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市洪祥街,一条临着热闹主城街的小街道,走进小巷的人都有几分闹中取静的感觉。
柳烟烟将车停在主城街的路边,看着那黑黝黝的小巷皱起眉头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柳烟烟本以为余长生会带她去某个浪漫的地方,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里。
“你在临江市这么多年,从来都不知道这条街吧?”
余长生示意柳烟烟下车,率先走进那条漆黑的洪祥街。
青砖灰瓦,苔痕斑驳。
柳烟烟走在街道中间,突然觉得身后的嘈杂声变小了许多,或者说主动离她很远,有种走入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这种异样的感觉让柳烟烟不由得紧张起来,就在她觉得自己有点心慌的时候,走在前面的余长生在一家茶馆前停下了脚步。
“我们到了。”
柳烟烟抬头一看,茶馆大门上悬挂着两个红色的灯笼,中间的牌匾上写着三顾茶庄四个大字。
推开茶馆的门往里走,耳边又变得嘈杂起来了。
只不过和主城街上商贩叫卖的那种嘈杂不同,这茶馆里的人全都是大嗓门,说话都是面红耳赤的,一个个都有一种草莽的气息。
“哟,这不是西山门的余七爷吗?”手里提着茶壶的小厮主动迎了上来,点头哈腰谄媚道,“余七爷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我们三顾茶庄了,这一次来是有什么关照吗?”
“给我拿个牌子,我挂一个人。”
余长生话音一落,本来嘈杂的三顾茶庄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小厮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一脸为难地说道,“余七爷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什么人值得西山门来挂牌。”
“少废话,牌子拿来。”
张道子的名头在川内那是响当当的,作为张道子的闭关弟子,余长生在川内的地位自然也不低。
这三顾茶庄不仅临江市有,在全国各个城市都有分店。
别看这茶庄开在城市里不起眼的各个角落,来来往往的也都是三教九流的人。但在这圈子里混熟了的人,都知道这三顾茶庄的便捷性与厉害。
有人在三顾茶庄靠倒卖消息成为千万富翁,也有人在三顾茶庄通过黑市交易出手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但三顾茶庄最让人忌惮的,还是挂牌。
象玉牙牌墙上挂,生死荣华一场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仇怨。
有的人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就为了向某一个人,或者某一家人复仇。
这样的人自己没有能力实现自己的复仇目标,但他可以通过挂上仇家的信息,来让别人帮着完成。
张道子的徒弟要挂牌,这就意味有人招惹到了西山门最厉害的道士。这茶庄里的客人都在心里暗道,是谁这么不开眼惹上了余长生这样的主。
余长生坚持要挂牌,小厮也不敢怠慢,没过一会儿就把一块象玉牙牌和纸笔给余长生拿来了。
余长生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平阳城欧阳家】六个大字,然后又在下面写了把象牙玉牌取下来的条件。
“只要谁能够让平阳城欧阳家从世家排名中消失,谁就能得到玄鸟玉镯一对?”
看余长生写下这一段话,站在一旁的柳烟烟心里疑惑更多了。
“欧阳家的财力至少在三十亿左右,你该不会以为挂个牌子就能把欧阳家给整垮吧?”
柳烟烟有些生气,她本以为余长生在打了欧阳靖以后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解释,结果就是把自己带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来发疯?
写好条件的余长生将象牙玉牌递给小厮,然后从布袋里掏出一对玄鸟玉镯在所有人的眼前晃了晃说道,“按照挂牌的规矩,我把这玄鸟玉镯先交给茶庄保管,不管谁够资格取下我挂的牌子,这对玄鸟玉镯就是谁的。”
“玄鸟玉镯?难不成是二十年前从汉王墓里带出来的那对玉镯?”
“该不会是假的吧,真有人拿玄鸟玉镯当报酬?”
“说假的那位你没事吧,余七爷你都不认识?那可是张道子最喜欢的关门弟子,他身上什么样的宝贝没有啊,会拿假的出来骗你?”
茶庄里的人全都用火热的眼神看着余长生手中的那对玉镯,那眼神就像是大半个月没开荤的野狼看见肥肉一样,吓人得很。
不过当余长生将玄鸟玉镯交给小厮后,那些人就不敢动什么歪脑筋了。
敢在三顾茶庄里闹事的人,那都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茶庄的掌眼鉴定完玄鸟玉镯无误后,余长生的象牙玉牌就被小厮挂在了墙上。
余长生拍了拍手对柳烟烟说道,“走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你就知道这牌子到底有没有用了。”
开车离开洪祥街,回到别墅的余长生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而柳烟烟却是睡不着,来到了柳老爷子的书房。
自从余长生出手将柳鸿志从鬼门关里救回来后,柳鸿志便十分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公司的事情处理完后还会花点时间在书房看书写字。
柳烟烟走进书房时,柳鸿志就正在临摹王羲之的字帖。
“爷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写字啊。”
柳烟烟走到柳鸿志的旁边将他临摹的字帖给合上,柳鸿志非但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烟烟啊,你爷爷我现在就只有这么点爱好了,在家闲着不写字还干什么?”
“爷爷,你真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柳鸿志看了她一眼,将手中毛笔放回笔架上说道,“你是说余长生打欧阳靖的事?”
“爷爷你知道怎么还和没事人一样?”柳烟烟气呼呼地说道,“如果只是招惹了飞龙集团,我们柳家还能搏一搏。现在余长生把欧阳家的人也给打了,我们柳家以后应该怎么办?”
柳鸿志淡淡一笑说道,“长生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他既然敢动手,那说明他有把握不会惹火烧身。”
柳烟烟撇了撇嘴说道,“他当然不会惹火烧身,大不了再钻回山里当他的野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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