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凌浩然目光凝结了一下,怔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地点头道:“子琦啊!”说着伸手接过苏木递来的信封。
“我可以看一看吗”凌浩然举着信封,轻声地询问到,问罢之后登时觉得有点唐突,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怎能轻易收回。
可让他惊讶的是,苏木好像浑然不在意二人是第一次见面,大大咧咧的一摆手说道:“想看你就看呗,又没什么秘密!”
虽然已经征得同意,但是凌浩然还觉得此事有点不妥,便双手一抱拳,“那恕凌某唐突了!”说罢之后,捏住信尾轻轻一倒,看着滑出来的纸张,就连身后的裴渊庭也倒吸一口凉气。
对于这纸张黄捕头或许不熟悉,但是看凌浩然和裴渊庭的神色,便知他二人应该知道些什么,便小声的询问道:“二位,这信有什么玄机吗?怎么看你二人的脸色如此难看!还有这纸张的背后画着一个葫芦是什么意思?”
凌浩然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抬头看了上方的番,只见番上赫然印着一模一样的葫芦,只不过和纸上的大小有所区别。
如果到此还不明白这张纸和益春堂的关系,他这个黄捕头乘早收拾包裹可以滚蛋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黄捕头抬起头来看了看裴渊庭,眸中带有一丝的忧疑,“老裴,这张纸是益春堂的?”
“嗯…”裴渊庭满脸都皱了起来,“这张纸不但和益春堂有关系,而且还只有益春堂有,因为他是处方笺!”
处方笺,郎中开具处方所用的大小统一的纸张,益春堂为了防止有人恶意重伤,所以旗下所有的处方笺都是统一配送,而且每一处分堂所用的标识也各不相同,一个葫芦的正是青州益春堂的标识。如此一来,各地的分堂收到转方便都一目了然,这样就避免了很多没必要的争执。
凌浩然双眸含光,凝视着手里的纸张,良久之后轻叹一声道,“看来这份信确实是从我们寄出去的!难道真的是子琦?”
说罢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抬起头来看着苏木,轻声问道:“苏姑娘,您是从哪里来的?”
“啊,什么?”苏木微微一怔,一脸惊诧地看着凌浩然,不解地问道:“什么叫做我从那里来的!”
听闻这样的回答,凌浩然有点惊讶,按照常理当人询问是从哪里来的时候,人们都会下意识的去回答是从何地而来,而不会是想苏木一样,去质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在他心生疑虑之际,苏木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笑着说道:“我是从辛家村来的!”
虽然只有短短这么几息,但是却让凌浩然对苏木刚才所说之话的真实性有待怀疑。但又没有切实的证据能够佐证,只好“哦?”了一声继续询问道:“那从辛家从到这里要走多久呢?”
也许是应为刚才的迟疑,此次的苏木竟然好似猜到凌浩然会问时间一般,想都没想便回答道:“一个上午,我们是卯时一刻出发的,一路没有休息,到此已是…”说着回头瞅了瞅苏伯道,“现在是什么时辰?苏伯。”
一直垂手而立的苏伯,闻听此言,连忙上前抱拳回道:“回小姐的话,此时已是午时三刻了!”
众人本就相隔两三步之远,苏伯说话又并不是有气无力,所以他刚才的凌浩然自然是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可让他惊讶地是,这苏木竟然扭回头来,冲着凌浩然盈盈一笑,“到此已是午时三刻了,所以大概走了三个多时辰!”
凌浩然直直地看了她半天,一跺脚,“哎”了一声道,“我还没至于聋到这种地步!”说着抿了抿嘴,眉头一皱,惊讶道:“你说你早上收到这封信对吗?”
苏木眨了眨眼,疑虑地想了一下,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怎么了吗?”说到这里,探头向院内望去,嘟囔道,“怎么我师兄不在吗?”
知道了这一切后,凌浩然并没有理会她这举动,转过身来扫了裴渊庭一眼,微微地点了点头。
要说如今最为尴尬之人既不是裴凌二人,也不是苏家一老一少,更不是一头雾水的黄捕头,而是手扶着扁担的石原,只见他站在青石街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远处一动不动的四人。
正在犹豫要不要趁机逃离此地之际,耳边突然想起了一声苍老地声音,“若不想死,赶紧离开此地!”
听闻此言,如蒙大赦一般,石原连忙挑起担子向远方跑去,或许是因为跑的太快,也有可能是柴火捆扎的不牢靠,就在路过黄捕头等人的身边时,一捆柴火竟然散落在地上。
“叮了当了”一阵悦耳的铃声响彻了整个街道!只见从柴火捆里滚出一个沙包大小的铃铛,顺着街道向远远地滚去!这一声来的突兀,让苏木苏伯二人闻声俱是一惊,刚欲开口呵斥,耳边却想起了一声轻“咦”
苏木连忙扭头循声望去,只见凌浩然正揉着太阳穴,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嘟囔道:“怎么一回事!”
这话自然是问苏木,可是苏木好似并没有准备回答他的意思,只是用一双凤眼死死的瞪着他,一嘴银牙也是咬的格格直响。
凌浩然一瞧苏木地神情,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嘀咕不止,自己也没有招惹她,为何她是一副要吃人的神情。正在犹疑不解之际,耳边响起了裴渊庭的一声咒骂,“他奶奶的,这是什么情况。”
不绝于耳的铃铛声渐渐远去,凌浩然揉了揉耳朵,回头瞟了一眼裴渊庭,心有余悸地说道:“你问我,我哪里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还有这眼前的事物怎么都变了!”说话间伸手就上去扇了裴渊庭一巴掌。
“啪”一声,清脆响亮。
裴渊庭伸手抚着脸庞,委屈地说道:“你干嘛打我,牙都差点被你打掉!”嘴上虽然说着负起的话,但是手上却一刻也没有停着,伸手将凌浩然向后拽了回来。
这一拽甚是突然,差一点就将凌浩然拽到在地,原本横在前面的凌浩然一个踉跄就到了裴渊谭侧后面。
就在这一扇一拽之际,黄捕头竟然好似刚睡醒一般,边打哈欠边伸着懒腰。嘴里还嘟囔着:“是哪个王八蛋大半夜的玩铃铛!别让大爷我抓到..。”话只说了一半,才发现此时并不是半夜,也不是在床上。心中登时一惊,暗道一声不秒,伸手就将腰中的佩刀拔了出来。
“黄捕头,!”身后的裴渊庭好似发现问题所在就在这个叫苏木的女人身上,连忙出声提醒道:“当心这个女人,她会妖术!”
闻听此言,站在对面的苏木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在掩嘴轻笑,笑声中充满了戏虐,“妖术?真是可笑!”说罢歪头将视线留在远远石原身上,扬声问道:“朋友,怎么称呼!”
黄捕头一瞧这阵仗,分明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吗,登上火冒三丈,大呵一声,“大胆贼人,光天化日竟然敢施展妖术,蛊惑他人!”
说到这里好似突然联想到什么一般,黄捕头又连忙修正道:“好一个狂妄的妖女,昨夜在此次犯了那般的大案,今日竟然还赶前来,你这是故地重游吗?”
藏于他身后的裴凌二人闻听此言,俱是一愣?裴渊庭更是疑惑地说道:“难道昨夜益春堂闹妖怪之事也是此人的手笔?”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想探出脑袋一看,究竟妖人长的是何等摸样。
可未待他伸出去,就被他身后的凌浩然赶忙制止了,大声斥责道:“你还敢看,你忘了刚刚的事情了吗,我猜测就是我们看了妖女的眼睛才问题。”
众人本就相隔不远,他两又不是压低了嗓音才细声交谈,所以二人所说之话那是一字不差都飘到了苏木地耳朵里。
只见她听到这般交谈,非但没有因为称呼她为妖女而勃然大怒,反而颇为受用的昂起头来将此当作称赞。
“呔,”黄捕头眉睫一挑,将手中佩刀挡于胸前,恶狠狠地说道:“妖女,我且来问你,你昨日子时身在何处,”说至这里竟然冷冷一笑道:“倘若你敢有丝毫隐瞒,别怪我刀下无情!下手没有轻重!”
正在享用赞扬的苏木,闻听黄捕头此言,脸上登时犹如覆盖了一层寒霜一般,就连说出来的话都犹如含有冰封一般寒冷,“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也敢在这里乱吠不止。”
黄捕头是何许人,乃是青州有名的捕头,平日里谁人不见了的尊称一声捕头大人,就是再不济也是称呼为黄捕头,何曾受过这样的辱骂。心中登时无名火起,提刀便欲劈将过去。就在这力道将发未发之时,耳边传来一声,“捕头大人,捕头大人!”
这一声来的颇为奇怪,就连躲在黄捕头身后的裴凌二人也都一脸惊讶。二人相视一眼后便俱都循声望去,只见在街尾正跑来一人,一边跑着一边还在喊着,“捕头大人,捕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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