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飒飒,云承明嘴角微微上扬,一脸轻蔑地冷哼一声,“子琦兄弟,你可太小瞧这些大人了,虽然目地是为了平步青云,可是手段高明道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听闻此言,温子琦脸色一滞,幽暗的月光下让人恍惚间有种错觉,此人好像呆傻一般,可是云承明很清楚,此人只不过看上去比较憨厚而已,其实心思乃是他认识的人当中最为活络的一个。
“不满承明兄,我一直以为各方势力之所以消减了脑袋往这上面凑,只不过是想要让自己人能够占据显赫位置,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我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了!”
此话倒不是温子琦有意在这里藏拙,而是原本信心满满自持看破一切的他,突然间发现,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么说罢!”云承明轻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耐心的解释道:“此种比赛乃是三年举行一次,摘的桂冠着被称之为药尊,这我觉得即使我不说你也应该很清楚对吧!”
温子琦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这我当然知道了,我就是冲着这个而来的,焉能不清楚!”
见其答得甚是随意,云承明略微有些惊讶,据他了解此人生性谨慎,对于常人可能三思而行的事情,对他来讲往往是三思三思再三思!此时竟然说出如此高调的话,不由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酒让其有些胡言乱语。
想至此节,便抬手拍了拍温子琦的肩膀,一副关爱之色道:“子琦兄弟,若是不胜酒力的话,你就不要再喝了,你看你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啥?”温子琦眉睫一挑,略带诧异地望着云承明,饶是其聪明,也一时间猜不透这话到底是取笑他酒力低微,还是关心其身体状况。
思来想去,实在没有定论,便无奈地挥了挥手道:“虽然有俗语说,真兄弟在一起即使四目相对也不尴尬,可是我觉得如此良辰美景岂能无酒!”
话已至此,云承明也就没有再继续劝说,而是缓缓将放在手边的酒杯提起,轻抿了一口道:“我虽然嘴上劝你,可是我心里却巴不得和你一醉方休!这会不会有点两面三刀呀!”
呃...
温子琦微微一错愕,神色古怪地瞟了他一眼,方才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你那叫劝嘛?你那分明就是在说,瞧你那酒量,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个爷们儿!”
话说至此,神色蓦然一顿,语气突转冷冽道:“我这人其他什么都好说,但是你说我不够爷们,我立马就不开心了,不就喝酒吗,来!走一个!”
云承明咧嘴一笑,似乎温子琦说到他的心坎一般,也依言拎起酒坛子豪饮几口,随着几声“咕嘟咕嘟”的吞咽声,本来为数不多的半坛子酒便彻底见底。
“这才像话嘛,端着酒杯抿一下抿一下,那是那帮官老爷的作风,和我们这种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血性男儿不搭调!”说罢更是豪爽地将酒坛子往地上一扔,“子琦兄弟,不是我瞎说,等你坐上药尊之位后,估计可能也会变成那种我讨厌的人吧!”
温子琦轻轻晃动着手里的空坛子,意犹未尽地咂了咂舌才继续说道:“承明兄,这你可说错了,我这人生来就没有什么规矩,让我整天端着架子,我估计可能会憋疯!”
未待他话音落地,云承明连忙抬手截断道:“哎哎哎,这可不行啊,在其位要谋其事,身为药尊,自然要有药尊的腔调,岂能和现在一样,要不然会被人说没有礼貌!”
温子琦嘴唇一撇,神情不屑的轻“切”了一声,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伺候人的人嘛?”
“是啊!”云承明哈哈一笑,抬手指了指温子琦胸前的葫芦标志,打趣道:“你现在不就是干着这样的事情嘛!”
被他这么一说,温子琦顿觉脸上一烫,想要张嘴辩驳一二,可还未来得及张口,便被云承明抬手制止住。
“子琦兄弟,兄弟我说一句不中听的话,所谓的药尊其实不过就是给当今圣上一人看病的大夫而已,你真的以为他是什么嘛!”
有道是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温子琦脑袋灵光一闪,好似蓦然间抓到什么线索一般,连忙插言道:“承明兄,我好像知道你之前说的各大势力为什么要将自己的人捧成药尊了!”
“哦?”云承明眉睫微挑,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中好似射出一道精光,扫视着眼前的人,蓦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溜出一句,“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
听闻此言,温子琦没有多做客套,便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刚才说药尊不过是当今圣上的专职大夫而已,我突然间想到会不会因为这个呢?”
虽然有风呼呼吹过,可云承明仍旧纹丝不动,歪着脑袋凝神静听,好似外间的一切此时都与他无关。
温子琦知道他在等待,所以也没多做停顿,便继续说道:“既然是专职医生,那么当今圣上的身体是否有恙岂不是心知肚明?”
云承明闻言一震,双眸不由微微一缩,就连藏在袖管中的手也霎那间沁满了手汗,他乃是聪明之人,自然知道将这两者联系起来有多困难,想至此节,便将脑袋微微侧转,似乎是怕温子琦发现其神色有异。
可他忘记了温子琦之前说过,方圆几丈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何况二人相隔不过一臂之间,他那颗急剧狂跳的心脏早已将其出卖。
可温子琦并没有出言点破,而是眼眸中掠过一抹深浅得宜的浅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说实话,我不相信这些人只是简单的想关心圣上!”
话说至此,蓦然抬手在云承明的肩膀上微微一拍,压低声音道:“真正关心皇上身体是否康健的据我猜测应该只有三个人而已!”
听闻此言,云承明登时一愣,他虽然早已想到这些人费劲心机去推个药尊出来,乃是为了监视皇上的身体,可他却没有想到这后面还有隐情,便毫不避讳地说道:“你说的这个我是真没想到,那你说说看到底是那三个人呢?”
温子琦双眸一凝,本来挂满笑容的脸颊,霎那间变成铁青,说出来的话更好似从九幽冥府传回来的魔音一般,让人闻之胆寒,“当今的三位皇子!”
嘶...
云承明倒吸一口凉气,他乃是聪明人,只要略微思忖片刻,便明白这几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为什么会如此关注当今圣上的身体,说的好了这乃是作为子女的孝心,说的不好听了就是在当今圣上身边安插一个眼睛。
“子琦兄弟,你的意思是说,所谓的药尊大比,其实真正在幕后操纵的乃是三位皇子?”
“不不不!”温子琦连忙摆了摆手,斩钉截铁地否认道:“我说的是这三位乃是最关心当今圣上身体的人,可没有说是他们三个操纵的!”
话说至此,语气蓦然一顿,抬头警觉地静听了几息便继续说道:“或许药尊大比的初衷乃是当今的圣上为了选拔济世名医,可后来却不知为何会变成这个模样,我猜测可能与你说的消失的那一次比赛有关系吧!”
云承明闻言一顿,凝眸瞧了其片刻,他也是聪明之人,知道事情既然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有些事若是自己一直闭口不谈,恐怕会让人心寒。
想至此节,便压低声音缓缓说道:“我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得知,当然此事的真实性还有待考证!”
温子琦抬手揉了揉鼻尖,佯装打趣道:“你我今日喝的烂醉如泥,不过是说了一些酒后的疯言疯语,谁还去考证此事的真假,这不是明显的吃饱了闲的没事干嘛!”话虽如此,但是其迫切的小眼神,早已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
云承明也知道,温子琦将来必定要去京都闯一番天地,有些事说给他听别的作用可能起不到,但是最起码的警觉应该能让其略微的提高几分!
想着此节,便轻了轻嗓子,细若蚊声地说道:“其实说这场是药尊大比,也不完全对,因为当时如果选举出来的榜首不叫药尊,而是叫药王!所以说是药尊大比其实也是错误的,准确来讲应该是药尊大比的前身才更为贴切。”
“原来是这样啊!”温子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若真的深究起来,二者虽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确实不是药尊大比,这么说来朱之廉并没有说错!
既然心中以坦然,也就没有再纠结究竟举行了几次,而是全身心的精力都投入到调查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当时发生了什么?”温子琦,一边将滚在地上的酒坛子收拾起,一边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那当年参加选拔的众人呢?”
云承明疑惑地接过温子琦递来酒坛子,不知他将此物递给自己有何意思,就这么怔怔地端在手上,许久之后才想起刚才温子琦的提问,便轻咽了一口唾沫,一字一顿地说道:“全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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