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仰止慢悠悠的从后头踱来:“我也在。”
顾云贺不欲理他,只对燕照道:“天子的城门也并不是这般好守,你初来乍到,来往达官显贵进出,少不得得罪不少人。”
随后他轻声道:“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我晚上去你府里。”
薛仰止双耳一动。
到了傍晚,抚远中郎将府上的小门开了,顾云贺走了进去,随后跟着薛仰止和林集。
燕府的小厮刚吃完饭在府口溜达,见到这一幕眼神提溜转,忙不迭往中堂去。
顾云贺一路上有些恼火,他冷着一张脸见燕照,指着身后的两人:“你把他们也叫上了。”
燕照颇为不解:“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
薛仰止和林集缓缓踏至,一路欣赏了这中郎将府的景致。
“大是不大,胜在小巧。”薛仰止道。
林集打趣:“你当什么都能同你的国公府相比?”
薛仰止抬了抬眉,目光看向燕照:“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燕照眼眸一亮:“请吧。”
堂中燕照收拾过,是她自己舒服的摆设。
林集往常直接去燕照的院子,没有来过大堂,他绕过绣着将军打马的玉屏,啧啧称奇。
墙面上挂着一副红棉图。
红棉图所讲的是前朝一个女将军明典,七进七出,堪为女中豪杰,最后欢喜上当朝年轻的相爷,以红棉为信,可惜相爷终究尚了公主,明典悲痛欲绝,一去边疆再也无回。
这副红棉图是当世画工连萧执笔,将明典永远留在那赠予情人红棉的一瞬,这样的画作千金难求,寓意非常。
顾云贺看了一眼:“我妹妹就很喜欢明典,要是她知道这副红棉图在你这,一定吵着来。”
林集更是拍了拍燕照的肩:“没想到你这大老粗如此风雅。”
燕照:“……”
薛仰止沉默了片刻:“我记着,真正的红棉图应当还挂在天策旧府才是。”
天策将军死后,燕照被燕府接走,燕熙又待在宫里,天策大将军府就闲置下来,皇帝为歌颂天策的功德,许百年不收回府邸,里边用物,无一动过。
燕府曾想借机霸占,燕照为保府邸,自愿去了燕府,这才有后边的故事。
燕照一怔,磕磕巴巴道:“我这副是假的。”
“假的?”薛仰止半信半疑。
“这副图出名的紧,真作收在大将军府,无人敢动。我也只能买一副假的饱眼福。”燕照说得真诚。
林集见状打着圆场:“燕照拿来这么大的本事,你就别揭人短了。”
薛仰止这才作罢。
倒是顾云贺往前瞅了瞅:“这画的细致,看起来和真的一样。”
林集奇道:“你见过真的?”
“见过。”顾云贺点头,“幼时跟随父亲去过大将军府,正是天策大将军才让我萌生了从军的念头。”
燕照抬了抬眉:“大约什么时候。”
顾云贺看了她一眼:“当日好像是朝阳郡主的生辰,大将军府设宴才去的,我当时远远见过朝阳郡主,拿着小样的红缨枪,生的玉雪可爱,可惜如今毁了脸面。”
薛仰止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他神色怪异的看了顾云贺一眼:“我记着你当时从大将军府回来,吵着要娶朝阳郡主当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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