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滴水不漏的话说出来,就连温子琦都有些许惊讶,双眉不由一挑,打趣道:“贾捕头,如若我不说一点心中隐藏多年的秘密,都有点对不起您的这番安排!”
听闻此言,贾思道心中一喜,如果自己没有理解错的话,刚才将几位衙役支开的决定,已让他在二人的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虽然心中颇为得意,但是脸上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甚至还微微摆了摆手,轻声说道:“子琦兄弟,你要这么说,那我老贾岂不是占了很大的一个便宜?”
对于这种客套话,温子琦自然不会信以为真,但是为了给其提个醒,以免他太过托大。
便轻哼一声,语气森森地说道:“大便宜?你也是衙门口当差多年的人,你私自将郡主的画像藏在怀中,你觉得这个罪过能轻?”
呃...
贾思道闻言一怔,下意识的将嘴唇一抿,刚才温子琦所说是不是有意恐吓他,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
只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事,原本应该暗藏在心底的事情竟然就这样说了出来,多少有点不适应。
“子琦兄弟真会说笑,我们虽然是初次相见,但是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那种出卖兄弟的人!”
听闻蓦然间给自己戴起了高帽,温子琦嘴角微微一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少给我来这一套啊,我可不想被你拖累!”
说着语气一顿,转过头来看着凌浩然,心平气和地问道:“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骤闻此言,凌浩然登时一怔,略微迟疑片刻,方才回过神来悻悻地说道:“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私藏郡主画像图谋不轨,当治大不敬之罪!不过....”话说一半蓦然收住声音,面带浅笑地看着贾思道。
贾思道初见他沉下脸,语气也甚是冷冽,以为此事已成定局,可听到后来这话锋一转,便知尚不算死棋。
此刻见正双眸灼灼的看着自己,便立马知趣地说道:“老贾我才疏学浅,公子所说的不过是指什么?这一点还请明示。”
好像对于贾思道会有样的疑问,凌浩然并不好奇,只见他轻哼了一声,语气悠悠地说道:“不过此女子虽然长相酷似郡主,但并非是她本人,你私藏一个普通女子的画像这又不是什么罪过,最多说你是痴情而已!”
听闻此番言论,贾思道好像觉得凌浩然是出言侮辱他一般,登时一改之前的恭敬,脸色一板,冷冷地说道:“你这人真是让人无语,我都说了这是郡主,你还在这里说她只是酷似...”
本来一腔怒火,可是说着说着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也变的轻了起来,说道最后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直到在说什么一般。
凌浩然嘴角暗含一丝浅笑,冲着温子琦一努嘴,淡淡地说道:“本以为是朽木不可雕也,没想到还有药可救。”
正满脸噙笑的贾思道,听到这番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频频点头附和的说道:“对对对,公子说的太对了,我就是一块朽木。”
说着双手一抱拳,语气恭敬地说道:“公子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怎么这么傻呢!”
对于他的这番自嘲之语,温凌二人好像全然没有当作一回事,凌浩然更是大手一挥,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是不是傻,我们先暂且不去考究,我想问的是,你这位酷似郡主的女子你是在何处见的。”
或许是对于这个称呼不太习惯,贾思道神情一怔,略微思索了片刻,方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说道:“至今已有二月由于,当时我清楚的记得是七夕节,就是牛郎织女相会的那一日!”
听闻着他语带炫耀地说起当时的事,凌浩然脸色瞬间肃穆地犹如一块铁板,伸手不耐烦地打断他,语气森森地说道:“我不想听你当时的心情,我只想直到她怎么会去找...找你呢?”或许觉得找你二字实在是难以说出口,停顿了几次方才完整的说了出来。
正滔滔不绝说至兴头儿上的贾思道,心中正因为被打断而憋屈,此刻有听到如此不屑的询问,当时便欲发火。
可一想到刚才的出言点拨,便将一腔的怒气压了下去,悻悻地说道:“她并不是找我,而是找我们的罗知县,我当时乃是属于陪同!”
闻听此言,凌浩然终于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轻飘飘地嘟囔了一句,“我就说嘛,小七怎么会看的上你!”
夜深风急,凌浩然又刻意的压低声音,站在对面的贾思道,只是双眸中瞥到他的嘴唇动了动而已。
“啊?”贾思道犹恐错过什么重要的交谈,连忙凑了一小步上前,笑眯眯地追问道:“公子,你看这风声袭耳,你刚才最后说的一句,我只是察觉到你说了什么而已,并没有听到你有什么新的指示。”
其是贾思道如此做也是无可厚非,倘若真的是上级指派任务,明明看到说话了,却装作视而不见,结果可想而知。
“我能有什么指示?”凌浩然悻悻的白了一眼贾思道,没好气地说道:“若不是我追问,我差点以为你二人已经私定终身了呢?可结果却是...”话说于此,蓦然想起若是再这么说下去,极有可能会惹他心中不悦。
想至此节,便话锋一转,淡淡地说道:“这么说来,当初你是和罗知县一起去接待这位女子的对吗。”
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凌浩然说二人私定终身还是其他的什么愿意,只见贾思道干枯的脸颊上霎那间泛出两团红晕,就连凌浩然的询问都走神的没有听到。
看起一脸花痴的样子,凌浩然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的火气,便想要喝叱一二,嘴巴刚长开,眼角的余光便瞥到温子琦好似猜到了其心中所想,缓缓地摇了摇头。
呃...
凌浩然微微一错愕,略微迟疑了片刻,方才恍然大悟地笑了笑,便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贾思道的肩膀,笑着说道:“进行到那一步了?”
回过神来的贾思道,脸色顿时一红,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明知故问地说道:“什么进行到一步了?”
听闻此言,温子琦嘿嘿一笑,面带狡黠之色道“刚才思绪翻飞,都知道你干什么去了,你还在这里装傻充愣?”
本来准备装傻充愣蒙混过关,不料却被温子琦直接戳破,贾似道尴尬地笑了笑,自嘲道:“刚才这事让二位兄弟见笑了,”
说着语气一顿,略带疑惑地说道:“我怎么感觉另外一拨人走了也太久了吧,难道那个案发地离这里很远?”
其实不用他提起,温子琦凌浩然也觉得事情有点诡异,只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不便提起而已,此时见贾思道主动提起,便立马应和道:“是哦!你不说我都没有注意到,地方又不远,却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即使心中有疑问,此刻当着这位官阶要高于自己的大人,也只有强忍着心中担忧,佯装一连淡定地说道:“子琦兄弟,你想的太多了,虽然我第一次带这帮弟兄,但是我对他们有信心!”
话虽如此,但是刚才说话之时那一脸的愁容,即使是傻子也看得出他是在佯装镇定,温凌二人只是轻轻一瞥,便知道他心中到地想着什么。
温子琦更是强忍着心中的笑意,上前一步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之间的面子固然重要,但是若是真的出了事情,这面子可是无济于事啊!”
听闻此言,贾思道心中乐的像开了花一般,温子琦刚才说的话,他可是一个字不拉的全部听到了,“既然子琦兄弟都这么说了,那我要是在硬撑着属实有点过意不去了!你说的没错,我却是有点在意!”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不再多言,转过身来对着凌浩然缓缓地点了点头,一脸肃穆地说道:“贾捕头很担心他的这几个弟兄,现在想要过去看看,你怎么说?”
嘶...
凌浩然倒吸一口凉气,怔怔地盯着温子琦,明明是他们两人很担心裴渊庭的安危,想要去一探究竟,现在却变成了二人陪同贾思道前去,“我没什么意思,既然贾捕头挂念弟兄们的安危,我怎么会不顾他人的安危呢!”
说着语气一顿,转过头来冲着贾思道竖起拇指称赞道:“贾捕头,乃真兄弟,能有幸结识实乃我们的荣幸!”
蓦然见听闻吹捧之言,贾思道不由一怔,略微定了定神,方才摆了摆手推辞道:“公子严重了,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而已!”
这话虽然说的甚是肃穆,可是在凌浩然眼里竟是如此做作,总感觉在哪里好像听过一般,略微思忖了片刻,发现正是之前朱文说过类似的话。
便嘿嘿一笑道:“贾捕头,你这话我怎么听出了一点其他的意思呢?难道是在有意的提醒我们刚才对你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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