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车下方推车的士兵全部头顶盾牌,像乌龟一样缓缓前行,用箭射他们效果不大,羽箭都会被盾牌挡下。扔石头也不顶用。大的石头洛北军士兵举不起了,即使举起来也扔得没有准头;而小的石头扔下去只能制造出几声“咚咚咚”,除非刚好有倒霉袁军探头出来观察情况,否则一个袁军也砸不死。
“师长,这巢车是木头做的,我们可以用火箭。巢车前面有挡板,但我们可以仰射,射杀那些顶层的袁军。”41旅旅长臧霸靠到高顺身边说道。
臧霸去年初泗水关被潘凤砍杀,就一直被关在虎牢关天牢。后来被虎牢关接收粮草的赵浮给放了出来,并收入麾下,辗转一番,他就成了洛北军第4师41旅副旅长。前几天41旅旅长战死,他就成了上校旅长。
“有道理!”高顺笑着轻轻锤了臧霸胸口一下便转身朝着弓弩手发令:“火箭仰射,目标敌军巢车。”
呼呼呼!
片刻之后,上千火箭朝着巢车射去。由于是仰射,无数火箭抛物线轨迹落入巢车顶层,袁军猝不及防上百士兵被射杀,巢车很多地方被火箭点着。
空气除了血腥味,还有新鲜的烤肉味,令人作呕。
袁军也就慌乱了半分钟,就变得有序起来。
文丑不愧是名将,早就让人在巢车顶部准备了沙包和水。当洛北军的火箭射到上面时,袁军边立刻上前将火扑灭。然而还是有很多中火箭难被扑灭,因为巢车每层高10米,两个士兵叠加起来也有很多地方够不着。很多袁军士兵没有半点犹豫,爬到巢车顶部跳下用身子将够不着地方的火箭扑灭,然后落地摔死。
文丑治军严苛,用身子灭火他麾下士兵的日常训练科目。
不到五分钟,巢车上的火箭尽数熄灭,巢车继续向城头靠近。
洛北军见袁军许多士兵慷慨赴死,也是震惊不已。
“想不到这袁军中也有勇士。文丑确实当得起名将称号。”高顺感叹片刻,随即舞者长枪大吼:“袁军中有勇士,咱洛北军也没有孬种。待巢车靠到城边时咱们爬到巢车顶部,砍了他们,再放火烧车。”
“烧车!”洛北军士兵舞者兵器附和。
高顺扫视人群一圈吼道:“我需要一百个不怕死的兄弟随我爬上巢车,谁让敢和我同去?”
“咱洛北军男儿没孬种,我一个。”一个连长脱掉铠甲,露出满身伤疤的上身。
“哈哈哈!死有何惧,反正主公会养劳资的家人,劳资也去。”一个痞里痞气的班长吐口痰,也开始脱掉铠甲。
“我!他娘的,不过了。”
“我!”
“我!”、、、
两分钟不到,一百多勇士凑齐,他们大多是洛北镇出来的。他们全都脱去铠甲,露出一身黝黑的皮肤。手拿一段系出圆圈的麻绳,口衔匕首,将剑绑在背后,腰间绑着一个灌满鱼油的葫芦。
注定九死一生,谁都畏惧,但他们依然选择慷慨赴死。
洛北军规矩:战死者将军府帮养家小。这也是潘胜的承诺,潘胜也确实这样做了。
勇士们知道:危难关头总有人站出来,若此战败了洛北军威名受损不说,若因此导致潘胜大败,冀北三郡沦陷,他的妻儿又会像一年前那样吃不饱、穿不暖;主公潘胜给了他们土地和粮食,让他们的家人吃饱,他们卖命理所当然,九死无悔!
高顺也露出他那满身伤痕的上身,口衔匕首,弓步警惕看着前方。
自从潘胜虎牢关前雪地脱掉衣服血战黑骑的事迹流传开去后,洛北军士兵争相效仿,遇到苦战就会脱衣服嗷嗷冲上去。
不披甲胄既是告诉敌人劳资不怕死,给敌人心理压力;也是为了行动方便,动作迅速,最短时间内杀死最多的敌人。
脱衣甲,这是一种仪式,也是一种精神、、、
、、、
10分钟后6架袁军巢车贴到了城墙,巢车比城头还高4米。
上面的袁军弓弩手俯射城头,30多个短刀盾牌兵直接从上面跳到城头上。
厮杀开始。
更可怕的是,地面上源源不断的袁军通过巢车楼梯来到顶部;洛北军弓弩手与巢车顶部袁军对射,无暇顾及地面,袁军的撞车趁机冲到了城门边,开始吆喝着撞门。
城内上百洛北军用身子顶着城门,撞车每撞击门一次都有人受伤,或直接吐血,或飞出去摔伤。
装车上设直径一米的撞木,以铁叶包裹一端,50个袁军推其撞门,一次撞门所产生的力道怕是有好几千斤。若不是高顺提前让人加厚了城门,并用铁皮包裹它,恐怕仅一次撞击城门就得破碎。
高顺用匕首割喉两个袁军,大吼一声“杀”便将匕首放回嘴里,然后一跃而起,半空翻滚跃进袁军巢车顶部。
上百赤裸上身的汉子先是扔出麻绳套住巢车凸出部分,随后拉着绳子用脚蹬着槽车挡板往顶部爬去。他们大多未入流,自是不能像高顺这样的一流高手般一跃5米、轻松跳上巢车顶部。他们只得借助麻绳攀援而上。
当然,也有些汉子身手不错,无需绳索,仅靠两把匕首就能像壁虎一样向上爬。
袁军巢车顶部都是精兵,他们反应敏捷,见有人攀援而上,立刻挥剑砍麻绳,不让洛北军汉子们爬上去。
麻绳是洛北军军工厂特制,里面掺杂了钢丝,袁军士兵(以下简称“袁兵”)连砍几下都砍不断。他们也不纠结,放弃砍绳,全都聚在槽车边上砍向上爬的汉子。
袁兵朝着下方砍去。洛北军汉子们有的伸出手握住袁兵的剑使劲下拽,将袁军拉下去;有的头部中间,却依旧挺着最后几口气往上爬去,最后猛地抱着露头的袁军一起摔下城楼、、、有的一手握住绳子,一手拿着匕首向上刺去、、、
每秒都有人死去,每秒都有汉子爬上巢车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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