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高悦阳站在家门口,看着李桂芳与王秋月、牛玉玲有说有笑离去的背影,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没想到那个假尼姑还算有良心,并没有扯出李桂芳。
而按照假尼姑的行为,蹲坑到不至于,估摸着会被当做是典型拉去批d啥的。
王宝磊瞅着房顶上挂着的昏黄灯泡,一脸喜意:“姐,这电灯可真好用。”
蜡烛和煤油灯只能照亮四周局部一小块地方,电灯泡却能将屋里全部照亮。
以前大队部才有电灯,没想到自家也用上了,简直就跟做梦似的,嘻嘻。
“不要盯着灯泡看,伤眼睛。”
“啊,哦,好的。”王宝磊忙将眼睛撇到一边旯,拿起笤帚开始清理一地毛嗑皮。
心说,几个女人,包括自家姐姐可真能磕,咔咔磕滴满地都是,也不嫌舌头疼。
高悦阳可不知道小老弟心里的碎碎念,端着三个大茶缸子到厨房清洗。
这几个茶缸子都是前几次得奖攒起来的,用来招待客人正好。
这边姐弟俩各自心情好的忙活着,大队长家就不那么和谐了。
一开始大队长媳妇孙丽华知道女儿在学校的遭遇后,立马赞同其转学。
可一听要花些钱才能转学,全家除了大队长和没有发言权的小儿子以外,其余人全不反对。
尤其是宋宝珍的大姐宋小荷、大哥宋国强。
宋小荷今年虚岁十八,长相一般,皮肤微黑,双颊有着北疆大部分人都有的高原红,去年年初已经定亲,等到明年满十八周岁就结婚。
宋小荷对于宋宝珍能上学,而她只能在家洗衣做饭下地挣工分,早就生出一肚子怨气,这次可算是逮住了机会。
只听她阴阳怪气道:“人家高知青的年纪跟你一样大,挣钱和上学两不耽误,你为啥就不能。”
“大姐说的对,那些个知青哪个不是高中毕业,不还是到咱们这穷乡下种地。”宋国强歪在炕上出声附和着。
“依我看呐,你干脆现在就退学回家,说不定还能混个小学老师当当。”
正暗自生闷气的宋宝珍听罢不由一愣,疑惑的看着宋国强:“大哥,你的意思是?”
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对呀,我咋没想到捏。”坐在炕头的孙丽华忽的一拍大腿嗷唠一嗓子。
宋国强被这一嗓子吓得一激灵,更是将到嘴的话生生的给憋了回去,不耐烦地坐起身:“妈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震的我耳根子疼。”
孙丽华可一点没觉得心疼,瞪了眼儿子后,放下手里纳了一半的鞋底。
伸手捅了捅正盘坐在炕沿边上抽烟的大队长:“我说当家的,要是咱家宝珍现在退学,能不能顶替上?”
不当家不知油盐贵,自打分家后,孙丽华才真真正正体会到攒点钱是多么不容易。
如果能省下一年学费,女儿每月再往家挣十块钱和每天六个工分,怎能不让她心动。
大队长吧唧了两口烟:“那有啥不行的,小麦初中才读了一年都能当老师,咱家宝珍可是实打实的高中生。”
“爸,妈,是小麦堂姐要结婚了吗?”宋宝珍声音急切又带着些许激动。
小麦堂姐是二爷爷大儿子家的女儿,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三年前就与红旗公社某生产队一个当兵的定了亲。
由于男方没时间回来结婚,所以一拖再拖,因此队里还传出许多闲言碎语,都说男的发达了,瞧不起农村媳妇云云。
只见孙丽华认真的点点头:“宋小麦那个当兵对象前几天寄信回来了,说是下个月中旬回来结婚。”
“宝珍哪,咱队里的小学老师可是香饽饽,你要是能把握住指定比那张高中毕业证书强。”
“而且,等你有了老师的名头,附近十里八村的大小伙子还不得任你挑。”
宋国强和宋小荷齐齐翻了个大白眼,还任你挑,想的到挺美,以为挑白菜吶。
宋宝珍见了并没有在意,拧眉寻思了下后,试探道:“爸,那个广播员……”
小学老师固然不错,但自己并不喜欢每天面对鼻涕拉虾、埋了吧汰的小孩子,如果非要退学或者成为走读生的话,自己还是想当广播员。
大队长刚要张口回答,就被宋国强率先抢过话茬。
“你不会是看上广播员这个工作了吧!”
宋家人一听,纷纷面露古怪的看向宋宝珍。
宋宝珍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竟然被宋国强一眼看破并说了出来。
怒瞪着宋国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想当广播员了。”
“我两只眼睛都瞅见啦!”宋国强毫不客气的回嘴。
“你心里那点小九九都写在脸上了,当谁傻呀看不出来是咋滴。”
这豁子让宋国强给扒滴,一点台阶都不给自家亲妹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仇人呢!
大队长见小女儿眼睛红了,眼瞅着就要掉金豆子,立马脸一板朝着儿子训斥道:“你瞅瞅你像是个当大哥的样子吗?”
“少搁那给我撩闲,这里没你啥事,一边儿呆着去。”
宋国强撇撇嘴,重新歪倒在炕上,末了还朝着宋宝珍翻了个大白眼。
心里暗暗嘀咕,咋就自己摊上个事多的老妹儿捏,每次回来不是要钱票就是有其他事情,这次更甚。
被算计着认了个城里干妈,最后差点没把全家给折进去,爸妈还不叫告诉她,唉,真悲催!
……
宋宝珍躺在被窝里,听着炕上亲人们绵长的呼吸声,只有自己睁着眼睛久久无法入睡,心里很不是滋味。
既然当不成广播员,也转不了学,那就试试看能否通过考试成为走读生吧!
如果不成功,退学在队里当个小学老师,就是自己目前最好的选择。
另一边,已经睡着了的高悦阳,意识又一次被动的出现在了识海中,这令她心下大惊。
怎么回事儿?
按理来讲,只有自己主动方能如此,被动那就是有问题。
高悦阳仔细观察的一下四周,并没有任何异常,那么……
心念一动,控制着魂体飞到那块空间载体三、四米远处,抬眼往那块红色玉佩上定睛一瞅,浑身立时紧绷起来。
卧草,那破珠子竟然又回来了,心中立马意识到不妥,刚想要将玉佩从自己的识海中扔出去。
那颗重叠在一起起的黑白珠,突然脱离了玉佩表面并一分唯二,咋眼间就没入了她的双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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