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个噩梦,潘胜吓醒,浑身湿透。
刚刚梦见到王明月被一条红色巨蟒缠绕,拖走,自己拼命追赶,却怎么也追不上,还被巨蟒一尾巴扫得琵琶骨碎裂、气力全无。那条红色巨蟒就是之前在蛟龙潭梦到的那一条,它居然吐出红色的信子舔王明月的脸,恶心、可恶、气人。
天还未亮,但夜色不浓。
潘胜已没有睡意,就起床朝后院走去。
抬头仰视,漫天繁星。
紫微星明亮,南中天的28个恒星群忽明忽暗。
“主公!”巡逻的士兵见潘胜过来,立刻拱手行礼。
“辛苦了,让弟兄们去别处巡逻吧!后院这边有我看着。”
“诺!”
为首的士兵将一个灯笼递过来,就带着十几人退出院子。
潘胜来到院中石桌旁坐下,从怀中掏出擎天一剑秘籍,借着灯笼品读。
“剑是身体的一部分,用剑要和用手一样自然,运气力于手,用气力将剑变成手、、、”潘胜默读秘籍,细细体会。
秘籍过于深奥,每个字都认得,连起来就不懂是什么意思。偶尔懂几句,但意思过于抽象,只可意会,不知道怎么运用。
武学就是这样,如果将它比作金子塔。金子塔越底端,武学越普通,越注重具体招式表达,一招一式都有迹可循,容易模仿,容易学会;而金字塔顶端的武学注重思想表达,极其抽象,需要修炼者自己去悟。总之,位置越接近顶端,越抽象;位置越接近底端,越具体。
“舞剑要像大河之水一样,连绵不绝,前赴后继,不留空隙。”
“无情才能出剑快,有情才能舞剑强。拔剑无情,舞剑有情,将情感孕育剑尖、、、”
“气力可以压缩,压缩到一起瞬间爆发,威力无穷、、、”
剑圣王越5岁学剑,15岁入一流境,18岁成为一流上品高手,35岁成为极品高手,50多岁成为天命境高手、被朝廷征召为宫中剑师,教授天子和诸皇子练剑,授予虎贲中郎将官职。天下人都以为他意气风发,成为天子师父是何等荣耀,虎贲中郎将何等权势。
实际上他并不开心,很是憋屈。桓灵二帝何曾以师父之礼待过他,皇子皇孙没一个能吃苦练剑的,当然“那个他”除外。皇子皇孙总要他趴在地上,给“骑牛牛”,爬不好还要打屁股、、、
王越不堪受辱,悲愤中创造出擎天一剑,数年前挂印离去,开了八方剑道馆收徒讲学,不侍奉王权。
这些都是王明月告诉潘胜的。
品味着擎天一剑秘籍,想起王越的经历,潘胜仿佛看到了一个不得志的悲愤剑客。
无数招式浮现脑中,一个个打斗的场面出现眼前。
潘胜心情澎湃、激动不已,总想吼出点什么来。
情绪已经到了这份上,唯有念一首激情澎湃的诗词才能聊表胸怀。
潘胜想起了李白的《将进酒》。
李白也是剑术高手,一把长剑游遍祖国山河,也郁郁不得志,对王权不满,与王越何其相似。
“铛!”
潘胜拔出木蛟剑,随着心境胡乱舞剑。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潘胜大吼出一句,一气呵成舞出一招。
这一招持续一炷香的时间,却连绵不绝,气势不减。
这一招带动周围空气卷动,造出一股东风。
这一招很是随意,潘胜也不知道怎么就使出了这一招,感觉有个念头在操控自己,大脑空白,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潘胜收回剑,默默流泪。不知道怎么的,悲从心底起,很想念21世纪的老爸老妈了,感觉很对不起他们。
从小学六年级起父母就外出务工,一家人聚少离多。上了大学本以为自己时间多了,会去多看看父母,可始终待在学校不愿出校门,暑期宁愿待在宿舍打游戏,也不愿意回家听老妈的唠叨。大学毕业后,突然发现他们头发都花白了,真的老了、、、穿越到了这东汉,父母找不到自己,该哭成啥样啊?
剑圣王越何尝不是这样,少小离家拜师学剑,不然也不会在秘籍中写下“无情才能出剑快,有情才能舞剑强”这样的话。
人生何尝不是一把剑。出剑就是离家打拼,不能太多牵挂,太过矫情不舍就会影响出剑速度;打拼的过程中需要情感的支持才能挺得过去,才能自身强大,才能成功。
出剑无情快,舞剑有情强,人生如剑,剑如人生。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念完这句,潘胜瞬间顿悟,潇洒悟出一招快剑。
一声龙吟,木蛟剑完全没入石中,随后轻轻一拨,冬瓜大小的石头稀烂。
刚刚使出这一剑,就感觉气血翻滚,身子像被掏空一样。
潘胜稍微休息,就继续念《将进酒》,迈着醉步舞剑。无酒人自醉,无情有情皆是一招。
良久之后,诗词念完,收剑吸气。
潘胜坐在石凳上闭眼小憩,消化刚才的感悟。似乎触摸到了擎天一剑的窍门,可念完诗词又感觉模糊起来。默念几遍,没什么感觉。
荆州,砚山之南一小院。
石桌旁,两名中年男子在下盲棋。
二人闭眼,像泥像一动不动,对峙良久。
突然,干瘦的男子睁开眼,笑着说道:“水镜先生,我输了。三年来,你我对弈几百场,你从未赢过,这次居然赢了。”
微胖男子睁开眼,仰头看了看夜空,摇摇头:“庞德公,你不是输在棋艺,而是输于心乱。因果结局上天早就定下了,何必执着?”
二人正是天下名士,皆精通天象擅卜卦。
干瘦的是庞德公,微胖的是司马徽。
“五个月前,角木蛟星宿群忽然明亮异常,光芒胜过紫微星,老夫就知道变数已经出现了,如果人为引导,或许结局可以改变。”庞德公掐着手指,缓缓说道。
“可角宿的人早运较差,中年才会开运,其所谓的变数之人劫难将至,搞不好就折在东都。你看那南中天28星宿群忽明忽暗,尤其是角木蛟星群越来越暗。”司马徽边说边拿起勺子从瓮中舀水。
舀满水后,他将勺子子抬得很高,然后轻轻翻转。
细小的水柱落下,将勺子与桌上的碗连在一起。
“以茶水卜卦,佩服!水柱均匀,落下不断,国祚连绵。彩!”
庞德公说完,弯身捡起3颗小石子,往石桌上一撒,也要卜卦。
突然,东风吹来,勺中的水也刚好流完,看不清水柱是否被风截断过;石桌边上的一颗小石子被吹落地上。
卦象未成就被东风吹毁坏。
二人微微颤抖。
几息之后,司马徽起身,朝屋子走去,大声念道:“紫微星暂明,变数又生,天机难窥视。”
庞德看着桌上残卦,嘴唇抖动,喃喃自语:“怎、、、怎么、、、怎么回事?东都将发生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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