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别怪我,这事啊,您不能再掺乎了!这回从鬼门关回来,您还不死心吗?!想想师娘,想想你干儿子!想想你徒弟我!想想刘叔!想想你远在千里之外的父亲!”
别说,金链子这一番话确实起到些作用。
苏毅翻过身,仰头看天花板,眼睛闭上,不再说话。
刚才他们在外面的时候,他刚醒。
那场梦实在太真实,真实到他刚才醒过来,还以为在水里,手臂还在划动。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
回忆起自己受伤后从医院赶往西郊见安妮,如何被她刺杀,由此得知安妮就是四号,是陆海最后的杀手锏,料定苏毅绝不会想到安妮会杀他,这才是他高明之处。
而后自己上了一艘船,就在要离开阳间之时,是战神,是战神再一次将他从死神手里拉回来,又赐予他三粒神药,还赐予他预知能力。
这种种,就像电影般在眼前浮现。
一幕幕,惊心动魄。
他从兜里摸出那个药瓶,打开看看,里面还有两粒,想必是战神将他沉入海底重返阳间之时,吃了一粒,这才重生。
他握住那瓶药,试着用预知能力看看未来三天将要发生的事。
所以刚才刘子和跟金链子说到的视频一事,是他预见到的,而非偷听到的。
这下惨了,什么都瞒不过他了。
因祸得福不过如此。
苏毅在一飞冲天的路上又进一步。
“师父!”
金链子见苏毅如此这般表情,以为他是生气了。
刘子和在后面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出来。
两人又来到门外。
这回压低声线。
“看样子,少爷是知道了。他是什么人啊,什么事能瞒得过他。”
“反正有我金链子在一天,绝对不能去三角地送死!”
“你觉得你能拦住他吗?你若拦得住,他就不会死在安妮手里了!”
刘子和有些生气。
关心则乱,两人不欢而散。
苏毅闭上眼睛,他想预知更多的事情。
这个能力是让他惊喜的,但同时,也会让他痛苦。
你明白那种感受吗?
知道明天可能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会出意外,你却无力阻止,也无法改变,你只能预知。
这种恐惧的感觉会让你十分痛苦,你想知道,但又不想知道。
就像刘队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如果自己当初随刘队去了,是否就可以报得万一。
这人,自己是一定要去救的。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现在已经彻底恢复了,刚才金链子的话,算是说到他心里了。
说得对!他苏毅的命,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必须要对身边的人负责。
可在国家利益面前,自己还有选择吗?
50多条人命,陆海说到做到,如果真的因他而死,他会疼死。
他脑中构建出一套立体模型。
整个三角地附近的地形地貌呈现在眼前。
如果说此前去云缅已经九死一生,那他在三角地面前,是完全不值一提的。
山势地形莫说,单单就是难熬的气候和遍地沼泽雨林中隐藏的毒气和毒虫,便让人寸步难行。
可刘队他们拼命熬过了这一关,因对地形不熟,还是被他们偷袭,最终落入敌方手中。
陆海的位置现在估算不出来,太远了,只有当他到了那,才能感应到。
如此一行,看来只有自己去,才能将人员伤亡降到最低。
做好决定,他收起脑中的地图,重新躺回床上。
这时候金链子买了一些吃食回来。
“师父,你刚醒,不适合吃油腻的,我买了一些清淡小菜和粥,你吃一些。”
“你还想不想学鉴宝了?”
金链子一听这话,要搁此前,必定两眼放光,可这会儿听到,觉得苏毅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师父,我没听错吧?您是打算现在教我鉴宝?”
苏毅点点头。
他放下东西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盯着苏毅看。
“怎么,以为我脑子被炸坏了?”苏毅笑道。
“没,没有。我是高兴,师父,若您把心思用在鉴宝上,咱师徒俩用不上一年,奥不,半年,不,三个月,就得资产过亿啊!”
“来,我现在就教你。你想学什么?”
金链子胡乱说了句:“瓷器。”
“好,那就说瓷器。要说这瓷器,算是造假里的榜首。鬼市中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东西,都是假的,那剩下的百分之五里还有一半是假的,所以这项最难。不过,难不难的,只是针对外行和那些自以为是的新手,我教你两个绝招,担保你以后看瓷器,一看一个准,这第一招就是……”
金链子老本行就是这个,当然爱听。
双眼放光,就像得到奇珍异宝般兴奋,听个课而已,便像此时手里就有两个宋代玉瓶似的。
“哎呦我去师父,您真是我亲师父!”
金链子上去就要搂苏毅,更恨不得亲他两口。
“得了,得了,你可别恶心我了。怎么样,这两招绝吧?”
“绝!”金链子竖起大拇指,“有您教我这两招,我就算刨地三尺,也得把京都面上值钱的家伙都给找出来!”
“学会了吗?”
“嗯。”
“那我交给你两个任务。今晚就有鬼市,你去给我找两样东西,我看你学得怎么样。找到的东西让我满意,我再另外教你别的,如果找回来赝品,我可要罚的。”
金链子站起来,就像认真听讲的学生。
“您就擎好吧!”
苏毅让他找一个宋代的玉瓶,一个明代的瓷碗。如若真品,每一个都价值连城。
但醉翁之意不在酒。
支走了金链子,还有一个刘子和。
“刘叔,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少爷,跟我用得着说求吗?只要不是去那儿,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苏毅嘴角一挑,猜到他跟金链子都打得什么主意。
“过两天是孙菲菲的生日,我去怕是不方便,您能帮我跑一趟金沙,帮我送一个生日礼物给他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让我那朋友给行不?”
“怕是不妥,您去最合适,既能让她知道我在乎她这个朋友,又能明白我只当她是妹妹。您知道她对我的心思。”
“那好吧!反正也不远,两个小时的车程,什么时候送?”
“明天生日,您如果今晚有空,就帮我跑一趟。”
“成,你安心歇着。买什么礼物,你告诉我。”
苏毅便随口说了一样东西。
反正只是借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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