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身值+10%。】
【宿主,你这具身体基本废了。】
何茗湫:“怕什么,没有死就行。”
系统看着那具四肢只有一条手臂完好的身体,沉默了。
它低估了宿主对自己的狠。
鼻尖,消毒水的味道很重。
何茗湫头一回在医院里醒来,他眨了眨眼里的水雾,雪白的天花板有些虚影,视线的右上一块,甚至被什么遮住了一般。
右手臂空荡荡的,他动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痛像无数的针头狠狠的扎进肉里。
即便打了麻药,即便打了镇痛剂,依旧好痛。
脑袋有些迷糊,他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他不是接妹妹上小学吗?
过马路的时候救了一个小男孩,不会,自己被撞了吧。
所以,他被截肢了……
何茗湫左手抬了一下,动作太大,也扯到了绷带里裹住的皮肉。
嘶,左手也好痛。
不能照顾妹妹了,幸好,还有爸爸妈妈。
抽吸声惊醒了躺在地上的颓废男人,他仓皇的站起身,对上何茗湫丝丝雾气弥漫的眼眸。
看着眼前鲜活的人,沈伺想哭,可这些天的眼泪已经流干,他的眼尾通红,干裂的眼角,时不时的抽痛。
他看了那晚的监控,他多想接住那个瘦弱无助的身体,少让茗湫受点苦。
他不该出去的。
何茗湫疑惑的看向身边神色激动的男人。
男人不修边幅,长发遮住了眼睛,凌乱又颓废,下巴形状很好,却被拉碴的胡子败坏了。
“茗湫,我,对不起。”沈伺讷讷的,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说。
何茗湫轻咳了一声,咽了咽口水,才说出话来,“先生,我好像出车祸了,是你救了我吗?”
少年的嗓音很嘶哑,带着一丝迷惑。
沈伺一僵,他看着何茗湫一脸陌生的看向自己,心脏紧缩。
他注意到长到遮住眼睛的头发,突然回过神来。
是,是他那么多天没打理自己了,茗湫没认出自己罢了。
沈伺冲向洗手间,将头发洗了一遍,额前的长发顺到了最后面,清水不停的浸入到通红的眼睛,他像是察觉不到痛。
看着镜子里颓废的自己,沈伺强行打起精神。
他走向何茗湫,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茗湫,是我,程牧。”
“程牧是谁?”
笑意一下子僵在了脸上,沈伺口腔有血腥味翻涌,“茗湫,别闹,这样的玩笑不好笑。”
“可我真的不认识你。”何茗湫眨了眨眼睛,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硬是说自己在开玩笑。
“沈伺,还记得沈伺吗?”
何茗湫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小声嘀咕:“先生,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字,可我真的不认识你说的这两个人。”
沈伺的心底突然涌出一片无力感,上次茗湫醒了,唤他程牧,这次醒了,唤他先生。
他好像,连做替身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的少年,把他忘了。
“不认识好,不认识好,他们都是坏人。”沈伺机械的张着嘴巴。
何茗湫小心的挪动了下身体,让自己更清楚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先生,我待在医院多久了?”
“半个月了。”
茗湫这次,睡了好久,久到沈伺以为他不会醒了。
“那么久!”
何茗湫惊呼一声,眨了眨眼睛,似是想到了什么,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我消失那么久,爸爸妈妈肯定担心坏了,可以跟先生借一下电话吗,我想报个平安。”
沈伺摇晃了下身子,茗湫的记忆倒退了,他的爸爸妈妈明明早就……
他的喉咙里一片干涩,“我,出门太急了,没有带手机。”
闻言,何茗湫有些失落,他还是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容,“没关系的先生,就是怕家里人担心。”
“茗湫知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沈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
“我也不清楚,爸爸妈妈好像每天都很忙,经常没有时间管我和妹妹。”何茗湫轻咬嘴唇,惨白的唇色有了一丝血色。
沈伺很想将残忍的事实说出来,他的父母是败坏社会的人渣。
可他不能,他不能再刺激茗湫。
茗湫,茗湫……那些不开心的忘了也好。
以后的记忆,我陪你创造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