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府。
成王回到府中已经很晚了,他二话不说直接去了王妃的房里。嬷嬷有心相拦,可惜对方是王爷。
王妃咳嗽着说道:“嬷嬷你先下去吧。”
嬷嬷一脸心疼地看着王妃。
王妃冲她回一个安心地笑容,“去吧。”
嬷嬷给王爷王妃行礼后离开房间。
成王见王妃脸色确实不太好,不过王妃惯会做这样的行径,让人以为她身子不好,自己其实并不是不知道她是装出来的,不过是觉得无伤大雅,便不去拆穿她罢了。所以成王虽见到王妃面色苍白,时不时地咳嗽几声,倒也没放在心上。
王妃讽刺地问道:“王爷怎么得空来我这儿了,不去看你的小情人们?”
成王皱眉道:“王妃说话越发不顾及了。”
王妃惨笑道:“我这是想明白了,不愿再委曲求全。”
成王道:“你为何对秦姨娘下如此重罚?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娇小姐,你竟让她进暗堂?她几乎死在那里。”
王妃不在意地说道:“是吗?可她还好好的活着呢,不是吗?她那个贱人,就不该活着。”
成王厉声道:“王妃。”
王妃冷笑道:“怎么,王爷今日来是兴师问罪的?可我不觉得自己有罪。”
成王:“你真是太放肆了。”
王妃冷眼看着成王:“我放肆?是我放肆还是她们放肆?那个秦氏,她从一开始就在设计你,欺骗你,什么深情不悔,什么永远相伴,都是假的。你不会真以为她心里有你吧,我告诉你,别傻了,她心里根本没有半分你的位置,她就只爱荣华富贵和权势地位。没有王爷这个身份,她根本看都不会看你一眼。她可以为了地位去如此戕害自己的好姐妹,你觉得她这样的人会对别人真心吗?一个王爷,被别人当猴儿一样的戏耍,你很开心吗?”
成王怒道:“给本王住口。”
王妃:“我偏不。我谨慎了这么多年,我受够了。我为了你,一次又一次的妥协,我看着你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可是,我总是跟自己说,我是你的正妃,是你的妻子,和她们是不一样的。可是,你为什么会看上一个卑贱的丫鬟,你宁愿心里爱着一个丫鬟都不肯留点位置给我,为什么?我到底是哪里不好,我是哪里做的不对,你为什么总要伤害我啊?”王妃知道作为一个妻子不该如此善妒,可她心里苦啊!她的丈夫,尊敬她,看重她,可就是不爱她。她有地位,有金钱,有名声,可她没有得到过爱,一点都没有。
成王看着面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子,心中也有些惆怅。“你是本王的正妃,本王自问从未亏待过你,你也一直大权在握,即使本王偏宠秦姨娘,即便本王心里有玲珑,可你的地位从来无可撼动,本王不明白,你到底不满什么?本王又何曾伤害过你?”
王妃苦笑着流下泪来,抬眸期待地看着成王:“王爷,你爱过我吗?”
王爷被问的一愣。
王妃:“不是因为我是你的王妃,你心里有过我吗?”
王妃看到成王一副被问倒了的表情,心中戚然。
“王爷,妻子得不到丈夫的真心,就是伤害啊!”
成王皱眉,“这世上哪儿能万般皆如意,你有了这么多的好处,难道还不够吗?”
王妃摇头,“不够,就是不够。我很努力,很努力地告诉自己,我要大度,我要甘心,我不能给你添麻烦,可是……我做不到,我每次看到你和别的女人谈笑风生,我心里好痛苦,真的,痛到无法呼吸。”
成王:“你太贪心了。”
王妃听到王爷这句话,哈哈大笑起来。
“我贪心?妻子渴望丈夫的爱是贪心?”
成王听着刺耳的笑声眉头紧锁,“总之,本王今日来,就是要告诉你,今后,玲珑,秦姨娘,你就不要再管了,你,不能再对她们下手。这府里的人,对于你伤害她们的命令,也不会再听从。”
王妃止住了笑声,说道:“你怕我再伤害她们是吗?哼,我告诉你,我恨她们,真的很恨她们。她们一次次把你抢走,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心里早就苦成药渣了。我看着这府里的人自相残杀,看着凤姨娘难产,看着郑湘儿被害,我把秦氏送到暗堂,我故意下令不让人去救治玲珑。我每天每天都在算计着所有人,我能不知道把她们斗倒了根本没用吗?可我还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啊?”说着又大笑起来。
成王看她这个样子,也知道多说无益,“你先休息吧。”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成王妃看着成王丝毫没有留恋的背影,低声道:“我诅咒你,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感情!”
忠义侯府。
郑玲儿自那日在外面的行为,回府后便被侯夫人搓磨,说她嫁给了自己儿子,还想着别人。说她看不起侯府。
在侯夫人院子里,文博说道:“母亲,您何必跟玲儿计较呢?”
侯夫人刻薄地说道:“她不守妇道,嫁给了你还想着那王爷,她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文博:“她都已经很久没喝水了,再这样下去,身子要垮掉的。”
侯夫人不以为然,“不过是这样的小惩戒,她居然都去向你求情?这也太小家子气了吧!我告诉你,你少替她说话。这么点儿小事儿还来惊动你,也就是个做妾的命。”
文博:“母亲,她也挺可怜的,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骗伤害,母亲您就不能对她宽容些吗?”
侯夫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博儿,她郑玲儿心里根本没有你,嫁进咱们侯府那也是无可奈何,她打从心底里就看不上咱们侯府。你说说你,自从她进了门,你跟为娘说话,有多少次是争论她的事?她就是个搅家精。她一个妾室,我身为侯夫人,又是她婆母,她不该对我毕恭毕敬?她不该对我言听计从?她不该对我端茶尽孝?这些应该的事情,她为什么总要跟你诉苦呢?我看,她是看不上我这个婆婆,觉得我只是个侯夫人,丢她的脸。”
文博无奈地说道:“母亲您是不是想多了。”
侯夫人冷哼道:“我才没有想多,博儿,我跟你说,郑玲儿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左右我又不会弄死她。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你想办法和那耶律少主多亲近亲近,让她对你有好感,咱们侯府若是真能得这么一位儿媳妇,那才是如虎添翼呢。”
文博道:“母亲放心,我和耶律少主也约过几回,她对儿子观感还是不错的。”
侯夫人问道:“那就好,这段时间,你得空就去看望看望她,上点儿心,知道吗?”
文博:“母亲就放心吧,儿子有分寸的。”
侯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是个有主意的,母亲相信你。”
“对了,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别人也起了要娶耶律少主的主意?”侯夫人问道。
文博说道:“倒是也有几个,不过他们应当希望不大。”
侯夫人皱眉道:“未必,不可掉以轻心。这样,明日一早,你就去耶律少主那儿,约她出去走走,别给他人可乘之机。”
文博:“可是,耶律少主说明日她约了人啊。”
“什么?”侯夫人大惊,“你怎么现在才说,她约的要是别家公子呢?”
文博笑着说道:“不会,耶律少主说是她新认识的小姐妹。”
侯夫人:“她说是姐妹就是姐妹啊,万一是男子呢?她难道要跟一个男子说她和别的男子约好去游玩吗?”
文博一想,皱眉道:“那这……”
侯夫人拍板,“明日你也跟去,若是男子,刚好破坏掉,若是女子,你也可以拿出你男子的优势,照顾她们周全啊!”
文博笑着说道:“还是母亲有智慧。”
侯夫人一脸的得意,“那是自然。”
文博和侯夫人聊完便去了一个小妾的院子里,郑玲儿正在熬夜抄写佛经。
“看佛经?哼,侯夫人那个老贱人,佛口蛇心,拜再多的佛也掩盖不了她内心的恶毒。”
天色渐凉,夜间不停地抄佛经,手已经开始有点冻伤了。看着微弱的烛光,她知道,夫君今日是不会过来了。
他定然是被他母亲说服了,我就知道,他根本靠不住。他现在怕是满脑子都是如何娶到耶律少主吧!
郑玲儿啊郑玲儿,你要这样过一辈子吗?你干脆一根绳子吊死了干净,可惜,你根本没这个勇气。
叹了口气后,郑玲儿继续了自己的佛经抄写。
翌日清晨,师含雪拉着嘉禾去找赵洁。
本来嘉禾高高兴兴的,谁知见到的人除了赵洁,竟还有恪瑶族的少主耶律倩。
嘉禾面色不虞,耶律倩自然也看出来了她的不喜,不过她才不在意,本来她就和嘉禾郡主不熟。
四人准备前往郊外,正准备启程之际,文博连忙喊住了她们。
文博:“见过钰王妃,嘉禾郡主,耶律少主,……这位姑娘是?”还真都是女子。
赵洁说道:“我叫赵洁。”言简意赅。
文博行礼道:“赵姑娘。”
耶律倩好奇地问道:“文公子,你今日怎么过来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今日有约的吗?”
文博温声道:“我回府一想,耶律少主要和姐妹一起出游,都是女子,路上若遇危险,该如何是好?再说,若有什么体力活儿,哪有让女子们劳累的道理?所以在下便不请自来,还望耶律少主不要介意。”
耶律倩笑着说道:“怎么会,难得文公子想的如此周到。”哼,怕是故意来的吧,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果然,文人都是一肚子的弯弯绕绕,一点都不痛快。
师含雪看了看文博,郑玲儿和秦晴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这个文博倒跟个没事人一样,看来郑玲儿真是日子不好过。上次郑玲儿误伤了玲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该不该抽空去看看她呢?可是,玲珑只是成王府的一个丫鬟,自己这样贸贸然前往,会不会给她带去麻烦?
赵洁问道:“含雪,含雪?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师含雪回神,看周围几个人都直直地看着自己,略有些尴尬,“那个,咱们快走吧。”
几人上了马车,前往郊外。不远处,一双眼睛盯上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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