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夭夭挂断电话,将手机往旁边一扔。
就着这个姿势看向景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么?”
景御轻笑了一声,“你想说吗?”
“不想。”没得商量的语气。
“行。”景御配合的点头,极宠地,“那我就没什么想问的。”
沈夭夭看了他一会儿,将手中的筷子放下了,“这菜真难吃。”
下午的考试,沈夭夭又是只答了个半小时,然后睡到了交卷。
期间监考老师过来看过一次,见她答题卷写满了,也就没再说什么,摇着头走开了。
不过半个小时,这可是全国卷,就算写满了也不代表全都对,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别人永远叫醒不了一个装睡的人。
沈夭夭走出考场的时候,只有白等在外面。
“大小姐,景爷先回去了,我来接您回去。”
沈夭夭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
回到大院,沈夭夭上楼去洗了个澡,换了件宽松的T恤,下身穿着一条休闲灰色运动裤,整个人纤细修长。
额前的发尾有些湿,柔顺地贴着面,淡化了棱角,显得有些乖。
景御将最后一道菜摆上桌,洗完手拿着纸巾擦拭,回头就看见沈夭夭这副模样,动作微顿,眸色暗了几分。
“你…做的?”
景御将纸巾一一擦过骨节,随手搭在她的肩上,是个随意的亲昵动作,并不刻意。
轻叹着说:“大小姐,今晚这饭菜合不合您胃口?”
沈夭夭下午时那见到酒店饭菜的神色落在景御眼里,是上了心的。
或许连沈夭夭自己都不知道当时那股子气从何而来,景御就这么给解开了。
这一招杀伤力实在太大。
沈夭夭在这一刻,终于觉得浑身舒坦了。
“看着不错。”
“那…尝尝?”
“行。”
“呵。”
……
………
次日,陈斯明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迫不及待地分享最新消息:“大小姐直接睡到交卷的事连江渊那个学校都听说了,还有人私下里开了赌注,赌她今天还睡不睡呢。”
“那你帮我押一千块不睡。”余重宴打着哈欠说。
陈斯明一脸不解,“为什么?”
“今天考什么?”高雪好心地提醒。
“语文哪?”陈斯明说完一脸惊恐,“难道我记错了?我昨晚可是背了一晚上诗词歌赋……”
“放心,你没背错。”
“那怎么了?我们不是在赌大小姐今天还睡不睡的事吗?”
余重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哥俩地说:“你想想,以前考试的时候大小姐对语文什么态度?”
陈斯明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估摸着说:“大小姐的语文分数好像是几门科目中最高的,不对,那个时候还没有化学比赛呢,但大小姐对语文好像挺重视的,只有语文作业她没欠过。”
“就是啊!”余重宴将一千块转给他,“去,给我押一千块,赢了的等考完我请吃饭。”
陈斯明觉得自己掌握了致富密码,兴奋地跳了起来,“哎,得咧!”
余重宴欣慰地点了点头,说完又看向高雪,“今天中午,要不你还是和我一起吃?我让我妈准备了两人份的。”
昨天高雪在校门口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那助理才送饭菜过来。
高雪说不用她随便吃点,她妈非说要吃她订营养餐,实在拗不过。
这餐送的实在有点耽误时间。
高雪皱了下眉,“再说吧,我妈的助理应该不会再迟到了。”
“行吧,我妈在旁边包了个酒店,要是那助理又迟到,你就直接过来找我。”
“行。”
……
………
开考时间,几人各自散去。
第一考场内,监考老师进来时首先先看了眼沈夭夭在的位置,这个女学生不仅在学生里出名,在老师圈里也是名头挺响的。
但沈夭夭戴着口罩,监考老师们只能看到一双极漆黑清亮的双眸,眼尾勾着的血红乖戾张狂,属于问题少年中打头的那一卦。
不好招惹。
监考老师们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
半个小时后,状似不经意地抬头,随即一愣,居然没睡?
这是终于要认真了?
监考老师们欣慰地点了点头。
沈夭夭埋头答题,一直到写作文的时候才活动了动手腕,目光扫过作文要求:围绕情之一字自拟标题。
作文对于沈夭夭来说,很难,她可以写十几页的化学公式不带停。
但是写800字的作文却能要了她的命。
她天生性情淡,尤以无法共情最为致命。
简单来说,她理解不了文人的伤春悲秋,也写不来优美辞藻来堆砌。
模板是有的,但没有感情,这就是她的语文拿不了高分的原因。
沈夭夭的笔尖在草稿纸上画动,脑海中不受控地浮现了一双深邃的眸子,笔尖微顿,她盯着草稿纸片刻,将刚才画的涂抹掉了。
开始落笔:
“古往今来,有太多太多的文字在书写情之一字。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这是父母恩情。
钟子期死,伯牙终身不复鼓琴——这是友人之情。
遇到你之前我没有想过结婚,遇到你之后我结婚没有想过和别的人——这是爱情。
人之有情,是为人…….”
“叮——”
交卷铃声响起,沈夭夭将鸭舌帽往头顶上一压,大步走出了教室。
身后议论声渐重。
“怎么情况?她没睡啊!”
“不太清楚,你押了多少?”
“我押了五百。”
“我去有钱,全赔了吧?我都怀疑举办这场赌局的时候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这也太影响心情了。”
“那你怎么不说就是沈夭夭自己举办的呢?”
“有道理啊我去,你真相了。”
“算了算了,先去吃饭,下午考数学,天呢。”
“九敏啊……”
……
晚枫亭一角,余重宴如愿拿到了两千块钱。
“走,请你们喝奶茶。”
陈斯明得到了四千块,奶茶有点看不上,“我吃完得睡会儿,昨天背得太晚了,不然下午数学能直接要我的命。”
“行吧,”余重宴意犹未尽地问,“还赌吗?”
陈斯明摇头,“这一回输得人太多了,估计下午没有赌了,本来就是高考压力大搞的乐子,要是因为这事儿影响了成绩,那就得不偿失了,闹大了也不好。”
“也是。”余重宴看了眼手机,是江渊给她发消息说到酒店了,立马笑得眉开眼笑,“我走了。”
陈斯明摆了摆手。
接下来的几门考试,沈夭夭无疑都是睡到交卷。
景御推了所有的事,每天就待在厨房里,跟着几个五星级厨师变着花样做菜。
大量空运的新鲜食材运往洛城,就连远在京城的景老爷子都闻风打了电话过来,“你是背着结婚了在办酒席吗?”
彼时景御正在处理鲤鱼,闻言用手背按了按额角,神情无奈又傲娇:“没办法,你儿媳妇只吃我做的菜。”
被迫吃了一吨狗粮的景老爷子:“……”
算你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