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大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诧异地看着王林,一个而立之年的人被叫作小鬼,怎么说都有点尴尬,而且还是一个比他年龄还小的人。
心中虽然是怒火中烧,但想到王林刚才所说的后半句,还是强忍着发作道:“是谁?难不成还是天王老子不成!”
这话自然是开玩笑,可让人意外的是,王林听完他的话之后,竟然没有笑,而是面露鄙夷之色地一白眼道:“我王林是谁,我在乎天王老子?”
呃...
海大江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虽然大家都会吹点牛,但是王林这个牛也吹的实在太大了,饶是海大江想说点什么,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就这样眼睛瞪的睁圆看着王林。
按照常理吹牛拍马被人揭穿之时,多少都会有点不自在亦或者是尴尬,可让人想不通的是王林竟然丝毫没有这方面的表现,甚至还嘴角微微扬起少许,面露得意之色地笑了笑。
这笑容虽然来的不是很突兀,但是同在江湖上混饭吃的海大江脸上却有点挂不住了,登时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倒要听听看这二人是究竟是何方神圣。”
虽然只有短短的这么一句话,可是聪明人都听出来这话中的意思,何况王林乃是当事人,焉能听不出了。
只不过让在座的有点想不通的是,王林竟然没有生气,一副云淡风轻地样子摆了摆手道:“海兄弟,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竟然敢这么招摇!”
海大江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他承认平日里的言行举止是有点招摇,但是就刚才的那一句话而言,王林可以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有这层意思。
可常言道人心隔肚皮,他心中虽然没有往这方面想,但是并不代表别人这样认为。
王林便是这其中的代表,所以当他看到嘴角抽搐的海大江,竟然错误的以为此人是因为想要凸显自己的位置故意而为,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感觉在秀优越感。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眼看就看要爆发肢体冲突的时候,作为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温子琦竟然缓缓说了一句“二位,先解决正事最为要紧,你二人若是真的看对方不顺眼,大可随便找个犄角旮旯地的方打就行,为什么为要在这里影响大家的是时间呢?”
听闻此言,王林和海大江竟然破天荒的相互看向了对方,此时二人的眼神变得不在犹豫,就好似温子琦的这句话胜过一切。
看了看两人不在你争我吵,温子琦面露慧黠之色地笑了笑,若不是因为此时情况紧急,他才懒得搭理眼前这两位。
“温兄弟?”一直在等待着结果的徐仁友实在忍不住了,便小声地问了一句,“看王林对你这毕恭毕敬的样子,难道你真的是...”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带着疑惑之色地看了看温子琦,因为他知道有些话即使不说的一清二楚,对面地也可以完全明白!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就在他那期待的眼神中,温子琦竟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了笑道:“你不是还没给我说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徐仁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瞪着一双眼睛惊讶地看着温子琦,可目之所及的他一脸坦然,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便只好熄了询问的念头道:“当日我从他这里离开之后,此人竟然派人跟踪我!”
温子琦有些怀疑地看了看他,一个赌坊掌柜的怎么会差人跟一个来赌的客人?思索再三方才歪着脑袋问了句,“跟踪你?难道你赢了他很多钱?”
听闻此言徐仁友脸色顿变,此时他的双眸,就好似受到了惊吓一般几欲要夺眶而出,好在对方并没有催促,要不然他定然会爆粗口咒骂一番。
本就有些凝滞的气氛,更是一下子到了新的高度,就连最为沉着冷静的秦可卿都有些坐不住了,因为以她的判断,温子琦刚才应该是说对了,要不然这徐仁友应该不是这样神情。
事情果然如她猜测的一般,就在她抬手整理秀发之际,一直沉浸在惊恐之中的徐仁友竟然长叹了一声,“唉!人和人果然是有差别的!”
这一嗓子属实来的有些突兀,不要说其他人了,就连秦可卿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的活笑着问道:“老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啊?”徐仁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随口的一个感慨,竟然会引来秦可卿的关注,登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回大人的话,小的就是这么有感而发!”
“哦?”秦可卿双眉登时有一皱,有些诧异地看了看他道:“有感而发?那你告诉我你这个感是从何而来?”
闻听此言,徐仁友知道自己是非说不可了,便定了定神解释道:“小的刚才不是说这王林派人跟踪我嘛,至于为什么我并没有说,对不对?”
这才转眼间的事情,秦可卿又不是七老八十自然是记得,便缓缓点了点道:“是这么回事没错!”
对于这个答案,徐仁友并没有意外,好似早已料到一般,直待秦可卿话音一落地,便立马说道:“可温兄弟竟然一下子就说出来原因,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闻听至此,秦可卿终于明白徐仁友这番感慨是因何而来,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说罢便将视线收回,继续整理自己的秀发。
这番举动属实让徐仁友有些意外,本以为此人可能会作出一些点评,可没想到竟然在知道了原因后就这么结束了。
心中虽然有些不自在,但也不能说什么,只好苦涩地笑了笑便将头转回来,对着温子琦说道:“温兄弟,你说的没错,当日我是从他这里赢了一点钱,您要知道我的开销可不小,就靠手底下这帮人显然是不能满足我的!”
温子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像他这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徐仁友口中所说的开销其实乃是接济那些遗孤,便笑嘻嘻地说道:“常言道十赌九骗,你靠这个也不是个办法啊!”
这话虽然是看是在开玩笑,但是其实徐仁友心里很明白,温子琦是在为自己担忧,便双拳一抱解释道:“温兄弟所说一点没错,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眼看中秋节了,我想着能从这赌坊内多少捞一点,那么大家虽说不能有鱼有肉吃,但至少能在这个团圆的日子吃的饱一点吧!”
这番言论一出,温子琦彻底的呆住了,饶是他聪慧过人也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双唇嚅动半天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真是为难你了!”
这看似一句简简单单的理解,却让徐仁友彻底破防,那双还算清澈的眼眸竟然眨眼间充满了涟漪,若不是他及时的将头微微扬起少许,恐怕会立马泪流满面。
“徐兄?”温子琦缓缓伸出手来想要安慰一二,刚伸到一半发现自己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样僵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没事没事!”短暂的几息,徐仁友便将情绪理好说道:“我就是突然间觉得...”
话说至此蓦然间觉得有些话并不适合在这可时间说出来,而且还是有更为紧要的事情没有说清楚,便立马话风一改,摆了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这都是我的私事,若以后有机会和温兄弟把酒言欢之际,您在听我发牢骚也不迟!”
听闻他竟然这么说,温子琦也不好在强作要求,便点了点头遂了他的愿道:“瞧你这话说的,这机会当然是有的!”
徐仁友一个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自然知道有些话说过就算过,并不能真的当作回事,便附和的笑了笑道:“温兄弟说的对,这机会呢以后还有的是,今天我们还是好好的了结了和王掌柜的这段恩怨吧!”
话已至此,温子琦也便不好在多说什么,便点了点头道:“徐兄所言极是,若是今天让他就这么完好无损地从这里走出去,可就对不起那些站死在疆场的兄弟了!”
“多谢!”徐仁友闻言一顿,连忙抱起拳来郑重地一鞠躬道:“有温兄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倘若今日能有幸让此人认罪伏法,那我徐仁友就算是死而无憾了!”
说至此处便转过头来,冲着王林说道:“当日我从你这里赢了三百八十六兩银子,可你竟然派手下的人尾随我,这事你还记得嘛?”
“你赢?”一直被众人挤兑的王林好不容易有了说话的机会,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登时站起来指着徐仁友的鼻子说道:“当年,你伙同他人利用千术在我这里骗了多少银子,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嘛?还竟然反咬一口说我派遣手下的尾随你?”
“难道你没有嘛?”徐仁友双眉一锁,丝毫不示弱地说道:“你开赌坊的,我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你发现不了,那便是我的本事,至于你事后派人去我家里捣乱,这事你怎么不承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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