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云海将晨光散出来,玫瑰花瓣抖落露珠,愈发娇艳。
沈夭夭跑完步回房间洗澡。
出来时,正好撞上景御从议事厅出来。
景御穿着黑色衬衣,五官清绝,他显然没想到会这么撞上沈夭夭,深邃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她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打湿,精致的眉眼都似染了水汽,双眼清亮,见到他神情淡然地打了个招呼:“早。”
景御:“……”
他扶额。
那充满无数绮念的一幕至今仍在他的脑海,折磨了他一夜。
可另一个主角却淡定如斯,就好像昨晚什么事也没发生。
景御有一种,努力了半天又回到原点的感觉。
呵,小妖怪惯会磨人。
楼下,赵慈柔已经摆好了早餐。
见到景御下来,就将手上的葡萄西米露递给他,眼神促狭,“给,你家大小姐昨天半夜为你点的单。”
景御看了眼手中的饮品,目光落在桌上的菜色,忍不住再次扶额。
眉眼全是无奈,可那又分明是宠溺的痕迹。
顾丹生推了推眼镜框,神情惺忪,“早上好啊,赵姐、景爷。”
说完,拿起筷子,怔住了。
“这…什么?”
南瓜小米粥,加了红枣。
还有几道小菜,菠菜猪肝、口蘑鹅肝、凉拌木耳、蛋黄虾……
怎么全是补血的?
还是如此接地气的菜色,在这有着百年历史的玫瑰城堡里,顾丹生看到猪肝的那一刻就觉得自己可能还没醒。
“怎么了,谁不舒服吗?”
顾丹生疑惑地看了一圈,最终落在刚下楼的沈夭夭身上,“大小姐你昨天在梧桐路受伤了?”
“我没事。”沈夭夭看着景御,嘴角轻轻勾了下,“景爷需要。”
坐在对面的景御很轻地笑了声,他有种自己才是那个需要被负责的人。
深邃似海的眸光笼着沈夭夭一个人,“谢谢。”
沈夭夭眉梢微挑,“不客气。”
顾丹生:“……??”
饭后,白送沈夭夭去学校。
将人送到后,白直接去了校场。
此时不到十点,校场里已经有不少人,大家训练得满头大汗,显然白去得算晚了。
虽然大小姐都知道他是去送大小姐上学,但仍有人笑着调侃:“白哥,你要是想打赢蓝哥,那你可得早点来啊!”
“是啊白哥,蓝哥早上五点就过来了。”
“蓝哥每天处理云洲上下事务太忙了,要不白哥来和我练练?”
“白哥,大小姐没有教你两招吗?”
“真羡慕白哥可以成为大小姐的司机。”
“你疯了吧,只是个司机。”
“……”
自从沈夭夭在梧桐路一个人对整个Z兵团之后,这样的对话经常发生。
而白和蓝不太对付的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个本来就分属不同的部门,此时平衡被打破,暗自较劲再所难免。
更何况,蓝跟在景爷身边。
而白只能沦为沈夭夭的司机。
城堡内也有不少声音。
总之,白不如蓝是城堡内公认的。
连带着,国内特执处的人不如云洲玫瑰城堡的人,也成了大家公认的一点。
白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他看了一眼那边正在练习射击的蓝,他身上的肌肉因为动作而呈现出非常完美的形状,一看就是刚从武力角斗场那边过来。
这个时候练习射击最考验定力,血液都是贲张的,心不定手就不稳,射击的后座力能将人弄伤。
白知道蓝强,但也没想到他居然射击也这么厉害。
云洲这边的人都比他厉害。
意识到这一点,白就发了狠似的往桩子上打去。
只剩下一个信念:他要变强。
对于白来校场的事,蓝也知道,他练习完射击离开校场前,他还去看了眼白,指点了几下出手的姿势。
但显然白不打算领情。
他耸了耸肩,简单洗漱过后捧着资料去议事厅找景爷。
“景爷,这是港口和停机坪那边近两日收到的货单,其中西呙那边有六单,欢境有三单,绝域有一单,等您批复。”
蓝将资料放到书桌上。
景御却没动。
蓝愣了一下,轻声提醒,“景爷?”
景御摆了下手,他试着感受了下体内相思蛊,安安静静地像睡着了一样。
他也全然感受不到沈夭夭的任何气息。
他按了按眉心,拨了个号码。
蓝心内微惊,景爷这是要先处理别的事,可还有什么事比港口和停机坪的事重要?
电话接通,宋一慵懒散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怎么了妹夫?”
景御眉梢微扬。
他觉得这个称呼还不错。
宋一正要出现场,她将证件随手把脖子上一套,将配的武器别至腰间,上警车之前,将警笛开了挂在车身。
在急促尖锐的声音里景御的声音显得格外低沉,一字一句地,带着特有的从容优雅,但仔细一听,又似乎不是这样。
“相思蛊如何才能控制另外一只?”
宋一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语气是掩藏不住的幸灾乐祸,“怎么,小夭控制了你体内的那一只?”
“嗯。”景御没打算说他是如何暴露然后又如何被控制的。
好在宋一也没问,或许她那边的案子有点棘手,让她顾不上这些。
“既然这样,景爷多准备几双鞋子吧!”
景御拧眉,“什么?”
“追妻路漫漫啊景爷,我精神上支持你哈,挂了,到现场了。”
“……”
圣哲学院。
沈夭夭将牛奶喝完扔进垃圾桶,转身从后门走了出来。
后排的蓝毛奇怪地问了一句,“你今天不带包走啊?”
“不走。”沈夭夭言简意赅地回答。
话音落下的同时,直接抬脚踹开了隔壁班的教室门。
“谁——”
尾音淹没在门反弹在墙上发出的巨响里。
维里蒂面色惨白地看着沈夭夭,“你…你想干什么?”
沈夭夭不紧不慢地朝维里蒂走过去,随手将放置在教室里打扫过后的污水从维里蒂倒了下去。
水声四溅,周围同学尖叫声四起。
惊变来得太快,等反应过来时,沈夭夭已经单手拎着维里蒂的衣领狠狠地丢了出去,随即一脚踩了上去。
有同学作势要为维里蒂出头,却沈夭夭猛地扔过去的水桶砸在原地,不敢动了。
他们从来没见过如此可怖的眼神,仿佛来自地狱般。
维里蒂早就慌得不行,她知道沈夭夭为什么泼她水,她知道。
她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