。”虞承烁额头冒着冷汗,安慰道,“含雪,我想要的是心心相印,不是趁人之危,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如果你是真的为我好,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他这般说了,自己是再没有办法说出口了。自己若是再提,就是对他的侮辱了。
师含雪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钰王府的,只是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在那张熟悉的床上躺着了。
“王爷呢?他怎么样了?”师含雪焦急地问道。
伊云递给师含雪一杯热茶暖暖胃,说道:“王爷出门去了,小姐你就放心吧,王爷没事儿,倒是你,可睡了好久呢。”
师含雪问道:“那王爷,今日什么时候回来?”
伊云:“王爷临走时吩咐过,他晚膳的时候就过来看你。”
师含雪垂下眼眸,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成王府。
玲珑拿着刚发下来的胭脂水粉走在回院子的路上,路上其他的丫鬟们在她身后指指点点。
“看她,还趾高气昂的,姨娘?做梦去吧!”
“就是,就是,自从王爷那时提了一嘴,到现在都没消息了,看来王爷也就是随口一说,根本没当回事儿。”
“何止是没当回事儿啊,我看呀,王爷压根不记得她是谁?”
……
玲珑对这些话置若罔闻,这几日,这样的话听的多了,也不会在意了!
“呦,这不是玲珑姑娘吗?”芳姨娘扭着身子做作的走了过来。“这是要去哪儿啊!”
玲珑行礼道:“回芳姨娘的话,奴婢收到给秦姨娘的胭脂水粉,现在要去秦姨娘那儿将东西呈给她过目。”
芳姨娘看了看胭脂水粉,比给她的要多了一半,简直堪比侧妃的用度。
芳姨娘心中嫉妒不已,看着玲珑说道:“玲珑姑娘,听说王爷本来打算招你入房,可是都被秦姨娘给破坏了,她也是,对着王爷一哭二闹的,硬生生的毁了你的大好前程啊!”
玲珑笑了笑,说道:“芳姨娘,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不可僭越。况且秦姨娘对奴婢很好,并非是府中传言的那样。”
芳姨娘以为玲珑只是不好说自己主子的坏话,被秦姨娘破坏了自己的前程,她怎么可能不在意?
芳姨娘笑着说道:“玲珑啊,你不必为秦姨娘遮羞,这事儿都传遍了,她一听说王爷要纳你,直接就闯到王爷书房去了,真是没规矩。她呀,就是仗着王爷宠爱她,便如此肆无忌惮,明明自己也是个姨娘,却要断你的路,这个主子,实在是太不慈了。”
玲珑行礼道:“芳姨娘若无事,奴婢先行告退。”
芳姨娘看着玲珑离去的身影,言笑晏晏,哼,一日不行,便一月,我还不信了,自己的前程被搅黄了,她当真无怨!
王妃院中,王妃正在梳妆。
“王妃娘娘,您今日的妆容实在是太美了,王爷看到一定会喜爱的。”嬷嬷恭维道。
王妃也很是满意自己的装扮,“把王爷喜欢的吃食准备好,王爷来了就端出来,切勿过烫或者过凉。”
嬷嬷笑着说道:“放心吧,王妃,老奴做事您还不放心啊。这可真亏了秦姨娘那么一闹,王爷不提让玲珑那丫头做姨娘的事儿了,连带着也不爱去秦姨娘那儿了,娘娘,这可一下解决了两个,现在王爷大部分时间都来陪着王妃,看后宅那些个贱人还敢不敢蹦哒。”
王妃心中也很是欢喜,“本妃也是意料之外,秦姨娘去闹这事儿,本妃预料到了,只是王爷一向意志坚定,没想到秦姨娘还真能让王爷歇了纳玲珑做姨娘的心思,不过她也付出了代价,王爷大抵是对她烦了,最近确实不去秦姨娘院子里了。”
嬷嬷说道:“本来咱们打算秦姨娘去找王爷闹,让王爷厌烦,等玲珑成了姨娘,再或拉拢或对付,谁知如今竟省事儿了。”
王妃说道:“不过,这玲珑怎么还在秦姨娘院子里呢?这两个人还能住在一起吗?她们就没有嫌隙?”
嬷嬷皱眉,“这个,确实有些奇怪,按理来说,秦姨娘破坏了玲珑的前程,她自然是怨恨的,而这玲珑被王爷看上,秦姨娘定然会觉得她背主,怎么还会让她待在自己院子里?而且还是贴身丫鬟?难道,是为了折磨她?”
王妃说道:“倒也不是不可能。”
嬷嬷点点头,说道:“说不定,那丫头如今正受着非人的折磨呢。”
虞嘉禾在溪边耍剑使得呼呼作响,脑子里不住地回想着钰王说的那些话。没想到,兄长竟然要和恪瑶族和解?不,她不能接受!
虞嘉禾停下来,喘着粗气,将手中长剑狠狠地掷在地上。
“心情那么不好?”身后一男子声音传来。
虞嘉禾皱眉,回身望去。
“齐王殿下?您回来了?”虞嘉禾愣道。
来人正是天虞王朝的二皇子,齐王虞承章。
虞承章微微一笑,说道:“番邦节节败退,战争告捷了。”
虞嘉禾欢喜地说道:“真的?我就知道,一定会赢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虞承章说道:“今日,一进京都就去宫里,面见父皇,然后就去钰王府找你,没想到你不在,好在我了解你,这不就找到了?”
虞嘉禾扯了下嘴角,说道:“你听说了吗?”
虞承章点点头。
虞嘉禾皱眉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是恪瑶族的事儿吧!”虞承章说道,“我去见父皇的时候听到父皇提起,五皇弟他,希望天虞能对恪瑶族招安。”
虞嘉禾沉声道:“恪瑶族有什么好招安的,我真的不知道兄长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忘了,父王他,就是被恪瑶族害死的吗?”虞嘉禾不能接受这仇就不报了,不仅不报,以后,还要和恪瑶族那帮人友好相处。一想到这个,她就恨不得冲到恪瑶族的领地和他们血战一番。
虞承章劝道:“五皇弟这样建议一定有他的理由,你也知道的,对于他来说,你父王,是比肩父皇的存在。招安恪瑶族,父皇已经答应了,此事已是势在必行,你还是做好准备吧。”
虞嘉禾听到已经决定要招安了,顿时苦笑道:“都已经要招安了,我有什么好准备的?”
虞承章说道:“我就是怕你见到恪瑶这样的使者,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事关邦交,你不能同他们起冲突。”
虞嘉禾忍住想哭的冲动,低声说道:“你放心,我不是大事不知的人,不会不顾全大局的。只要他们别惹我,我不会主动挑事。”
虞承章劝道:“你,还是要一直住在钰王府吗?钰王妃那儿?”
虞嘉禾笑了笑,说道:“师含雪是个挺不错的姑娘,不是个会乱吃醋的人,她不会刁难我的。而且,兄长对她那般好,她也没有醋可以吃。”最后一句说的有些哽咽。
“我每次来京都都是住在那里,我的那张床,那个房间,都已经很习惯了,也没必要换地方。平日里,我也不会去打扰他们,经常出府练剑习武。而且,师含雪把府里打理的挺好,也没什么下人会嚼舌根。”虞嘉禾说道。
虞承章点点头,说道:“那就好,毕竟,你是五皇弟的妹妹,住在那里也合规矩。怎么样,我今日回来,喝一杯?”
虞嘉禾笑着说道,“好啊,给你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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