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琦嘿嘿一笑,抬手端起面前的酒杯缓缓地抿了一口道:“周兄弟,你整天在街面上混,一定听过一句话!”
话说至此语气微微一顿,刚想卖个关子,耳边却响起了周通的声音,“是什么话呢?”
呃…
温子琦完全没有想到周通竟然这么着急,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打趣道:“你这性格也太急躁了点吧,我这刚想卖个关子我就被你无情的打断了!”
听闻此言,周通尴尬地挠了挠头道:“这事比娶媳妇还要有意思能不着急嘛,再说了你我什么关系还用得着卖关子?”
被他这么一问,温子琦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许道:“好好好,是我的不对,我认错!”
说罢又把刚刚放下的酒杯再度端起,可还没待送到嘴边,耳边便传来了姬雪冬的一声打趣“这强调真是拿捏死死的啊,一句话说了这么久也没见说出半个字来,难道还要让人求你不成?”
这原本就是一句玩笑话,温子琦自然不会当真,便哈哈一笑,刚欲要张嘴,却听到旁边的周通在哀求道:“我的好兄弟,我求求你了,到底是什么话呢?”
闻听此言,温子琦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尴尬,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周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呢,我们之间何须这样!”
周通嘿嘿一笑,伸手拎过不远处的酒壶为温子琦又续了一杯道:“王姑娘说的其实没错,古话说得好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三人行必有我师,你既然是教我东西,那自然是我的师傅!”
说到此竟然双手将面前的酒杯高高举起道:“师傅请!”
温子琦虽然说心思敏捷,但是何曾遇到过这种场面,一时间竟然尴尬地不知所措,好在他反应够快,连忙拿起旁边的酒杯轻轻的一碰道:“好兄弟,干了!”说罢竟生怕有人劝阻一般,仰头就饮。
呃…
周通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画面,而是双手端着酒杯怔怔地看着温子琦。
温子琦咂了咂舌,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咋说呢…”周通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杯,又瞟了一眼温子琦刚刚放下的杯子道:“兄弟,我手里的杯子才是你的。”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对于温子琦来说却好似六月惊雷一般响彻在耳际。
如果周通说的没错,那自己刚刚用的又是谁的呢。
想至此节,连忙抬头看了周通一眼,可目之所及乃是一脸坦然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温兄弟,你用的是这位大人的杯子!”徐仁友一句话彻底的让气氛凝滞了下来。
“什么?”温子琦简直不敢将脑袋偏移分毫,直勾勾地盯着徐仁友,生怕有丝毫的偏移。
“她说你用了我的杯子!”姬雪冬不耐烦地轻切了一声道:“不就是一个酒杯而已嘛,至于这样嘛!”
她虽然是女儿身,但是作为江湖中人有很多事情都看的很开,其他先不论,但就刚才温子琦的举动其实在她眼里并没有什么,毕竟在她的心中已经觉得此人就是自己的兄长。
闻听此言,温子琦心中登时释然不少,本以为是错用了秦可卿的酒杯,所以一时间有些尴尬下不来台而已。
此时知道事实真相后,立马理直气壮地辩解道:“周通,不是我说你,你说你作为一个江湖中人,怎么这么死板呢!我不就是用了一个酒杯而已嘛,瞧你那样子!”
周通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半天,方才嘟囔道:“不是说男女有别嘛,我也是好心提醒而已!”
“瞧瞧你现在在样子,那还有一丝小霸王的气概!”温子琦得理不饶人得继续说道:“照你这么说,我与这二位姑娘共处一室,这若传将开来,岂不是坏了这二位的声誉!”
话说至此语气故意一顿,抬手拍了拍周通的胸口继续道:“以后行走江湖,记得将这里放开,不要那么小家子气,只有这里放得开你才能装下更多的东西。”
周通说的好一点是混江湖的,说的直白一点嘛,就是无业游民东逛逛西晃晃地混日子而已,岂是温子琦的对手,只需三言两语就被说的一愣一愣,甚至还点头附和道:“是是是,只有心胸开阔了,眼见才能开阔,只有眼见开阔了,格局才能打开!”
温子琦本来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道竟然被他说的这么有格调,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轻轻拍了拍周通的肩膀以示赞赏。
“温兄弟,你刚才说王掌柜一直戏弄我们,殊不知您是怎么发现的?”徐仁友毕竟是打探情报出生的,就在众人为了男女之情闲谈之际,他却想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闻听此言,温子琦并没有表现出惊诧之色,好似对于徐仁友的这个疑惑并不觉得意外,嘿嘿一笑道:“这很简单啊,只要用心留意必定会有所发现!”
说至此处,蓦然间好似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道:“再说了,你不是也已经察觉到了嘛?”
闻听此言徐仁友尴尬地笑了笑,温子琦所说是没有错,之前他也确实察觉到了此人有一些不合常理怪异的举动,只不过当时并没有坚持自己的立场选择了放弃而已,想至此处心中不由自主地升了一丝的懊悔之意。
可是普天之下没有卖后悔药的,此刻就是心中再懊恼也只能无奈地去接受这个事实。
一想到自己如此前怕狼后怕虎的性格,徐任友竟然有些伤感了起来,眼眶也是不由自主湿润了起来。
“哎哎哎,你这是干什么?”坐在其对面的姬雪冬立马发现了是徐仁友的怪异之处,连忙出言呵斥道:“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整天想这种,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徐任由不是周通,便立马抬手抹掉眼角的泪道:“大人,你可能有所不知,我今天所有的种种都是经过我一点一点积累,所有对我来说是该外重要!”
姬雪冬嘿嘿一笑,并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将脑袋微微仰起,幽幽长叹一声道:“说的好像我们所有的种种都是刮大风带来的,谁的不是辛辛苦苦换来的!”
闻听姬雪冬语有讥嘲,辞意也甚是尖锐的一番话,徐仁友苦涩地笑了笑,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便解释道:“我这么说其实是想说我因为失去了太多,每做一些事情的时候我都会想前顾后。”
“然后呢?”姬雪冬依旧心性未平,说话还是和之前的一样冷冷的“谁做事情不都是要想一想嘛!”
徐仁友能够率领百十来号人去刺探情报,自然有他独到地处事方法,便没有在理会姬雪冬的心情缓缓道:“说实话,我之前确实也发现了此人的怪异之处,只不过当时因为不确定所以才没说!我现在想问的是温小哥你是如何确定的!”
温子琦双肩微微一耸,摊手道:“因为他一直在说假话,比如他之前说是瑞将军的部下,一发现瑞将军貌似也岂不了什么作用,立马编出一个什么长生不老的药来,让自己脱离了瑞将军!”
闻听此言,众人皆都愣了一愣,本来觉得没什么的事情,听他这么一分析,好像发现是这么个道理。
周通更是点了点头附和道:“温兄弟,你还别说,听你这么一掰扯,我也觉得此人有些问题,不过这也不能确定他就一直在戏弄我们吧!”
温子琦简直拿此人没有办法,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周兄弟,你在想一想,他为什么提起瑞将军呢?”
这话虽然是他对着周通说的,其实也是说的大家听的,像秦可卿等人自然不用提俱都开始回忆之前的情形。
周通果然不负众望,思索了片刻便恍然大悟地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好像是被戳破了他的身份后他说的!”
对于周通能够准确地说出来温子琦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以他的眼光来看,此人的记忆乃是相当的好。
“没错!”温子琦一边竖起拇指表示称赞,一边缓缓地说道:“此人先是抛出一个柳老爷试图逼迫我们,可没想到这位大人压根儿没有放在眼里,接着便抛出来一个瑞将军对不对?”
“是这个样子的!”周通立马的点头附和道:“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一开始嘛在这里吹嘘他是一个生意人,后来发现事迹败露立马将青州最大的柳家给搬出来。”
“强龙不压地头蛇嘛!”温子琦嘿嘿一笑,总结道:“在王掌柜的眼里,一个小小的郡主随从,说句不中听的话不就是一个吃闲饭的嘛,只要搬出柳南天必定会吓的屁滚尿流!”
说至此处,语气故意停顿少许,扫了一样王林道:“王掌柜,我说的对不对?”
王林抬手搽掉额头上的冷汗,轻蔑一笑道:“对又如何,不对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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