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过于优秀耀眼的时候。
很多事情都是会被忽略。
而古往今来,这样的人不多。
一个是他家殿下,一个就是那位陛下。
印星察觉到什么,仔细看了一眼艾殊然。
但最后抿着唇角,对着营帐的方向再三行礼,才红着眼眶转身离去。
而营帐内,正是盛元君主盛谨前来辞行。
对方已经成为了大魏的下属国,态度恭敬了不少。
但自从知道了容兮是女性之后,他眼神就一直有些微妙。
曾经在盛元有一个传言。
能改天逆命者,生来坎坷。
有一种盛元独产的玉石能够化解灾祸。
虽然那化解的办法听起来有些可笑。
但他曾经还是做出了一些努力。
比如在确定国师联合着内奸对大晋长公主动手的时候也连带着送了一块盛元独有的玉石过去。
甚至还找了一个传说之中适合这种人附身的女子。
最后他觉得自己是失败了。
但看着容兮,他忽的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却不给他多怀疑的机会。
楼星散侧头,冷冷的扫了一眼盛谨,皮笑肉不笑。
“盛元的君主还是早些回去,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楼星散看盛谨是格外的不顺眼。
比旁人要不顺眼更多倍。
毕竟盛谨身上有着跟他差不多的温度,而且是天生的,好像是在做什么准备一样。
他多看一眼都不想。
盛谨对于楼星散的恶意倒是没太大的反应,躬身应了一声。
将这种困惑压在心中,最后启程回盛元。
尘埃落定。
大晋消亡。
所有的一切都随着向荣和兰太后被判决处斩而结束。
大军回朝。
容兮已经换上了特质的帝皇女装。
没多少娇美,依旧是宽大的衣摆,好活动的版型,只勾勒出纤细小腰,配着少女那明媚散漫的神情,只一眼就能让人看愣了神。
回朝那日。
万民臣拜,百官迎接。
没有一个人对容兮的女装表现出疑惑来。
反而是不少年轻的官员,年轻的男子看直了眼睛。
王阁老被容兮扶着起身,左右看了一圈,心中也不免感叹——
陛下是男子的时候就有的争抢了,不过那些贵女并不会摆在明面上,毕竟容兮的年纪不到。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女帝——年十七,正是纳夫的好年纪,朝中官员又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些年轻气盛看愣了神的可不是一个两个的。
到时候会是个什么情景这可谁也不知道。
活得久,还真是什么都能见到。
王阁老抚着自己的胡子心中想着。
唯独只怕这些公子哥心中笑,那些已经芳心暗许的小姐们要哭红了眼了。
还不容易哄走了冲出来喊姑姑,粘着她不乐意放开的靖亲王家两兄弟。
转头请她考虑后宫的折子就递上了案。
楼星散黑了脸。
都不等容兮细看,他就拎着那一叠折子出门找人去了。
容兮这几天也天天听其他官员告楼星散的状。
倒是楼老爷子脚下生风。
谁能想到了,一个叛逆不肖子孙最后这么争气。
以至于大婚旨意下来的时候,女帝陛下亲口玉言,只会有荣安王一人之时。
不少适龄男子都大骂楼星散不要脸,近水楼台先得月,整天的就往陛下跟前靠。
那些本还觉得自己性格柔软,必定能跟陛下性格互补的男子更是泪洒当场,这一年编的了不少诗词小曲,拐着弯的骂楼星散。
其实倒也不是没有想要反抗,觉得一国之君怎么可以是个女性的。
但两位亲王拥护,唯一的外姓王都成了皇夫了,商路开拓琉璃市场,弓弩火炮,任何一个拿出来一说,都能让人哑口无言。
更别说这么多的光环皆是落在一人身上。
也是因为这样的政策。
人民逐渐吃饱穿暖,拥护容兮的情绪正比所有时候都强烈着。
更有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
就算是国外想要动手,也根本无从下手。
只能看着大魏越走越好。
一年的时间,又有无数的官员走马上任。
监督机制更加完善。
这一次科考尤其是从仁平丰饶等地大放光彩,新国学的普及,整体国民素质的提高。
当真让本来觉得不靠谱的那些读书人明白了什么叫做仓廪实而知礼仪。
在偏远之地赎罪的余阁老看着这盛世景象——
如同无数被贬谪,被关押的官员一样,都回想起了自己进入朝堂之前的意气风发,雄心壮志。
最后不免的痛哭流涕。
前三甲游街之后,众人恭贺。
女帝驾到,依旧是与之前相差不多的样子。
楼星散已经大大方方的跟在她身后。
容兮黑发盘起,龙簪凤摇,佩玉琳琅。
一张漂亮到了极点的脸,在这一年里更是越发的明艳,让人不敢直视。
前三甲都看红了脸。
“诸位爱卿——”
她的声音虽然恢复了些,却依旧是有些低哑,独有魅力的一种声调。
“为我大魏继往开来!朕与诸君共举杯!”
“为我大魏继往开来!”
所有人喊红了脸。
婓钧一口饮尽美酒,跟旁边的花厢和廉文说笑。
几杯酒下肚,对方的视线不敢落在容兮身上,只得跟旁边人开口。
“那探花郎的眼神都快黏在陛下身上了。”
花厢已经从原本的白面小生黑了好几个度,却更显得沉稳可靠,闻言倒是没看那新任探花郎,目光极其隐蔽的望向高座之上,所有人的可望而不可即。
婓钧脸上已经沾了薄红。
“等着吧,等过两天,荣安王就迫不及待要收拾他了。”
花厢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赞同。
“善妒。”
偏偏还有陛下宠着。
“陛下大婚将至——”
婓钧又喝了一口酒,轻轻摇了摇头。
“这一轮明月,怕是除了荣安王,真的无人敢伸手了,所以让他强占先机。”
简直无力回天嘛。
兵权,宠爱。
人家都有。
拿什么去跟人家争?
别说了,说多了都是郁闷。
又是两月。
女帝大婚。
这日一早,街上各处张灯结彩敲锣打鼓。
因为是女帝娶皇夫。
所以与传统不同。
更别说也没人敢多灌女帝酒。
两人同行,祭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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