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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十章 自讨没趣(1 / 1)

对于几人的事情,凌浩然早就已经听得不耐烦了,此刻见到温子琦的示意,立马移动脚步来到近前。

嘴里面还悻悻地嘟囔道:“就这么一点破事,弄了这么久,照我说你直接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不就可以了嘛!”

话虽如此,连他自己也清楚,断案伸冤岂是随便说说便能了事,所以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着有意,他这边话音还没有落地,贾思道便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连忙上前拦住刚欲要走的温子琦,满脸堆笑地说道:“子琦兄弟,这位兄弟刚才说的话,倒是颇为中听,你看…”

说到这里,语气不由微微一顿,好似央求一般的看着凌浩然。

可令贾思道惊讶的是,眼前的这名少年,只是眼皮微微撩起,不屑地瞟了一眼他,便再无其他反应。

呃…

贾思道怔在原地,脸颊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虽说初来乍到没有威信,但好歹是一捕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如此的不给面子。

就在其心声怨气,刚想发作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

“贾捕头,你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劳烦再说一遍可好?”

初闻此言,贾捕头神色一震,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连忙将心中怨气压了下去,循声望去。

只见视线的尽头,温子琦正眸中噙笑地望着自己。

贾思道心中一喜,知道此事尚有转机,便立马面带浅笑地说道:“子琦兄弟,你刚说你没有听清楚!”

他这番话完全是明知故问,在场的人俱都一清二楚,只不过都没有出言戳穿而已。

温子琦不但没有拆穿,反而点了点头,一脸肃穆地说道:“是的,刚才风声太大,一时间没有听清楚。”

听闻此言,贾思道嘴唇一抿,双眸灼灼地看了他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人敬我一尺,我必敬他一丈!”

说着双手高抬,重重地一抱拳道:“之前多有得罪,子琦兄弟非但不计前嫌,还一再为我解围,这份恩情贾某必定铭记在心。”说罢竟然深施一礼。

这番举动来的突然,着实让众人一愣,尤其是温子琦,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连忙迎上前去将其搀扶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顺势而起的贾思道并没有过多的虚言,而是抬手在温子琦的双臂上轻轻一拍,朗声道:“我这人虽然不善交际,但是你这个人我交定了!”

未待他话音落地,一声不合时宜的冷笑响了起来。

这一声来的突兀,委实让众人为止一怔,尤其是正慷慨激昂的贾思道,更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般,连忙喝叱一声,“舒三,你什么意思?”

如此饱含怒意的一声喝叱,放在一般人眼里,必定会引来不小的震惊,可舒三好像浑然不觉,依旧散漫着抖着胯。

之前凌浩然的傲慢无礼不屑一顾已经让他怒火中烧了,此时连舒三也是如此,贾思道瞬间火冒三长,一个箭步上去,伸手攥着衣领,恶狠狠地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贾思道本就膀大腰圆身似铁塔,此刻手里拎着舒三就好似老鹰拎小鸡一般,可让人惊讶的是。

看似羸弱不堪的舒三只是轻蔑地瞟了一眼他,语气悠悠地说道:“怎么你觉得恐吓我有用?”

此话倒不是舒三妄自托大,而是同为衙门中人,对于行凶逼供地手段,贾思道知道多少,他舒三也同样清楚多少,所以这条路其实并没多少用。

贾思道一副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却又不能真拿他怎么着,只好悻悻地将手松开。

原以为自己示弱吃瘪,舒三可能也会后退一步,可让他惊讶地是,此人见他奈何不了自己,更是得寸进尺的轻啐了一口痰在其脚下,冷嘲热讽地说道:“我这人不善交际,但是你这个人我交定了!”

此言一出,贾思道脸色瞬间涨成绯红,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句话正是之前自己对温子琦所说,而且也是舒三出言奚落自己的由头。

还未待他作出反应,舒三又在一旁接着说道:“的亏我今天晚上没有吃东西,要不然恶心的我估计都要吐出来了!”说罢更是作势干呕了几下。

犹恐又被其牵着鼻子走,贾思道虽然心中恨的要饮其血寝其皮,但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太多的愤忾,只是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怎么你有意见吗?”

“你错了!”舒三伸手扥了一下被拽的有些凌乱的领口,轻蔑地说道:“一个两面三刀,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笑面虎,我能有什么意见。”

这一声来的突兀,大家都不由一惊,衙役们更是默契的将视线落在贾思道身上,看看这位新来的捕头会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

可令人意外的是,此人竟然好似没有听出来是在讥讽他一般。单是这份韬光养晦的气概,也委实令人倾佩,就连温子琦也微微漏出一点惊讶之色。

贾思道慢慢抬起手掌,仔细端详了一二,方才抬头正视着舒三,目光清冷似水,语气更是古井无波,“随你怎么说,我懒得与你争辩,待你到了堂上,我希望你还能说的如此欢快!”

听闻此言,舒三目光一沉,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清楚,如果真是到了堂上,逞口舌之利实属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想至此节,面上掠过一抹煞气,手掌在袖子中暗暗攥成拳头,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你凭什么让我上堂?”

此言一出,贾思道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顿时大笑了起来,一面笑着,一面沉声问道:“杀人偿命这个事情你不要说你没听过!子琦兄弟状告你杀害他的好友这事,你可还记得!”

听了他的这句话,舒三既没有辩驳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一笑,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一面之词,空口无凭!”

其实舒三所说的话,贾思道也甚为在意,若是就这么抓回去,万一上面问起来,自己确实不好交待。

如果舒三再一口咬定此事并非他所干,在没有证据证明下,自己将会无比的被动。想至此节,不由自主的将视线移动的到温子琦身上。

或许是舒三嚣张跋扈的态度让其心生厌烦,只见他脸色一凝,放缓语气地说道:“你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可我告诉你,你所做的一切在我眼里怎么形容呢?”

说着语气一顿,好似在思索该如何形容一般,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就好比小孩子玩泥巴的手法一样拙劣!”

本来淡定从容的舒三,视线终于开始有些不稳,不是他对自己所做之事没有把握,而是他无法估量此人到底是否知道。

“笑话,我舒三行事端正,不知道你说的是指什么?”

听闻此言,温子琦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淡然一笑道:“没想到你竟然懂得用话来套我,还问我知道什么?”说着语气一顿,双眸之中森森寒光乍现。

听到自己的小伎俩被拆穿,舒三神色一滞,脸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了起来,好不容易稳住心神,继续狡辩道:“你这是妄加猜测,已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话虽然说的硬气无比,可是神色早已大不如前,双眸也不知为何也变得漂浮不定,有道是双眸乃心灵的窗户,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还是没有逃脱过温子琦的眼神。

这种良机温子琦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便轻喝一声道:“怎么连最起码的直视也做不到了,看来你是心虚了!”

“放屁!”唯恐此人乘虚而入,舒三连忙咒骂道:“你大爷我做事一想上不愧天,下不愧地,有和心虚的地方!”

在场之人,俱都是聪明人,他越是这般恼羞成怒,越说明底气不足。所以俱都漏出了欣喜的笑容,尤其是贾思道更是双臂环抱,好似准备好看戏一般默默地站在远处!

“是吗?”温子琦犹如猫斗老鼠一般的撩拨道:“你说不愧天地,那苗立潘你可曾想过对得起他!”

闻听此言,舒三神色一僵,双目死死地盯着温子琦,好像要生吞活剥了他一般,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你说的这人我不认识!”

听他矢口否认,温子琦好似一点也不意外,好似早已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一般,所以待到话音落地,便轻叹一声道:“亏他如此待你,没想到你竟然连承认的的胆量都没有!”

说着语气一顿,神色蓦然一变,失落地说道:“弥留之际他还托我将这个送给你!”说着从怀里掏出琉璃瓶抛了过去。

蓦然间见东西抛来,舒三以为是暗器,下意识的右脚为轴,左脚轻轻一蹬,一个闪身便轻松避开。

“啪!”的一声,琉璃瓶应声落在脚前。

舒三俯身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大变,一把将其攥在手里,激动地说道:“他怎么会把这东西交给你呢?”

“怎么?你不是说你不认识苗立潘吗?”温子琦眉睫一挑,面带狡黠之色地说道:“刚才我可说了这是苗立潘弥留之际交给我的,你可知道这弥留之际是指什么吗?”

听完温子琦的追问后,舒三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抿紧了嘴唇,眸色也变得异常深邃,他虽然学问不高,但是这等浅显的词还是知道一二的。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又何必如此呢,他为什么将此物给你呢?”

对于舒三的追问,温子琦似乎早已料到,毕竟此物可是传说中长生不老的圣药,有次反应也是在正常不过了。

看其如获珍宝一般爱不释手,温子琦便淡然一笑,便欲开口回答,可是话到嘴边却突然咽了下去,猛然见一个念头直冲脑际。

便话锋一转,略带疑惑地说道:“这东西遍地都是,有什么好稀奇的地方,你们为何一个个都将此物看的比性命都重要呢?”

闻听此言,舒三神色一怔,看似不经意的将瓶子在手里一攥,笑眯眯地说道:“你有所不知,这白色的药丸可厉害了,他能促进国家和谐,维护夫妻关系,你说厉害不厉害!”

在场的几位衙役都是成年人,自然知道他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嘿嘿一笑,小山更是大声嚷嚷道:“我说你怎么瘦的和竹竿一般,原来是操劳过度呀!”

看着众人捧腹大笑的样子,舒三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温子琦察觉。

可另舒三诧异的是,温子琦并没有追问什么,而是冷笑一声道:“我才不管你春药不春药,我在乎的是你什么要杀老六!”

这一声来的突兀,就连正在取笑的几位,也瞬间闭起了嘴巴,竖起耳朵仔细的听起来,贾思道更是生怕听的不够清楚,踱着步来到近前。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众人翘首以待等着结果之际,这舒三竟然摇了摇头否认道:“我不认识老六,我更没有杀他啊,你为什么非要给我栽赃呢?”

此言一出,别说是众衙役了,就是连温子琦都微微有些吃惊,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想到,这舒三看了此物之后,内心依旧牢不可破。

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不由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道:“舒三,我本想给你留着最后的一丝面子,看来你非要自取其辱,那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说罢将头微转,看了一眼凌浩然,语调沉重地说了一句,“事到如今,为了老六能够沉冤的雪,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本来心不在此的凌浩然,蓦然间听到温子琦这么一声,下意识的摆了摆手,催促道:“我的哥哥呀,现在都块后半夜了,我还要急着回去找老黄呢!”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这边话音刚落,手提弯刀的朱文,便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老黄,是黄捕头吗?”

“不是他还能有谁?”凌浩然回头瞟了一眼朱文,轻飘飘地说道:“如果青州只有一个黄捕头,那我们所说的应该就是一个人!”

朱文点了点头,虽然他不能算是见多识广,但是青州有几个黄捕头他还是知道的,所以略微迟疑了片刻,便小声地说道:“公子,您不知道黄捕头他出事了吗?”

闻听此言,凌浩然眉宇微皱,眼神似利箭一般射向朱文,沉声问道:“你说黄致和出事了?早上我们才刚刚分开,你不会是骗我...”

话未说完,便看到在场的几位衙役俱都是一样的表情,虽说察言观色的能力一般,但是却也看明白了这代表着什么。

便语气一转,话若寒霜地说了一句,“为什么?”

呃...

一众衙役相互看了一眼,俱都默契的选择了沉默,耿直的朱文更是将头深深地垂下,好似在逃避凌浩然的眼神一般。

凌浩然脸色一变,双眸不由微微一眯,慢慢咧咧地说了一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话乍一听好像并没有什么,可是从其丝毫不带感情的嘴里说出来,就好比幽冥鬼府的魔音一般,让人无法拒绝。

场面一度变得有些诡异,众衙役俱都抿紧嘴唇,生怕一不小心话从嘴里溜了出来。

看着悄无声息的几位衙役,凌浩然登时无名火起,刚欲要发作,却发现在远处一直默不作声的另外一个衙役嘴唇动了一动。

凌浩然立马大喝一声道:“最后的那个,你出来!”

这猛然的一声喝叱,惊的几位衙役都是一哆嗦,被点到名这位,更是吓得直接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说道:“听说他无意之中冲撞了一个大人!”

“大人?”凌浩然眉宇一拧,面上带着一丝犹疑,大周律令明文规定,官员不可外出嫖妓,而老黄去的正是妓院。想到此节,不由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说道:“老黄去的地方怎么会有大人?”

呃...

跪在地上的衙役微微一错愕,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只是听说而已!”

说到最后,蓦然间发现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在这里求饶,便立马直起身来,拿手一直凌浩然,质问道:“你是谁啊,对我呼来喝去的!”

闻听此言,凌浩然神情一僵,起初听闻黄捕头出事,情绪有点不受控制,此时被这么一问,顿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嘴唇嚅动半天,方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是老黄的朋友啊!”

此言尚未落地,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哄笑,小山拍着自己圆鼓鼓的肚皮,打趣道:“你这个朋友,可吓死我们了!”

“是吗?”凌浩然尴尬地挠了挠头,心有余悸地说道:“别说你了,我刚刚也差点吓坏了,这位兄弟猛然朝我下跪,我还以为我犯了什么案子呢?”说着走上前去,伸手帮忙拍打其灰尘来。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刚刚跪在地上的衙役,虽然心中颇有怨气,但是看到凌浩然和温子琦关系非同寻常,便自嘲道:“你还别说,就你刚才那几声,我吓得差点尿裤子!”

众衙役一听他这话,登时一乐,也就没有将刚才的事情当回事,都笑了几声将便此事揭了过去。

一直在一旁凝眉苦思的温子琦,不用想也知道凌浩然如此做是为了什么,此时见众衙役都止住了笑声,便脚步轻移凑到贾思道身边,压低声音问了一句,“贾捕头,到底怎么一回事呀?老黄是犯了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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