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在床上渐渐转醒,声音沙哑着,“小姐,小姐……”无人应答。
她昏迷时虽睁不开眼,但是是能听见一些声音的,小姐好像被带走了。
糟了,小姐害郑家小姐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那王妃定然不会放过小姐的。
想到这儿,玲珑挣扎着起身,却因身子虚弱从床上栽了下来,她一边爬一边哭泣,她心里很清楚,自己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他也知道小姐现在一定在受苦,即便她是自作自受,可是她就是没有办法这样若无其事地躺在这里。
在她即将爬到门口的时候,她还是因为背部受伤体力不支昏倒了。
而此时的秦晴,正在暗堂昏迷着。
突然,一瓢盐水倒在她的脸上,疼痛和寒冷将她唤醒。
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然是郑湘儿。
只见郑湘儿疯狂诡异地笑着。“秦晴啊秦晴,你到底是落入我手里了。”
秦晴:“你……为何在此?”
郑湘儿忍住身上的疼痛,面目狰狞地说道:“秦晴,你知道你害的我有多惨吗?”
“每天,王爷都命人喂我毒茶,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活的了,在死之前,我要把你杀掉,黄泉路上,我不能一个人上路啊!”郑湘儿疯疯癫癫地说道。
秦晴:“我虽然……不是……好人,可……你害我,活该……”
郑湘儿拿起鞭子狠狠抽了秦晴一鞭,鞭子在空中划过冷冽的声响,一鞭下去,秦晴的脸上再次血迹斑斑。
“是,我下毒害你,这还不都怪你,你一直在跟我作对,你跟我争宠,我岂能饶你。”
秦晴已经没有力气讲话了,任由她宣泄情绪。
郑湘儿流着眼泪哭喊道:“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我是郑家小姐,我金尊玉贵娇养着长大,我怎么会落入这般田地。是你,是你们,你跟我抢王爷,王妃季氏挑不离间,竟然还买通了冬晴,把我害到这般地步,我不放过你们,我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成王在回府的路上听到了暗卫传来的消息,原来当日郑玲儿和忠义侯嫡次子文博的事情竟是秦晴所为。他满腔怒火,来到成王府直奔秦姨娘院子,他要直接问清楚。
谁知刚进院子就觉得不对,奇怪,偌大的庭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下人都去哪儿了?
他疑惑着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玲珑倒在地上的身影。那一刻,成王觉得自己几乎魂归九天了,他快速抱住玲珑,他不敢去探她的鼻息,他从来没有这般害怕,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结束了。原来,她比自己想象的要重要!
玲珑感受到温度,拼尽全力睁开眼睛,模糊中仿佛看到了成王的脸孔。
玲珑来不及思考,哽咽着说道:“小姐,救小姐……”
成王见玲珑睁开眼睛已是大喜过望,幸好,幸好!
“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她也不会有事的。”
得了保证,玲珑精神一放松,彻底地昏了过去。
暗堂里,郑湘儿还在歇斯底里,“你们都算什么东西,寒门女子,地位如此低微,凭什么和我争。冬晴那个贱人,我让她去通知郑家,她竟然不听我的话,她是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啊。既然她想独善其身,那我偏不放过她,她活该,活该,哈哈哈……”
秦晴低声道:“你……杀了她?”
“没错,我杀了她。”郑湘儿疯狂地说道,“我用茶壶敲她的脑袋,流了好多血,我怕她没死透,又用碎掉的茶瓷割破了她的喉咙。”
秦晴被眼前这个疯女人吓到了。
郑湘儿还在说着,“我是出不去了,我再也离不开成王府了,这里的人都在等我死,我见不到我的家人们,疼爱我的家人们。你,你为什么要害郑玲儿,你如果不害她,那我就不用嫁过来了,我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是你,是你害死我的。”她越说越疯狂,拿起鞭子缠绕着秦晴的脖子,迅速收紧。
秦晴因为双手被绑住没有办法挣扎,她越来越呼吸困难,脖子快要被勒断了。
看着秦晴痛苦的模样,郑湘儿疯狂地笑着,整个人近乎癫狂。
突然,一炳利剑直插入郑湘儿的心房,郑湘儿蓦然止住了笑声,低头看着穿过自己身体的利剑,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直直地向后倒去。
秦晴死里逃生,终于缓过气来,“王爷。”
成王及时赶到,将绑着秦晴的绳子都斩断,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抱着她离开了暗堂。
‘啪’地一声,王妃季氏摔碎了手中的茶盏。“你说王爷救走了秦氏?”
嬷嬷见王妃盛怒,忙跪下来说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王妃说道:“接着说,本妃受的住。”
嬷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王妃娘娘这回是真的极度愤怒啊!
“王爷回到王府就直奔秦姨娘的院子,现在那里只有玲珑那贱婢一个人,王爷定然是见到了她,她必是对王爷告密,说了秦姨娘被抓走的事儿,可是王爷知道了秦氏做的事情应当不会对她有好脸色才对,可是,王爷出了院子就吩咐下人照顾玲珑,还让大夫过去给她看伤。自己就直往暗堂走,正遇上郑湘儿要杀秦氏,王爷就把郑湘儿给杀了,将秦氏接了出来。还有……”
“还有什么?”王妃问道。
嬷嬷欲言又止。
王妃皱眉道:“还不快说?”
嬷嬷咬了咬牙,说道:“冬晴死了。”
王妃惊道:“死了?怎么会死呢?本妃不是让你告诉冬晴,让她去刺激郑湘儿,再故意将郑湘儿放跑,让郑湘儿好去杀了秦氏吗?”
嬷嬷:“做是这么做的,只是谁也没想到郑湘儿下手如此之重,不仅将冬晴打破了头,还割了她的喉咙。这下,是回天乏术了!”
王妃也被郑湘儿这番操作吓了一大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倒是够狠。”
嬷嬷问道:“王妃,现在可怎么办啊?冬晴死了,现在郑湘儿也死了,郑家那边儿,没有冬晴,会惹他们怀疑的。”
王妃冷笑道:“王爷不是非要护着那两个贱人吗?那事情就让他自己去解决吧,他既然不把我这个正妃放在心上,那我又何必要为他筹谋。”嬷嬷看着王妃这般模样,知道她是冷了心。是啊,秦氏做出这种行径,甚至有可能和王爷的相遇,相处都是设计好的,这样王爷都还对她心软,那王妃还能用什么招数来对付她呢?
王妃心灰意冷,独自一人坐在冷风口,将所有下人都赶了去。
她回忆起和王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曾经,王爷对她也是很好的,他给了自己正妃的尊严,妻子的爱重,他以为,王爷对她是有情的。
直到他要请婚郑玲儿,那时,她知道王爷还是在意出身的。自己一个小官之女,根本帮不到她什么。那时她想着,王爷想要找助力,她不应该这么小心眼儿,左右不过一个侧妃,她不怕,这王府里几个姨娘她不也调教地挺好吗?
后来,王爷又纳了秦氏,她知道,王爷喜欢秦氏,可她仍旧气定神闲,之前王爷不也很宠爱凤姨娘吗?这秦氏不过是另一个凤姨娘罢了。直到王爷看上了秦氏身边的玲珑,那时候,她觉得王爷也不过是大鱼大肉惯了,想换换口味,看,秦氏一闹王爷就歇了心思。
可是,秦氏为什么还是对玲珑那么好呢?如果她去闹了,那她应该觉得玲珑背主才对,可是,她怎么会这样呢?
于是,她暗中观察,她看到王爷常常独自一人徘徊在秦姨娘院子里,他为什么不进去呢?
她看到王爷特意跑去后门帮助玲珑,还为她责罚芳姨娘。
她看到王爷看着玲珑时那温柔缱绻的眼神,那想要触碰却收回的手,那样的王爷,她从未见过。
她不想承认,王爷怎么会对一个奴婢如此偏爱?明明那个叫玲珑的容貌还不如秦氏,文采也根本不行。
她想否认,王爷他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可是,她骗不了自己。
王爷心里有玲珑,而且很深很深,深到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每次玲珑出现时他总会不自觉地看向她,他也许没有察觉,可是她这个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
她开始烦躁,她再也无法波澜不惊,镇定自若。她恐慌,她嫉恨,凭什么?你深爱一个低贱的奴婢,却把我这个正妃当成一个管家婆。
成王在院子里陪着玲珑,大夫说她后背伤的不轻,没有及时服药,又躺在地上受了冷风,寒气入体。整个人已经烧起来了。
王爷亲自看守着她,定时为她换上毛巾。
玲珑在生病昏睡之时嘴里还不住地喊着:救救小姐,救她……
另一边,秦晴伤的就更重了。浑身上下没个好地方,脸上也有着两道血淋淋地鞭痕,现下整张脸都肿起来了,看上去十分可怖。
成王下令,将暗堂那几个婆子每人八十杖,打完没死的扔去做粗使婆子。并且严令府中不得再提秦姨娘、郑玲儿还有郑湘儿的事情,若被发现在乱嚼舌根,直接发卖。
成王在院子里照顾了玲珑一夜。翌日清晨,他本想去找王妃谈谈,王妃却闭门不见,王妃身边的嬷嬷说昨夜王妃感染风寒,怕过了病气给王爷。成王觉得王妃在故意躲着自己,只是眼看就要去上朝,便也没多说什么,打算待下朝回来后再谈。
王爷走后,嬷嬷进房里。王妃不住地咳嗽。
嬷嬷心疼地说道:“王妃娘娘,您何苦这般折磨自己呢。昨夜天凉,您非要坐在冷风口,这生了病,苦的还不是您自己。”
王妃扯了下嘴角,说道:“我无事,你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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