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欢年朝大门口看过去,就见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头拄着拐棍走过来,背后跟着一串男女老少,排场看起来比曾老爷子还大。
她扫了眼张亮,说:“你岳父来了啊,这么大的排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才是曾爷爷呢。”
张亮压根没听见她说话,看见老头过来,立马激动地喊道:“爸,我在这里!救救我!”
他听说岳父小时候和曾老爷子一起玩过,和曾老爷子肯定是有交情的。
只要岳父给他求个情,曾老爷子一定会放了他。
老头视力不太好,没看见被曾戚风扶到一旁的曾老爷子,眼里只有受伤的张亮。
他气势汹汹地走到张亮跟前,盯着温欢年说:“是你伤了我女婿?”
温欢年双手抱胸:“他畏罪潜逃,我为了拦住他,才给他使了个绊子。”
老头阴测测地瞧着她:“换句话说,张亮就是你被伤成这样。”
张亮的妻子曾薇就跟在老头后面,见张亮额头一直在流血,立马跑过去抱住张亮:“你怎么伤成这样了?你矿场里的员工呢,他们都是死人吗,怎么不护着你?!”
她又抬头恶狠狠地瞪着温欢年,“贱人,是你伤了我老公是吧?!”
“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你牢底坐穿,要不然我就不姓曾!”
温欢年啧了一声。
不管是曾薇还是曾薇她爹,言谈举止都十分张扬,可见平时有多嚣张。
曾薇还在骂骂咧咧:“小贱人,你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对我老公动手!”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曾家在本地有多厉害。”
“我大哥可是市里的领导,你今天对我老公动了手,就别想活着出这个地界!”
温欢年似笑非笑:“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动不动就不让人活着,国家法律知道你这么嚣张吗?”
曾薇肆无忌惮地叫嚣道:“反正整个市都是我们说了算!”
温欢年挑眉:“看来你们曾家还是土霸王啊。”
叶远琛那些发小本来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看张亮作死,这会儿见曾薇如此目无法纪,实在听不下去。
“大嫂,咱们别废话了,直接送他们去牢里吧。”顾一珏说,“像他们这种毒瘤,肯定做过很多违法乱纪的事。”
丁苏瑶握紧了拳头,说:“对!本地老百姓还不知道被怎么祸害呢,必须把他们送去坐牢!”
温欢年嗯一声,扫了眼曾薇父女,转身看向曾老爷子,说:“曾爷爷,这也是您的族人,您要和他们说点什么吗?”
曾老爷子被曾戚风扶着走过来。
他站在温欢年身侧,冷冷地看着对面的老头,说:“老七,你知道你女婿杀了人吗?”
张亮的岳父曾老七在他们那一支排行第七,小时候确实做过曾老爷子的玩伴。
看见曾老爷子,曾老七不由大吃了一惊。
从十年前起开始,他这个远房大堂哥就不再回家祭祖,每年只是派子孙过来,结果今天竟然出现在这里……
更叫他心惊的是,他居然没有收到半点消息。
他低声喊曾老爷子:“大堂哥……”
曾老爷子没有应声,只是重复刚刚的问题:“你知道你女婿杀了人吗?”
他声音很平静,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曾老头刚刚还在气势汹汹地冲温欢年发火,这会儿却被吓得双腿发软,彻底变成了一只鹌鹑。
“我……”他不敢承认,却也不敢撒谎。
他知道这个大堂哥向来眼里容不下沙子,手段更是厉害。
如果他撒谎,大堂哥一定能看得出来。
可如果他承认,那大堂哥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一时间特别后悔来这里。
曾老爷子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怎么不说话?”
“大堂哥,我错了……”曾老七突然间声泪俱下,向曾老爷子求饶,“我不该放任女儿女婿作恶,我该死……”
不久前他接到女儿的电话,说是女婿被人打了,他当时就怒火中烧,竟然有人敢在曾家的地盘对他女婿动手,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若是他知道动手的人是他大堂哥,他根本就不会过来……
曾老爷子冷声道:“你该不该死,不是我能决定的。但你利用曾家的名声来支持你女儿女婿作恶,我肯定会找你算账。”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曾老七老泪纵横,哭哭啼啼道,“是我糊涂,我做了孽……”
那边曾薇见她爹一改刚刚的霸气,竟然变得这样低声下气,不由震惊地看向曾老爷子。
她没见过曾老爷子,毕竟两家已经出了五服,也不算太亲近。
再加上曾老爷子一直在帝都生活,她就更见不着人了。
她张了张嘴,喃喃地说:“竟然是帝都那边的老爷子……”
平时她仗着娘家姓曾,作威作福惯了,现在碰到真正的曾家掌权人,她整个人都傻在那里,再也嚣张不起来。
曾老爷子盯着曾老七,一字一顿地说:“当年我就是看出你禀性不好,才把你赶回老家。你走的时候,我警告过你几句话,你还记得吗?”
不等曾老七开口,他已经继续往下说,“我让你别打着曾家的名号在外面欺负人,否则我一定亲手把你送去监狱。”
“当时你痛哭流涕,说你一定谨记……放任你女婿杀人,这就是你所谓的谨记?”
那还是快六十多年前的事了,曾老七被选为曾老爷子的玩伴,送去帝都陪曾老爷子读书。
结果不到一年,曾老七就犯了事。
他小小年纪,却利用曾家的名声欺负弱小,讹诈别人的钱。
曾家祖训严格,怎么可能会放任这种事发生。
事情捅穿后,当时的曾家家主,也就是曾老爷子的爷爷,让曾老爷子亲手教训了曾老七一顿,再把曾老七送回了老家。
曾老爷子一直以为曾老七得到了教训,没想到曾老七竟是本性不改,放任女婿杀人。
“我……我以前是很规矩的……”曾老七抖着声音给自己辩解。
温欢年打断他:“你前五十年确实很低调,毕竟你被曾爷爷教训过,心里害怕,而且曾爷爷一直叫人盯着你,你也不敢胡来。”
“只是后来曾爷爷看你还算老实,不再叫人盯着你,而你儿子有了出息,被调去市里,你尾巴就翘了起来,觉得你能在乡里作威作福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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