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会如此荒谬?”
就连尊敬的称呼都已经给忘记了。
他们此刻是在盐平。
盐平的百姓虽然不如丰饶的百姓对容兮的信仰那么高,但因为之前丰饶的瘟疫,让距离丰饶最近的盐平也人心惶惶。
就是这个时候,容兮来了盐平坐镇。
一下子将各种不好的流言蜚语都给压了下去。
什么瘟疫其实也是朝廷的阴谋,是想要朝廷没有那么多钱帮助穷人,还想要标榜自己遵守承诺,所以就想要将一部分穷人传染瘟疫而死。
到时候封城,再给百姓一些好处,大魏的朝廷就能获得最好的名声。
当然了,这些人最后都被抓了起来。
百姓也没有一个相信他们的。
毕竟他们又不傻。
就算是之前有些恐慌,但现在陛下都来了,让瘟疫在盐平内传播,感染平民百姓?
这踏马是认真的吗?
这是哪个朝臣小天才想出来的奇思妙想?
是想要将陛下也交代在盐平吗?
有了容兮坐镇,盐平的百姓一时之间对于瘟疫也没有那么恐慌了。
就算是不相信官兵保护他们会用十三分的力量,但他们绝对相信,为了保护陛下,所有人都会尽十三分的力量,不让瘟疫传播。
所以这样的情况之下,盐平周围,对于容兮的拥护也绝对不容小觑。
更别说最近准备修路,官府开始招人。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官府招工的条件是最好的,比起那些富家贵族都要好得多。
那些工作既繁忙,有时候还会受侮辱。
但官府的工作不一样,大家都是一样的,那些官员有陛下管束着,从来都不会对他们做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
更不会像是一些工头一样无缘无故打骂他们。
有这样的朝廷不拥护,有这样的陛下不拥戴,难不成他们的脑子里面真就是草包呀?
对于大晋人,盐平也是反应非常强烈的几个区之一。
他们大晋的使团自从进入盐平之后,虽然收到的敌意比在丰饶弱一些,却也没差了。
“我真是有些怕了。”
一个官员轻轻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东西扔下。
这是自从在长公主手下之后就不曾出现的心灰意冷。
“我总觉得,这样的‘诚意’,到时候对我们不满意的,可能不是大魏的帝皇——”
所有人都沉默,听着他将之后的话补充完。
“而是大魏的文武百官,还有就是,这大魏所有的子民。”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当初向锦长公主的名声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文韬武略,其实更多的时候是从古贤区瘟疫之后传出来的。
不是由官府汇报,而是由他们百姓之间传播的消息,更容易让人相信。
不管是谣言也好,真相也罢。
当初的长公主殿下就隐隐的要以女帝之名登记的意思,就是靠着古贤区附近的声音。
而现在大魏最恐怖的就是——
全大魏,都是这样的声音。
他们所有人都前所未有的狂热,前所未有的热血,朝着长恒皇宫的方向跪拜,齐声喊着陛下万岁。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他们都不敢想。
都怕一个不小心,被这股力量撕碎。
“当初我们做的决定,也许真的是错的。”
为了什么王位传承,想要让向荣登基。
虽然他们只是口头说一说,真正确定还是在长公主殿下逝世之后,但毫无疑问,现在的所有一切都告诉了他们,这是一个错误的事情。
向荣根本就担当不起这样的责任。
他只会将大晋拖拽下沉,不复以往的繁荣。
——
大晋的使臣们惆怅沉闷。
另外一边的长恒。
楼正立都已经走到了楼星散的小院之外。
皇宫出来的宫人都在院子外守着,将院子围成一圈。
楼正立心中还有些奇怪呢。
打量了一圈,确定这些宫人是将他孙子的屋内外全都围住了,看见徐海鸿,才是上前。
“徐公公。”
“楼老。”
徐海鸿带着笑,“您来是有什么事情吗?陛下都已经歇息了,如果有事情,不如明个再来。”
“老臣不找陛下。”
楼正立摇了摇头。
“不知道安之此刻睡了没有?老臣有些事情,想要跟安之说。”
楼正立一本正经。
徐海鸿一个卡壳。
他回想起不久之前的场景。
容兮已经上了床,只盖着一床单薄的小被,楼星散洗漱完,脸上都还带着点水珠没有被他仔细的擦干净,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到了陛下的跟前。
自荐枕席。
一副要陪着陛下睡觉的样子。
那叫一个贼心不改!
他觉得,荣安王让陛下来荣安王府,就是为了这一刻。
但是,楼正立找楼星散——
楼星散现在就在陛下的床上,也等于找陛下……
徐海鸿沉默片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